屋内有鬼去码补丁(鬼屋真的有鬼,聚集了一屋子鬼魂的美国恐怖故事1)
屋内有鬼去码补丁文章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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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凤囚凰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第六十一章至第七十章
- 3、这个革命家庭救过八路军伤员、掩护过我党地下干部……
- 4、民间故事:少女卖身葬父,富少花重金买下,少女暗笑:你是第七个
- 5、妈妈,我怕鬼:孩子夜间的恐惧感该怎样消除?
鬼屋真的有鬼,聚集了一屋子鬼魂的美国恐怖故事1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导演要以《美国恐怖故事》为名拍摄电视剧,好像他拍的恐怖故事在只会在美国发生似的,不过六季内容里论恐怖,绝对要属第一季和第五季。
《美国恐怖故事》每季的主题都不一样,第一季是公寓中各种死亡事件,第二季则是精神病院的超科幻死亡事件,第三季是巫女的玄幻故事,第四季畸形秀,一群所谓的“怪人”的故事,第五季旅馆中的各种死亡事件,第六七季,对不起没有看不清楚,想必也应该是各种死亡事件。
对于第一季《美国恐怖故事》的夺命公寓,那绝对可以称得上鬼屋本屋,住进一户死一户,凶宅的最高境界,而且鬼魂不占地方的吗,一间公寓那么多鬼一起住,不觉得很拥挤吗,鬼鬼都这么可爱,编剧怎么可以虐待鬼鬼。
言归正传,《美国恐怖故事》1由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的搬家开始正式讲述,男主一家给大家提了一个醒,搬家要当心,别被中介忽悠进凶宅,虽然是物美价廉,但公寓里的隐藏的住户实在是太多了,时不时闹点小动静已经够让人心神不宁了。
公寓外是鬼话连篇带恐吓的怪邻居,公寓内是幻听幻想精神脆弱的女主人,别说是屋内真的有鬼,没鬼也被精神兮兮的邻居和妻子给吓出精神病了,还好,男主人是精神医生,能够开导自己,期间还不忘和女学生搞婚外恋。
男主是个渣男,但还是个爱妻子和家庭的渣男,于是一不小心,就把非要和他在一起的情人杀死在公寓中,更是采用埋尸地点盖凉亭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来掩盖罪行,但是清明节到了,不,是万圣节,女情人出来复仇了。
不止有女情人,在公寓中被谋杀的所有鬼魂都出来活动了,有那对Gay里Gay气的一对Gay,还有个与邻居丈夫偷晴被女邻居爆头的女仆,更别提死在公寓第一任外科医生的太太了,而且今晚他们又有新成员,欢迎男主人的漂亮女儿加入鬼魂阵营。
这下真的变成《美国恐怖故事》了,在男主和妻子想要个孩子来填补上一个没出世的孩子的遗憾时,一个穿戴着黑色紧身衣和头套的神秘人出现了,反正中间乱七八糟,男主也光荣的戴了一顶绿帽子,妻子肚子里怀了女儿男朋友的孩子。
女儿的男朋友心理超变态,男主医师根本医不好他,反社会人格到极致,亲手创造了一起校园血腥屠杀,表示对他边开枪边吹口哨的场景忘不了,口哨声诡异的好听,他自杀后也成了公寓一员。
第一季《美国恐怖故事》的公寓就是如此邪性,只要死在这里,不管自杀凶杀,就是这里的鬼,只能禁锢在这里出不去,太凶不要擅自入住,这一群鬼没有一个善茬。
经典倒也谈不上经典,但剧情是真的是很不错,闲来无聊之时可以追追看《美国恐怖故事》,看看到底和中国式的恐怖故事差别在哪里,估计最大的不同是真的有鬼吧,国产剧中已经明确规定建国之后所有动物都不能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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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战神沈庆之
“这其中有没有毒物?”
“没有。”
“有没有成瘾性的香料?”
“什么叫成瘾性?”
“就是用上一段时间会产生依赖,进而再也离不开。”
“约莫没有。”
楚玉与王意之聊了很久,然而究其要点,也不过就是这几句。
至于香料各自的名称,用途,特性,这些次要的讯息,楚玉虽然也一一的记下来,虽然没什么用处。
据王意之所言,这些香料在切碎之后应该还被一种药水浸泡过,所以他也不能十分准确的把所有香料分辨出来,只能猜测个大概。
药材和香料,这两样东西,目前都是掌握在容止手中的。
楚玉坐在地上,望着又交还到自己手上的锦囊发愣。
王意之这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但还是懒洋洋的靠在墙上,鞋帮支地,有一下没一下的踩着木屐,名贵的紫檀木发出悦耳的响声:“是否有什么为难之处?说出来,我也许可以帮忙。”
楚玉收敛忧色,摇了摇头:“没,只是在想一些事。”她抬起头,对上王意之了然的目光,那目光之中透着宽容的理解,以及通透的豁达。
他看出来她没说实话,只是宽容的不拆穿她。
楚玉又有了些抱歉:“我并非有心隐瞒你,只是一来不知该怎么说,二来还有些事要考虑。”
王意之了解的笑笑,道:“不必介怀,这世上,有谁没有几件不愿告诉别人的私事呢……”
他的说话被轻轻的敲门声打断,门外轻敲了两下后,是一个年岁有些幼小的声音:“主人,萧公子等人说今日先行离去,改日再来拜访。”
王意之这才省起自己把客人丢在了亭子里,苦笑着拉开门,门外立着先前引领楚玉进来的青衣童子,见了王意之恭声道:“萧公子他们已经离开。”
楚玉这才恍然她与王意之消磨了许多时间,把萧别给消磨走了。她有些惋惜,心说只有下次再接着打击他,这回就干脆缓缓好了。
见识到王意之这样的人物,她今天已经十分满足。
青衣童子说完话却没有离开,他像是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道:“萧公子离开之前,给这位客人也留下了一句话。”
王意之笑着瞥楚玉一眼:“说吧。”
青衣童子清了清嗓子,脆声道:“下一次,他会向这位公子讨教琴艺。”
王意之让童子退下,笑吟吟的望着楚玉,两人四目相对,沉默片刻后忽然同时笑出声来。
王意之一边摇头一边道:“你可是把萧别给激怒了,萧别平日冷若冰霜,甚少关怀身外之事,能把他给撩拨起来,实在是难得至极。你究竟做过什么,让萧别对你如此怀恨在心?”
楚玉站起来,边笑边道:“也许是我把他给玷污了也说不准。”
“真可怜。”王意之虽然说着可怜,脸上却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半点对萧别的同情都没有。
两人并肩走出湖畔屋舍时,天色已经微暮,湖面上笼罩着一层暗色,而在暮色之中,越捷飞笔直的站在湖边,双臂环胸,身姿挺拔如剑,影子长长的拖在地上,也同样的笔直。
王意之走几步便停了下来:“你的护卫还在等候,我便不远送了。”
楚玉回头望他,抬手一揖:“今日多谢意之兄,不过我的身份,还请意之兄代为保密,毕竟不是每个人在知道了我的身份后都能如你这般不以为意的。”
王意之微微一笑:“这是自然。”
楚玉和越捷飞走出王意之家,来到秦淮河边时,暮色已然降临,白日里热闹的秦淮河此时变得很是安静,只有那几不可察的水声柔婉的流向远方。
暮色深静。
白日里河上的行船已经不在,楚玉与越捷飞只有步行回去,好不容易,在终于回到内城时,有些压抑的夜色环绕着这座城市,街上只有楚玉和越捷飞两个人在一前一后的行走。
忽然越捷飞大步朝前踏上,赶到楚玉身边,低声道:“公主稍待。”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剑上。
下一刻,前方街道的转角处出现一队人,其中有人拿着灯笼,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可以看清楚那些人大多穿着军服。
对方也发现了楚玉二人,为首的是一名军官模样的青年男子,他走过来,目光警惕的看着他们,主要是看着越捷飞:“你们是何人?不知道近日宵禁么?”
看清了来人模样,越捷飞反而收回了戒备的姿态,他在腰上一抹扯下块令牌,举起冷声道:“我们是公主府的人,今日出外办事,耽搁了些时候。”
年轻军官辨认了一下令牌,面色微霁,然而看着楚玉却显露出不屑之色。
楚玉现在是男装打扮,面容俊俏秀丽,猜出对方大约是把自己当作了公主府上的男宠,也不解释,对年轻军官拱了拱手:“辛苦了。”便要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此时在街角又传来人声:“怎么回事?”
那声音沙哑苍老,可是却透着浑厚豪迈的气概,楚玉忍不住看过去,却见从街角转出一人一马,一名身材高大的老人坐在马上,他须发皆白,脸上的皱纹就连在这黑夜之中也能看出来少许,年纪已经是相当大了,可是他坐在马上,雄壮的肩背却好像山岳那么的沉重巍峨,不可摧毁。
青年军官一见那老人,面上立即浮现仰慕尊敬之色,他快步过去将事情简要禀告,老者听完之后,朝楚玉这里看了一眼。
楚玉只觉得他的双目如电如剑,拥有无比的威势,被他看上一眼,她几乎动弹不得,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直到老者与青年军官所带的队伍从二人身边走过远去,她才惊喘一口气,犹有余悸的道:“方才那老者是谁?”
越捷飞回头望了一眼老者的背影,道:“沈庆之。”
第六十二章 灯半昏黄时
沈庆之,南朝宋的战神。
楚玉在这些天来,也听闻过一些关于这位沈庆之的传闻。
他是南朝的守护神,因为有了他,才有了山阴公主的父亲成为皇帝,有了刘子业的帝位,他非常善战,几乎每战皆胜,虽然已经年过八十,但是气概不减当年。
这些,都是楚玉听来的闲话,如今她才算是真正见识到,沈庆之的豪雄气概。那一眼看过来,她几乎整个人都无法抵抗的被镇住,那是久厉沙场兵戈磨砺出来的气势,没有相似经历的人,很难与他匹敌。
至少楚玉在前世今生,都没见过这样的人。
最先从楚玉府上出去的反复小人沈光左和近日收纳的沈深之,他们都是沈庆之的远亲,可惜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缘关系,否则她还可以就此利用一番,拉拢拉拢什么的。
沈庆之和青年军官带领的小队走到街尾,背影终于看不见了,楚玉才收回目光,又想起方才青年军官所言的宵禁:“方才听闻近日宵禁,是怎么回事?”
宵禁的意思,便是晚上的某一段时间内禁止外出,通常与戒严并用,这是在特殊时期或状况下执行的警戒方案。
越捷飞微微欠了欠身道:“前些日子公主遇刺,我已告知官府,令他们严加查探,夜间便戒严了,近日城中又有人无故被杀,因而有官兵四处巡逻。”
楚玉这才知道这宵禁的原因是出在自己身上,想想后也没表示异议,毕竟夜晚戒严对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影响并不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大家都老实躺床上造孩子呢,没人有那闲心四处乱跑。
楚玉自己这些天都是在傍晚之前就回府,直到今天才知道正在宵禁。
“这宵禁还要禁多久?”楚玉回想起王意之慢慢悠悠懒懒散散的走路姿态,忍不住根据记忆模仿了一下,不过走了几步后发觉脚上没穿他那种木屐,很是缺乏脚感,于是又恢复了正常的姿势。
越捷飞奇怪的看了看楚玉的脚,道:“属下也不大清楚,现在这已经是官府的事了,根据以往的惯例,大约还要再等半个月吧。”
“哦,陪我继续走吧,我很久没有这么行走了。”
两人回到公主府时,夜色深沉如墨,除了巡夜的守卫,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周围沉寂着。楚玉慢慢的往自己的居室走,走到了东西上阁的交界处,却瞧见了一个人影。
桓远还是那一身峨冠博带的打扮,一个人站在西上阁的门口,身姿仿佛有些落寞,他手上提着一盏灯笼,昏黄的光从薄纸之中透出来,照在他俊美的脸容上,一半映着浅浅的光,另一半埋在阴影之中。
他眉宇之间含着忧思,神情似在迷惘,然而更多的却被夜色掩埋,楚玉也看不清楚。
楚玉一直走到了桓远身侧,见他依然没有反应,才恍然他是在发呆,忍不住笑着拍拍他:“怎么还不睡呢?”
她不拍则已,一拍之下,桓远刹那间的反应却是激烈无比,他猛地侧过身子,挥手打掉楚玉的手,退了一步后,才看清楚来人是楚玉,神情转为错愕。
楚玉若无其事的甩了甩手腕,手背火辣辣的生疼,估计已经红了。她尽量的不在面上表现出来,只望着桓远笑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这个时候虽然换算到现代只是晚上十点,对于很多夜猫子来说还算很早,然而在古代却已经过了标准睡觉时间,毕竟古人的夜间活动没有那么多。
她本是随口一问,可是问出来后,却见桓远神情迷惘,好一会儿才垂下眼眸淡淡道:“今日处理事务有些累了,便四处走走,正巧遇见公主,公主怎地这么晚才回来?”
楚玉笑笑,一语带过说是在新认识的朋友那里忘了时辰,但没有说是什么朋友。
一日没有休息,又徒步走回公主府,楚玉身体里的疲惫逐渐的返了上来,她打了个哈欠,随意的又拍下桓远的手臂:“你也早些休息吧,太晚入睡对身子不好。”桓远的身高比她高不少,拍起肩膀来很不顺手,楚玉便改拍手臂。
初夏的夜晚不冷,站着不会着凉,可是活生生一个大活人,在这里还是很招蚊子的。
身着男装的少女慢悠悠的踱入东上阁中,桓远却站在原地,神思飘摇不定,一如他手上提着的,时明时暗的灯笼。
夜风轻暖,夜色却带着些微的冷意。
在原地发了一会愣,桓远才转过身,朝西上阁内走去。他心中很是奇怪:他为何要那么一直站着?
七窍玲珑仿佛被堵塞,如何都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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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时,楚玉给自己放假一天,并让幼蓝给容止带话,说自己把香囊弄丢了,让他再给准备几个。
打发走幼蓝,令人不要再来打扰,楚玉舒服的在床上打个滚,又缩进了被子里,准备睡香甜的回笼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屋外的天光已经大亮,大约是已经快到中午时分,楚玉才懒洋洋的再爬起来,洗漱穿衣,等待午饭。
与午饭一起送来的,是一份礼物,放在精美的锦盒之中,并附有一封短信,字迹龙飞凤舞,逸气纵横:“薄礼奉上,子楚兄笑纳。”
落款是王意之。
楚玉好奇的拆开来,却见锦盒之中,端正的摆放着一双黑紫色的木屐,色泽光滑圆润。
昨日交谈时,楚玉偶尔问起王意之的紫檀木拖鞋是哪家匠人做的,过后也便忘了,却不料王意之还记得。
楚玉脱下鞋袜,将双脚伸入木屐之中,鞋底的弧度十分合脚,冰凉润泽的触感从脚底缓慢沁入。
第六十三章 睡到自然醒
穿木屐有一个好处,便是舒服,双脚不必受鞋袜的严密束缚,露出来让皮肤呼吸。
在自己家里面,穿着双拖鞋慢慢晃悠,还是很悠闲很自在的。
楚玉慢悠悠的品尝着午饭。其中一盘小银鱼做得很美味,便多吃了几口,雪白的鱼肉细致鲜嫩,含在口中还有些微的甜味。她脚下有节奏的一踏一踏,听着昂贵的小叶紫檀敲打地面的圆润声音。
睡觉睡到自然醒,让别人帮数钱数到手抽筋,口啜白玉肴,脚踩黄金……拖鞋,假如没有迫在眼前的政变风暴性命之忧,那么这样的生活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挑剔了。
幼蓝站在一旁,楚玉想吃桌上的什么菜,便动动嘴吩咐她盛过来,楚玉吃得半饱后,才放下银筷,叹了口气道:“要说什么,说吧。”
刚才她就注意到了幼蓝一脸有话想说但又不敢说的神情,知道肯定是有事,不过为了避免听过之后没心思吃饭,她还是先自己吃了半饱,才开口询问。
幼蓝慌忙的低下头:“是容公子。”
楚玉一听果然失去了胃口,忍不住皱眉道:“他又做什么了?”
幼蓝小声道:“今天早晨公主让幼蓝给容公子带话,说要他多准备几个香囊……”
楚玉偏了偏脑袋,想起了这么回事,道:“不错,是这样,他怎么说?”
幼蓝迟了片刻才道:“容公子,他说,要等公主用了饭后再交给公主,否则公主会吃不下。”
楚玉愣了一下,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仿佛能瞧见容止说这话时,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她拿起一旁放置的丝巾擦拭嘴唇,淡淡道:“他要你转交什么,拿出来吧,横竖我现在也吃不下去了。”
幼蓝从袖子里取出来的,是一块折叠起来的白色锦帛,展开来有一尺见方,洁白丝滑的缎面上,墨黑的字迹很是俊秀优美。
楚玉仔细一看,脸色顿时阴沉起来,吓得幼蓝肩(更新最快)膀一哆嗦,暗暗叫苦,心说容公子你和公主闹别扭就闹呗,把我夹在中间做什么?
楚玉静静的将锦帛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许久之后才放下来,想要冷笑一下表态,却又不知该如何抒发现在的心情,只有随便哼了一声了事。
容止完全看穿了她。
她之所以特意让容止多准备几个香囊,一来是想要多一些让王意之分析研究的材料,二来,可以直接从他所取用的香料之中,获取原始成分——也许容止会取一些别的香料来做烟雾弹,但是毕竟可以缩小范围。
但是,容止亲手送来的这方锦帛上,规规整整的写着的,是香料的名称,用料,加工方式,最后还有一份药水的配方。
锦帛上所书香料的名称,大部分都是昨天楚玉从王意之口中听过的,最后的药水也没有超出他的判断,这说明了王意之对于香料的研究十分精深,可是,另一面,也说明了,容止洞悉她的意图,她稍有动作,容止便能判断出她想要什么。
就如今天这桩,眼前此事。
有一点点不爽……但是不爽的同时,却好像又有一点点的……楚玉说不出来那是什么心情,好像有什么在水波之下涌动着,波纹的交汇之间,折射出锐利的光辉。
也许,还有一些佩服吧。
只不过,让楚玉不解的是,容止这么做,究竟是在打算干什么呢?
他应该不知道王意之的事,毕竟楚玉得见王意之是纯粹的巧合,容止只是从今天她的命令里猜出她的意图……但是,为什么他要直接把配方送过来?
他有什么目的?
示威?表示他能看穿她的想法?显摆他很聪明?
还是示好?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没有敌意?
不管从哪个角度去思考,容止都不像是会做示威这种无聊的事的人,至于另一个可能……
假如容止这个行为是示好,那么他想通过这向她要求些什么?
将锦帛折叠起来放进怀里,楚玉看一眼面前的饭菜,果然失去了胃口,倒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心中塞着太多杂乱的思绪,没有心思再品尝美食。
想起方才幼蓝说的话,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有点儿生气,又觉得有些有趣。
容止有什么目的,她自己一个人胡四乱想是没有用的,最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直接去找容止询问。
倘若这香料的配方是正确的,他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她都会允准。
楚玉思索停当,便让人撤下饭菜,却不着急出门,只取来纸笔,沉吟片刻才缓缓在纸上书写。
她练字的时间不多,字迹还有些生涩,但是慢慢的写来,也算是端正好看。
幼蓝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磨墨,偶尔偷瞧一眼,她不识字,楚玉写的什么,她看不明白,但是在一些字的旁边,纸上还画着图,最大的东西像是锅炉,旁边还有些看起来像是碗的图形,中间还有些线条连着,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她不敢多看,但每隔一小段时间都会偷偷的抬起眼来飞快的瞟一下,多看几次,也便将画上的东西给记得**不离十,还有些细节想看清楚时,楚玉已经拿起纸来吹干墨迹,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收进怀中。
做完这些楚玉才慢吞吞的出门,可是才走出东上阁,却见桓远站在东上阁的门口,与门口的侍卫说着什么。
楚玉好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他等了多久了?”
幼蓝下意识的回答:“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刹那间脸色惨白。
楚玉停下脚步,笑眯眯的望着幼蓝:“很不错啊,你敢冒着会让我不高兴的风险,给容止传递消息,桓远是来找我的,你却不捎带着通报一声。”看来,容止的影响力,在公主府上依旧非常巨大呢。
意识到楚玉话语中的幽冷之意,幼蓝脸色惨白,咚的一下双膝跪地,哆嗦着道:“公主饶命。”
楚玉依旧笑吟吟的,居高临下望着她,却不出手相扶。
第六十四章 别人手抽筋
虽然楚玉并没有对幼蓝下黑手的打算,但是却有意识的延长她恐惧的时间,这是一种心理上的压迫,也是对这个小姑娘的一次小小警告。
不要太放肆,不要太自作主张。这是楚玉的潜台词。
每一个人,都是独立自主的个体,楚玉从来不认为,她虎躯一震,又或者喊两句平等什么的就能够轻易的收买人心,利益,情感,理性,**,人是由多方面因素组成的集合体,有时候所谓忠诚不过是利益的附带衍生物,每个人都有私心,包括楚玉自己。
既然连她自己都不能免俗,又凭什么要求别人成为完全没有自我意识的木偶呢?
因此对于幼蓝的小小心思,楚玉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虽然现在看起来容止好像已经失宠,然而日久积威之下,还是能令幼蓝下意识服从。
在最新受宠的桓远和貌似失宠的容止之间,幼蓝无意识的选择已经表明了立场,她潜意识里认为跟着容止能得到更多好处,因而冷落了想要见楚玉的桓远。
理解归理解,然而不能轻纵。
其实幼蓝的作为并没有怎么造成损失和伤害,只不过她正好倒霉撞在了楚玉刚磨亮的刀口,被楚玉给逮个正着,准备宰来给别的猴子看。
只不过具体应该怎么宰,涉及到细节方面,楚玉自己却首先犯了难,幼蓝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假如拖下去打几板子,先别说会不会打死,楚玉自己就开不了这个口,但假如罚得轻了,又怕对别人没有震慑力,不能给人留下教训。
思索了一会,楚玉吩咐侍卫:“把她关柴房里,不准给她送吃的,三日后的这时候再放出来。”她语气淡淡,却隐约透着冰冷。
幼蓝哆嗦着身子,被侍卫架着双臂拖走,楚玉望着她幼小的惨白脸容,有些心软,几乎要脱口而出收回命令,但理性还是及时回笼,压抑住了不该有的冲动。
这时候不能够心软,楚玉对自己说。
不去理会被拖走的幼蓝,楚玉径直走向桓远,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没等桓远回答她又吩咐两侧的侍卫:“今后桓公子要是来找我,你们就直接放行,记住了。”
两侧侍卫彼此对视,交换惊奇的目光,心中暗暗揣摩公主的宠爱果真已经移到桓远身上,今后要多加小心。
交代完毕,楚玉才又一次望向桓远:“有事便说吧,今后若有什么要事,可以直接唤人来通报我,我给你的那几个侍从不是用来摆着好看的。”看着桓远有些清减的俊美脸容,楚玉是有些愧疚的,因为在她偶尔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时候,那个帮她数钱数到手抽筋的人却是桓远。
有了桓远在幕后的忙碌,她才能有足够从容的余裕做其他的准备工作。
桓远请楚玉与他走到一旁较静的地方,面带愧色的道:“府内,接连有些珍贵物件失窃。”其实这件事他昨日便想禀告,却不知为何昨晚见到楚玉后竟忘了此事,以致拖延到现在。
楚玉眉头一凝,道:“查出来是谁干的没有?”看桓远神情,她心中已经明了了答案,不待桓远回答,她微笑着自己接道:“都丢失了什么?损失很大么?”
“少了些饰物摆设,折合起来约莫有三四十万钱。”桓远微微抿着嘴唇,道:“还有一些陈年帐目有些问题。”
楚玉一听桓远提到帐目就头疼,那些繁琐的数字能把人看晕过去,她屈起手指扣着自己的下巴,片刻后有了主意:“这事情交给我吧,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你随我来。”
桓远愣了一下跟上楚玉的脚步:“公主这是要去哪里?”
“沐雪园。”容止的住所。
容止的沐雪园清幽如故,前些天被花错越捷飞斩断的竹子已经被清理掉,并从别处移来了新的树木,在正午的阳光下,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绿意。
专门搭起来遮荫的藤架下,容止悠闲的躺在软榻上,直射的日光大半被藤蔓的宽阔绿叶遮挡,他眼眸合敛,嘴角含笑,身姿慵懒,似在假寐,但是楚玉却直觉的认为,他在等她。
当楚玉走到容止身边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便缓缓的睁开了。
楚玉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从怀里掏出叠起来的锦帛,在他头顶上晃了晃后收起,道:“你不要说,不知道我的来意。”
容止笑笑道:“这是当然,容止原本便是在此等待公主的。”他一手支着软榻缓缓起身,坐起来时好像牵动到了伤口,身体顿了一下,脸上却刹那间浮现欣然的微笑,好容易才坐起来,他微微喘了口气,过了好一会才道:“我想问公主讨一件东西。”
“是什么?”
“七叶雪芝。”
七叶雪芝?那是什么东西?
楚玉眨眨眼,正在努力回忆,一旁桓远却低声提醒:“公主,是前些天陛下的赏赐之一。”
虽然容止手上掌握着尚药司,药材库,香料三项权力,然而诸如七叶雪芝这样皇帝赏赐的珍贵又可以较长时间保存的药材,却是归于宝物那一类,收藏入宝库之中的,而这一项权力,目前已经由桓远接管,但凡有谁想要从中取用,都要通过楚玉这一关。
容止微微一笑,他仰头望着站在身旁的楚玉,神情坦然:“阿错的伤势已经拖延了好几年,如今总算是等到了关键的一味药材,希望公主能够成全。”
容止有所需求,察觉到楚玉想要香料的配方后,便主动的送上,以此来交换治愈花错的药材。
凭心而论,这笔交易其实是很划算的,因为那什么七叶雪芝对楚玉而言可有可无,可是假如把香囊的配方掌握在手里,对于楚玉而言,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
但是……
楚玉俯视着容止,两人的眼睛只有不到二尺的距离,彼此表露的情绪都一目了然。
她几乎是有些恶意的微笑:“假如,我不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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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人表示对文中相应历史不了解,么事,了解的人可以对照历史看,不了解的就当架空看好了,我不会让历史知识来影响大家阅读的,毕竟我写的是小说~~这是11500分的加更~~
至于这个七叶雪芝什么的,大家就当我是虚构的吧,我对稀有中药材这个实在不擅长,昨天摆渡了半天,还是两眼一摸黑~~无奈就随便编造了个名字,这个东西也不是很重要,只是一个线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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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影月国,这个异世界一个与世隔绝的由千百年前穿越女创建的女儿国度,一场政变,女王沦为鸭女(服侍鸭子的女仆),又一场男人的革命,外面的世界侵袭了影月。
女尊国的女王来到了外面的男权世界,她会在这个世界上感受到遭遇到什么呢?
第六十五章 那是两回事
容止慢悠悠的笑起来,却没有如楚玉所希望的那样露出焦急为难之色,只十分安适的道:“公主还想要什么?”
楚玉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就不能稍微笨一点,不要猜出我的想法么?”她倒也不是小气,只不过容止现在既然有所要求,她便想趁着这个机会多掌控一些东西。
正所谓趁火打劫,过期不候。
而方才刻意为难的说辞,也不过是不甘心的小小任性,想要看容止不管何时都从容不迫的脸上出现别的神情。
容止依旧慢悠悠的笑:“让公主失望,实在是我的罪过。”说虽是这么说,可他的神情自在得很,没有半点儿罪过的意思。
楚玉不爽的撇撇嘴,伸出三根手指:“三件事。”她继续俯视着容止,“你替我完成三件事,我给你你想要的。如何?”
容止微微一笑:“难道我可以拒绝么?”绿荫的遮蔽下,他的脸容苍白得惊人,几乎与身上的雪裳同色,眉毛眼睛却漆黑如墨,仿佛深不见底。
他缓缓的站起来。
两人原本就挨得极尽,只不过一站一坐才显出些距离,容止这么一站,几乎就正正撞上楚玉,一瞬间他们脸容贴得很近,呼吸几乎交错。
楚玉微微瞠大眼,看着他羽扇般的眼界颤动,柔软的发丝几乎擦过她的鼻尖。
楚玉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容止长身而立,敛容敝衽,正色道:“公主有何吩咐?”
虽然后退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近了,楚玉不得不抬起头才能正视容止,她又退了两步,不动声色的将方才桓远所说的又重复一遍:“你如此聪明,该知道我要让你做些什么。”
容止想了想,有些无奈的道:“公主这不是强人所难么?我近来足不出户,怎么会晓得是谁手脚不干净?”
楚玉此时却一步不让,她冷静的微笑着,定定的望着容止:“你知道的,不要含混过去。”尽管没有任何证据,可是楚玉心里异常清晰的感觉,容止知道一切。
他所掌握的,绝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权力。
虽然对一个不明底细的人有这样强烈的信心是一件很荒谬的事,可是楚玉的感觉从来没有这样的明确和有力过,简直就好像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
容止抿了一下苍白的嘴唇,忽然又是一笑:“假如公主一定要这么认为,那么我也只有勉力尝试。”他欠了欠身,“偷盗那人应该不会立即出手,尚且需要时间等待,请公主调给我一些侍卫,三日内,我将给公主答复。”
见他愿意配合,楚玉自然是十分满意,点了点头允准他的要求,然而冷不防容止的声音传过来:“那么公主,第二桩和第三桩事是什么呢?一并在此说了吧,我也好一同办了。”
楚玉冷笑一声道:“你先办好了此事,再来谈第二桩吧,倘若这一桩也办不好,我便将那七叶雪芝切碎了喂鱼去。”
丢下这挟灵芝以令容止的话,楚玉心虚不已的转过身去。什么第二第三件事,她现在压根都还没想好,就连那第一件,也不过是临时拉来凑数的,虽然她原本带着桓远来就有让容止为此出力的意思,然而能够这么轻易的得手,还是让楚玉有些意外。
楚玉招呼一声桓远跟她离开,快步走动之际,听到身后容止的声音悠悠传来,“既然如此,那么我便不送公主,只是公主,你对那小丫头的惩罚,似乎太轻了些。”
才不过饿上三天而已,这么做,最多也就是能吓唬到幼蓝一个人。
楚玉心头一震,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只开口问道:“那你说当如何?”
他的嗓音轻柔如雪,可是言辞之间,却闪烁着杀伐决断的冷酷辉光:“杖杀,拖到最显眼最多人来往的地方,施以杖刑,不要一棍子打死,要打上整整三日,让所有人都瞧见。”如此,才能显示出威慑的力量,让所有人心有所惧,胆寒不已,头顶仿佛有利剑高悬。
楚玉冷然道:“你不觉得如此御下,太过严苛酷厉了么?”
容止微微一笑,重新坐回软榻上,尽量不牵动伤势的,小心翼翼的躺好:“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如不行非常手段,难以在极短时日内奏功。”
楚玉依旧定定的站着,背脊笔直,身子没有半点动弹歪斜。
桓远就站在楚玉身旁,听了容止的话,忍不住偏头瞧了楚玉一眼,却见那张清雅的脸容上仿佛凝着阴郁的层云,澄澈的眼底翻卷着狂澜。
“你说得不错。”过了好一会儿,楚玉微微的笑了,这些微的笑意好像自云层深处折射出的一缕光,登时扫进她面上的阴霾之色,有一点无奈的,可是也有一点骄傲的:“这确实是最好的法子。”
最后一句话,压在她心底没说:可是她做不到。
楚玉知道,自己现在想要的行事动作,需要花很大的气力,也许每一步都会遇到很大的阻力,假如想要快些达成目的,抛弃怜悯决断行事,是最好的选择。
容止应该也是隐约觉察到了她想要做些什么,才会如此提醒,楚玉也明白,他说的很对——
可是她做不到。
假如能够做到,那么她便不是楚玉了。
因此,她宁可抛弃最容易的那条道路,曲折而迂回的前进,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触摸到的目标,尽管身后的历史巨轮滚动声已迫近耳旁。
楚玉扬了扬下巴,嘴角的笑容有些倔强,再回过头去时,眼底已经是灿烂的眸光:“你这么说,可不太对,幼蓝受到责罚,可是因为你。”他这么说,可是在拆自己的台子。
容止漫不经心的笑笑:“一码归一码,那是两回事。”
楚玉也是一笑:“你说得不错,那是两回事。”
第六十六章 原非聪明人
夜过半。
一弯新月如钩,高挂在墨蓝色的夜穹之上,撒着极为淡薄的清辉,一条纤细的身影走近柴房,左右看看,确定了四下无人,才取出藏在袖中的钥匙,打开柴房门上的铜锁。
柴房门吱呀一声响了。
这柴房乃是好几间相连的大屋,屋内堆叠着干柴,一捆一捆高高的几乎摞到了梁上,幼蓝纤瘦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初夏的夜晚依然有些微的凉意,一天的饥饿更是令她全身虚软。
好饿……幼蓝脑袋晕乎乎的想,整个人都空空的,好像飘在软绵绵的云端,但身后坚硬的柴枝却硌着肩背。
幼蓝想要挪动下身子,可是却又没力气动弹,她今日一早上去给容止传话,中午没来及吃饭便去服侍公主,接着便进了柴房,一直饿到现在。
幼蓝倒没有怨恨楚玉,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个下人,做了让公主生气的事,公主只饿她三天便已经是格外的开恩,只盼着这三日赶紧过去。
意识在昏芒中沉浮,幼蓝心说睡着就不饿了,才含含糊糊的闭上眼睛,却又听见门外传来的声音。
开锁声,推门声。
寂静将声音放大,深深的传入幼蓝耳中。
是谁?
幼蓝迷茫的睁开眼,视野好一会儿才由模糊到清楚,借着从窗口打进来的些许微光,瞧见猫一般溜进来的,是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粉衣少女,她进屋之后便反手将柴房门掩上,将手上提着的竹篮子放在地上。
幼蓝忍不住吃惊的叫出来人的名字:“小黛?”来人竟是平日与她最为交好的侍女粉黛,两人是一同进入公主府的,在她受到公主重用之前,两人都是同吃同住,受了府内其他人欺负,也是抱在一起互相安慰。
只不过,当幼蓝被楚玉提拔之后,便与(1*6*k小说网更新最快)粉黛渐渐生疏了。
粉黛生得很单薄,整个人都是小小的,纤细的手脚,瓜子脸下巴尖得仿佛能瞧见骨头,一双眼睛却是大而明亮,看起来楚楚可怜,篮子很大也很沉,她提着有些吃力,放下后大大的喘了口气,才着急凑过来瞧幼蓝:“小蓝,你没事吧?”
幼蓝心底涌现感激的暖流,也不由得有些焦急:“你来这里做什么?”一时间,她竟忘了问粉黛是怎么有柴房钥匙的了。
粉黛抿着薄薄的嘴唇一笑,悄声道:“饿了很久了吧?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她说着将盖在篮子上的蓝布小袄掀开,把篮中盛装的碟碗杯子一件件的取出来放在地面上,一共有四张面饼,一大碗拌了肉汤的米饭,一小罐腌菜,还有两只煮熟的鸡蛋,另外篮子里还放着一只大铜壶,看起来里面装满了水。
这些食物虽不精美,但胜在数量够多,足够幼蓝吃上一天还有余。
幼蓝惊愕不已,望着粉黛失声道:“这些……你哪来的?”
粉黛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跑回门边,透过门缝望一下外面,确定没引起别人注意后再回到幼蓝身边,小声道:“偷来的剩饭,你别这么大叫啊,要是给人发现了,我有十张嘴都说不清呢。”
幼蓝感激的望着粉黛,道:“小黛,你对我真好,你快些走吧,这么太危险了,要是你被发现……”幼蓝现在总算明白,患难才见真情,也为自己前些日子没有好好照顾粉黛而羞愧。
粉黛的神色飞快闪过一丝不自然,她打断幼蓝道:“你别这么说,我们是姐妹啊……快些吃吧,吃完后留着些藏起来,我明日这时候再来看你。”她把盛米饭的碗放在幼蓝的无力的手上。
幼蓝聚起气力,端起碗来狼吞虎咽,粉黛拿起搭在一旁柴垛上的小袄,给她披在背上,道:“虽说夏风不凉,可你还是要小心为好。”
幼蓝饿得狠了,加上肉汤拌饭也算美味,她把脸埋在碗里,连连应声,粉黛看着她,善睐的明眸中流露些微怜悯之色,等幼蓝差不多吃饱了,才低声道:“其实,这些东西,不是我弄来的。”
幼蓝惊讶的抬起头,嘴角边还沾着几粒饭粒,这才想起来,她方才吃进肚子里的拌汤饭,是温热的,眼下已经是深夜,怎么还会有温热的剩饭?
这饭粒粘软香甜,又哪里是剩下的?分明是才做好的,幼蓝又去摸一下面饼,也是温热微软的。
粉黛咬着薄薄的嘴唇,好一会儿才慢慢的道:“其实,早些时候,我原本打算去伙房给你偷些干馍,但是却在那儿瞧见一个人,你猜是谁?”
幼蓝眨眨眼,她实在想不出,这个时候还会有什么人敢冒着让公主生气的风险给她找吃的。
粉黛的嘴唇贴到幼蓝的耳边,声音很低:“是公主。”
“啊?!”幼蓝惊呼出声。
粉黛伸出一根手指,压住她的嘴唇,悄声道:“我偷偷告诉你的,你可别对别人说,公主是很宠你的,今日因为你擅作主张而生气,罚过之后便有些后悔了,但也不好收回说出的话,便命我给你送些吃的,她还让我别告诉你。”
幼蓝忍不住又要惊呼出声,想起粉黛的话,连忙闭上嘴,两个女孩子又悄悄的说了一会儿话,粉黛才提着轻了不少的篮子离开,走前又将门锁原样锁上。
先将篮子放回厨房,粉黛快步赶往东上阁。楚玉就站在东上阁门口,见她来了问道:“给她送去了?”
“是。”粉黛低着头,轻声道。
楚玉笑笑:“你也回去睡吧。不必服侍我了。”也不等粉黛应声,楚玉便返身往回走。
脚步如风,脸上却不自觉的浮现自嘲的笑容。
假如那家伙知道她干了这件事,一定又会用那种看不透的眼神说一些含糊的话,甚至有可能在心里嘲笑她蠢吧?
用这么曲折的办法,才增加一些一个小丫头的忠诚砝码,她似乎确实是蠢得够可以。
杀伐决断是聪明,理性取舍是聪明。
……也许,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做个聪明人了。
第六十七章 此间有真意
次日早上再进宫。
除了第一次应召以外,之后楚玉挑选的进宫时间,几乎都是掐在小皇帝散朝之后,对于朝上所发生的事,能通过刘子业的情绪并稍加套问,有一个粗略的掌握。
今天也不例外。
然而在进宫的时候,楚玉却又无意间瞧见了天如镜那一抹飘渺离尘的紫色身影,朝刘子业后宫的方向走去,直到天如镜的背影消失在宫墙之后,楚玉才皱了下眉头,偏头问一旁的宦官:“他时常来宫中驱鬼?”
来回数次都是这太监领路,约莫十七八岁,楚玉已经知道他的名字叫玄安,这些天她已经记熟了宫中路线,眼下的领路,也不过是做个姿态,摆一摆身份罢了。
玄安的声音有些细,但因为音调低柔,并不显刺耳:“是的。”
虽然他回得中规中矩,但是楚玉并不满意,她从袖子里取出一支金簪,递给玄安,微微一笑:“还有呢?”
现在楚玉的袖子里,有金簪银簪玉簪各数支,轻巧易携,贿赂防身两用便利。
不动声色的接过簪子纳入袖中,玄安低声道:“后宫之中,哪天是能不死人的呢?人死得多了,鬼便自然生了。”
楚玉笑一下,慢慢的向前走:“你该知道,我要的并不是这个回答。”玄安说的虽然不能算错,可是却不是楚玉想要知道的方面。
玄安犹豫片刻,跟上楚玉的脚步,还是开了口:“其实有些时候,是宫中女子发自私心,以驱鬼为藉口,天师大人年轻俊俏……”
说到这里,楚玉已经明了,深宫之中女人很多,除了少数受宠的,大部分也很寂寞,但她还是忍不住惊讶不已:“陛下他……不知道?”这算是给刘子业戴绿帽子吧?
玄安连忙道:“公主千万不要误会,天师大人人品端正清雅,从不与世俗沾染,天如镜大人是天人转世,又岂是凡俗人能匹配的?”那些后宫妃子召天如镜前去,了不起也便是瞧上一瞧,连碰上他的衣角都难。
楚玉冷静的审视玄安,发现他的神情微微狂热,对天如镜的仰慕竟然完全找不到半点生硬的痕迹,好似发自真心一般:“那天如镜有这么了不得?”
玄安叹道:“天师大人是有道之士啊,自然与我等凡夫俗子不同,那周身的气派,岂是凡人能有的?公主若是靠近天师大人,便会感觉到,他周身都好像带着一片空灵之气。”
楚玉实在听不下去这么肉麻的吹捧,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去见了刘子业,重复之前每日的安抚功课。
楚玉出宫之际,还是玄安相送,于是很顺利的又接上了先前打断的话头:“倘若请天师大人去驱鬼,需要付出多少酬劳?”说到天师大人四个字时,她微微冷笑,加重了读音。
玄安一怔,道:“天师大人是人间仙郎,又怎么会贪图酬劳?”
楚玉很想再讽刺几句,然而想起眼前的太监似乎对天如镜很推崇,不想与他发生太大矛盾,便暗自忍下,只微笑道:“如此实在太好了,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的,我的府上有几间屋子闹鬼,我已经与陛下说过,倘若天师大人有闲暇,便请他来我府上驱鬼吧。”
两人已经走到了宫门前,闻她此言,对天师大人仰慕不已的年轻宦官僵立在当场,眼睁睁的看着扬长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楚玉的车架离开,他才缓过神来,脚下踉踉跄跄的便朝天如镜现在所在的宫室跑去:他要,他要提醒天师大人,这位公主可是啃男人不吐骨头的。
***************
楚玉直接回了公主府,直取修远居去找桓远,才走到东西上阁交界处,便有人告知今天有位姓王的给她投递了一封帖子,楚玉懒得为一封帖子特地停下,便令人一同送往修远居。
修远居中,桓远还在处理事务,楚玉坐在他对面,定定的望着他。
虽然楚玉让桓远不必理会她,可是桓远始终无法忽略长几对面投来的视线,越是想要忽略,反而越是无法不去在意,仿佛有芒刺在背,骨梗在喉,终于,他忍不住抬起头来,正欲张口,外面却传来敲门声。
“公主,您要的帖子拿来了。”声音怯怯的细细的,说话的人是今日方被楚玉调到身边的粉黛。
粉黛进来送了帖子又快速的离开,楚玉翻开帖子,帖子是王意之写的,不过是邀请“喻子楚”前去参加一场聚会,除了正常的邀请措辞外,下方还有一些闲笔,是向楚玉询问蒸馏水以及其他的一些细节问题。
昨日楚玉出门找容止之前,曾写写画画弄了封信,去见过容止后,便让人给王意之送去,其实信中不过就是写了一些她所知道的化学实验注意事项,比如用水最好用蒸馏水,试验之前要洗净双手,取药粉时要用不同的容器,以及一些保存的方案,都是一些非常基本的现代化学试验要求,但是对于一千多年前,却是闻所未闻的。
不出所料,这些引起了王意之的兴趣,使得他主动的提出邀约,楚玉的第一步算是取得了成功。
看完了帖子上所有的内容,楚玉忍不住有欣赏了一遍王意之写的帖子,王意之的字很漂亮,尽管身在古代,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是每个人的基本技能,容止桓远的字都很好看,可是王意之的字,别有一股飘逸洒脱的味道,已经接近了艺术的领域。
楚玉之所以要一直留在桓远房中,倒不是故意要给桓远找不痛快,她这么做,是要用实际行动让府上的人看明白现在的风向,让他们看清楚她的偏向。
桓远并不知道楚玉的想法,他已经无心处理事务,见楚玉拿着帖子看了又看,忍不住有些好奇,也想看看是什么,能让楚玉这么欢快。眼光才悄无声息的飘过去,此时外面又有人敲门:“公主,太史令天如镜来访。”
“来得好!”楚玉将帖子一合,刷的一下站起来,快步朝外走去。
桓远望着楚玉离开的方向郁闷不已:他还没瞧见。
第六十八章 闭口不须辨
天如镜。
楚玉快步的走出西上阁,便看到被带来见她的现任太史令大人,据说是不惹凡俗的天师,天如镜静静的背对着她站立。
他的身姿还是宛如初见一般出尘,轻风吹起他的衣衫,在白纱的笼罩下似幻似真,远远看去,有翩然若乘风而去的错觉,楚玉虽然对他很是不以为然,可是见此情形,还是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
不得不说,这卖相还是极具欺骗性的。
楚玉正要走近天如镜,忽然眼前一晃,仿佛有什么挡在身前,她连忙刹住脚步,定睛瞧去,却见是越捷飞单膝跪在她面前,面带恳求之意。
楚玉皱眉道:“越捷飞,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越捷飞却不肯起来,只问道:“公主请天如镜来此,有何用意?”
楚玉眉毛一跳,尽量平静的道:“自然是找天师来驱鬼,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她有些心虚,暗道难道她的意图表现得这么明显,连越捷飞都发现了?
越捷飞先回头看了一眼天如镜,才转回身道:“请公主放过镜师弟。”
放过……楚玉好一会儿才领他的意思,这神棍天如镜,竟然是越捷飞的师弟?
楚玉还来不及深究一个术士和一个剑客是怎么扯到一起的,便见越捷飞面现壮士断腕之色,沉声的道:“公主若是放过镜师弟,越捷飞愿意为公主物色十名绝色美少年相换。”越捷飞是跟随在楚玉身边的,他虽然性格单纯,可是也能一眼看穿楚玉所谓的驱鬼不过是借口,他平素都跟随在楚玉身边,又哪曾见过什么鬼怪?
借口,这绝对是借口,至于楚玉为什么要用借口召来天如镜,越捷飞采用了他一贯的直线思维,得出一贯的直线思考结果。
假如是别人,他完全可以不予理会,可是这回公主的猎物竟是他最疼宠的小师弟。
他师从云锦山一脉,师父也是非常厉害的天师,然而门下诸弟子,除了天如镜外,其他人都没有资质学成师父的道法,只学成了还算高明的武技,今后传承师门的希望就放在了天如镜身上,加上天如镜年纪最小,也颇受到师兄弟们的宠爱。
他维护天如镜,是责任,也是发自真心。
楚玉自然知道越捷飞在想些什么,却不解释,只微笑道:“假如要我放过他,你愿意为了他做到什么地步?”她对此很是好奇。
越捷飞牙一咬,决然道:“任凭公主吩咐。”
楚玉居高临下望着他,有些好笑的问:“假如我要你代替他呢?”任凭吩咐?这话未免说得太满了。
然而让楚玉惊讶的是,越捷飞这回只犹豫了一会儿,便闭上眼睛,艰难的道:“也可。”
这两个字很轻。
可是这些日子来对越捷飞有些了解的楚玉,却明白这两个字的分量有多重。
越捷飞很自恋,也很害怕被她看上,然而为了一个天如镜,他竟然甘心去面对从前最为避之不及的事情。
楚玉原以为他头脑一发热便夸大其词,说什么都愿意做,却没想到这竟是真的。
什么样的力量,驱使他甘愿代为牺牲?
不再玩笑,楚玉柔和了眉眼,弯腰扶上越捷飞的双肩,在触碰到他的身体时,感觉到一瞬间的僵硬,更是有些怜惜:“你不必如此,我方才都是说笑的。”
她要扶起越捷飞,但后者却沉着不愿起来,楚玉正要拿出公主架子,身前忽然变得有些暗,抬眼一瞧,是天如镜走到越捷飞身旁,挡住了部分光线。
天如镜面上是一派平淡,既不见生气,也不见越捷飞为他牺牲而产生的感激,只静静的道:“师兄,请不必为我担忧,我自当无事。”
他伸出一只手朝越捷飞肋下一托,后者便顺势站了起来,楚玉也跟随着二人的动作后退半步,抬眼望着天如镜,微笑道:“天师大人,要驱鬼的地方便在我的卧房,请随我来。”
说起来,山阴公主的好色性情是不错的保护色,一切想要暗中进行的事,都可以藏在这个表皮之下。
越捷飞一听又有些焦急,忍不住叫出声来:“镜师弟……”
相较于越捷飞的焦急,天如镜却是淡漠以对,楚玉很是好奇,他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么?难道他不知道山阴公主的传闻?
本想再说上两句试探试探,但是看一旁越捷飞已经焦急得不得了的模样,楚玉心头一软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若是不小心把越捷飞给逼得叛变了,那可不太妙。
三人进入东上阁,一路行往楚玉卧房,临走到门前,楚玉令越捷飞在门口守着,拉开门就要往里走,眼角余光朝旁一瞥,却瞥见令她哭笑不得的景象。
越捷飞紧张又不舍的拉着天如镜衣袖,殷切关怀的嘱咐:“阿镜,假如你进去之后,公主要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你千万不要答应,说什么也不要答应。”
天如镜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点了点头,态度还算认真。
越捷飞放开衣袖,又好像猛地想起来什么,抓住他的手腕:“对了,倘若公主要你吃什么或者喝什么,千万不要入口,知道么?”
天如镜又不厌其烦的点了点头,样子看起来几乎可以算得上乖巧了。
楚玉忍不住猛翻白眼:至于么?她就那么像色中恶鬼豺狼虎豹?就算真发生什么事,按照传统男女观念来看,吃亏的人应该是她吧?
见越捷飞有拉着天如镜不舍得放手的意思,楚玉冷冷的提醒:“你打算拉他一辈子?”
越捷飞很失望的松开手,眼睁睁看着跟楚玉走进屋的天如镜,好像看着走向大灰狼血盆大口的小绵羊。
就在楚玉回身打算关门的时候,越捷飞踮起脚朝门内喊:“阿镜,你记住,假如有什么事,就大声叫师兄,师兄会保护你的!”
靠!你究竟是领谁薪水的?!
当着越捷飞的面,楚玉黑着脸狠狠的摔上门。
第六十九章 草木本无心
楚玉用力的摔上门,仍然有点余怒未消,落栓之后又在门上踹了一脚,这才转过身来。一转身,她的目光便陷入一双漆黑澄莹的眸子之中。
天如镜就站在她的身后一尺处,他脸容如玉典雅,神情无喜无怒,无忧无怖。他纯黑的眼眸的边缘好似泛着一层浅浅的微光,圆圆的眼瞳好似映着婴儿般不染世俗的纯净。
头一次挨得这么近,楚玉脸颊上的肌肤好似感觉到天如镜身侧的空气格外清爽,她猛地回过神来,暗道自己竟然被神棍崇拜者的言语给误导了,竟然也产生了“仙人身旁有仙气”的错觉。
去他的仙气!
楚玉甩甩手往屋里走,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自从头一次开聚会跪坐得双腿发麻后,楚玉便火速令人制造了几张椅子,原本还想在公主府里推行,不过看别人的接受热情都好像不太高,便只有在自己屋子里普及了,除了自己屋里,还有容止也要过去两张。
楚玉在外屋墙边坐定,望着站在屋中央的天如镜,脑子里还有些乱,没怎么厘清便张口问:“名字?”
“天如镜。”
“今年多大了?”
“十九。”
比她小五岁。
一问一答两回,楚玉自己先打住了,觉得自己好像在查户口,她注视着天如镜,被她一直看着的人却没有半分不自在,好像世界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种跳出红尘之外的漠然,好像一种接近大自然的无情,若草木山石,流风缺月。
草木本无心,***不关情。
这看在别人的眼中,便成了破出红尘的仙人气质。
虽然还有别的事必须做,可是现在楚玉最想做的,却是探究天如镜是不是真如他的外表一般超脱。
压下这奇怪的念头,楚玉神情一正,道:“我听人说,你是仙人转世,会很多法术?”
天如镜静静的听着,并不接话。
楚玉很亲切的问:“都会什么法术?会呼风唤雨么?”
天如镜摇摇头:“不会。”
“会移山填海么?”
“不会。”
楚玉一手托腮,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那你都会些什么法术?”
天如镜又沉默了。
楚玉暗暗的揣摩两人刚才的问答,发现在问及天如镜是否会法术,又或者会什么法术的时候,他都会很适时的保持沉默,而在具体问到会不会某项法术时,他又会很诚实的回答不会。
他没有说自己不会法术,也没有说自己会法术,这样的回答反而更加坐实了楚玉先前的猜测,这个神棍根本就是在装神弄鬼,问真实的本事,他是没有的。
楚玉心下冷笑,面色却更为的柔和:“那么……驱鬼呢?”
这回,天如镜却没有保持缄默,他直视着楚玉,眼神之中没有闪躲只有坦诚,楚玉几乎无法想象,一个装神弄鬼的人怎么会这样的坦诚:“没有鬼。”
他静静的道:“这里没有鬼。”
楚玉微微一笑:“我的屋子里自然不会有鬼,可是你心里呢?”她将语速放得很慢,“我听说,你经常给宫里的妃子驱鬼呢?”
她心里有些奇怪,天如镜为什么要这么坦诚?假如他说谎,至少能够拖延一二?难道他有就算被拆穿装神弄鬼也不会遭到罪责的把握么?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楚玉还要进一步继续逼问,此时门外却传来桓远的声音:“公主是否方便相见,桓远有要事禀告。”
桓远的性格楚玉是知道的,倘若不是真的有事,他不会来找她的。昨日的警告显然有些用,桓远能直接抵达她屋外,应该是途中侍卫一路放行的缘故。
“进来。”楚玉走过去起栓,拉开门道。
门扇缓缓分开,屋外白炽的阳光一下子打进来,照亮阴暗的外屋角落,桓远俊美的脸容在日光里好像发着光,他面上略带焦虑之色,开门瞧见楚玉身后的天如镜,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压住讶色。
见他神情为难有踯躅之意,楚玉了然一笑偏过头,示意他附耳说来,很快便听到桓远压低的嗓音:“太后病危。”
太后姓王,是现任皇帝刘子业的母亲,亦是楚玉这个身体山阴公主的母亲。
楚玉这才恍然想起,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竟然一直没有去见过这身体的母亲,与其说是忘了,倒不如说是抵触,就连去见小皇帝刘子业,也是拖延到不能再拖,才应召入宫的。
虽然太后对现在的楚玉来说是一个陌生人,但毕竟与这具身体有血亲之缘,眼下病危,她这个身为人子女的,应该去做做样子,楚玉很快便下决定,立即进宫。
桓远嘴唇张了张,似乎还有话要说,楚玉自动把耳朵凑过去,又听到个让她意外的消息,听完这个消息,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怕鬼?”
很好很强大。
楚玉目光一转,转到一旁的天如镜身上,她走过去一把抓住天如镜的手腕,只感觉入手之处触温润微凉,好像上等的玉石,顾不得多想,她拉着天如镜朝外走:“天师大人,还有事要劳烦您一下,请随我一道入宫。”
坐在疾驰的马车上,楚玉面上的阴云一直聚集不散,方才桓远告诉她,王太后病危,想要在临死前见自己的儿子一眼,派人前去通传,但是刘子业却不肯去,还说病人屋里有鬼。
虽然楚玉从没把王太后当作自己的母亲,可是在此时也不由得为她有了一丝悲哀,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却是这么个不孝的孽子,得到这样的回话,那女子心中的痛苦应该十分强烈吧?
同时楚玉也在心里怀疑,对于刘子业这么一个本性恶劣天性凉薄的少年,她真的可以改造他么?
楚玉发自内心的觉得前途渺茫。
与楚玉天如镜同车的,还有一身衣衫如雪的容止,他靠坐在角落,黑眸深不可测,饶有兴味的观赏楚玉现在的神情。
第七十章 疾驰马车中
容止是楚玉半途给硬拉来的,她拽着天如镜步出东上阁,正要往公主府外走时,却忽然想起曾听说容止的医术在公主府内是最为高明的,虽然不清楚到了什么程度,比之宫中御医如何,但是死马当作活马医,顺道带上他,也算是有备无患。
楚玉自己生了一会而闷气,慢慢的也平静下来,现在不管怎么样反正是到了这一步,她就算再怎么郁闷也改变不了事实,静下来后,她开始注意到车内两个人。
此时容止已经收回了观察楚玉的目光,转而投向坐在车内另一侧的天如镜,他很仔细的看着天如镜,剖析的目光好像连被观察者的每一根头发都要切开来看看,这时候楚玉不得不佩服天如镜的定力,假如她被人这么看着,铁定浑身不舒服,亏他还能平静如初的与容止对视。
楚玉不说话,容止不说话,天如镜也不说话。
车内一片诡异的安静,只有车轮和马蹄声贯耳而过。
容止和天如镜两人的年龄看起来相仿,而气质也有些相似,都是像玉一般温润,像云一般高雅,可是仔细分辨,却是天渊之别,一个好似天上明澄之镜,剔透清澈,一个宛如渊底无尽之潭,深沉悠远。
容止嘴角扬起一个微笑而奇妙的弧度,他望着天如镜,慢慢的道:“你就是现任的太史令?虽然曾经听闻大名,但如今还是头一次见到你的模样。”
天如镜淡淡的道:“我也知道你。”
车壁的内侧贴着雪白柔软的毛皮,容止靠在皮毛上,身上雪白的衣衫与身后几乎溶为一体,他纯黑色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浅浅的波澜,很快有湮没在无尽的幽深之中:“他提过我?”不等天如镜回答,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你和他……前任太史令,是什么关系。”
前任太史令?
楚玉猛地想起来,上回听王意之说。提出化学试验方法雏形建议的,便是前任太史令,楚玉这回找来天如镜,除了想要利用他达成目的外,还想顺便问一下他前任的去向,怎料还没问到点子上就被给打断了。
听容止的口气,他似乎和前任太史令打过交道?
天如镜的回答很平和:“他是我师父。”
容止点了点头,道:“几代太史令都是由你们云锦山一脉传承,你与他的关系我原也能猜出,只是不求证一番,总是心有不安,既然你继承了太史令之位,那么……”他的嗓音陡然幽冷,仿若浸在寒冬的雪水之中,“他……呢?”
这话问得极好,也是楚玉想知道的,前任太史令呢?去哪里了?
“师父已死。”天如镜静静的说,他说这话时神情依旧冷淡漠然,好像死的并不是至亲的师长,而是一个毫无关联的路人。
容止眼波温柔的望着天如镜,很慢很慢的道:“原来他竟已死了……真可惜。”他说话原就轻缓低慢,马车行驶之间,几乎将他的声音完全盖住,只余些微纤细游丝在空气中漂浮。
楚玉也想跟着说些节哀顺变什么的场面话,虽说人家看起来并不怎么哀伤,可是连容止都说了可惜,想必那位前辈是个不错的人,她也该表示表示……
还没张口,却又听见空气里飘来容止轻慢的声音:“这样惨淡收场一死了之,可真是不像他的为人,不过你既然是他的传人,我也不会怀疑你说的话,云锦山一脉的正统传人,从来不在这种事上说谎的……虽然此时应道节哀顺便,可是我还是想要说,这是我四年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他死得实在太好了,听闻他的死讯,我心中欢悦,无以言表。唯一有些可惜的,便是我没能亲手了结他的性命。”
他语调轻柔如雪,语意却又何其的恶毒刻薄。
楚玉这才回过味来,容止根本就不是在叹惋,只是可惜没能亲手干掉天如镜他师父,这两人究竟有什么天大过节,竟然直到对方死了,还依旧怀恨在心?
可是面对这样的言语攻讦,天如镜别说色变,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看他的样子。楚玉甚至有些开始怀疑那死的究竟是不是他师父,过了片刻,他才道:“师父临死之前,曾对我说过,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不是你的终究不属于你,人之生死也是如此,他的死,与世间万物的生灭一样,皆是天数,每一天,都会有无数的新生与无数的死亡,他不过是其中之一。他对我说,倘若我有机会与你相见,便带一句话,你是他生平所遇最可怕的敌人,也是最了不起的敌人,倘若死后有幽冥鬼域,他会在那里等着你。”
楚玉从最初瞧见天如镜始直至现在,头一次听天如镜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他的咬字很清晰,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然而一长串的听下来,却更有种奇妙的违和感,好像他只是在朗诵一段写在纸上的话,没有自己的半点感情加入其中。
容止听了,面上浮现莫测的笑容,他静静的笑了一会儿,才低声道:“确实,令师是个了不起的人,他也是我这一生唯一的败绩,算到如今已经有三年七个月。只可惜他已经身死,我有生之年再没有机会挽回……倘若有鬼域,我会去寻找他的。”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若非楚玉坐得较近,兼之马车行驶的声音减弱了,她也许会错过这段话。
而当容止说完后,放慢了速度的马车也在此时停了下来。
目的地皇宫已经抵达。
方才楚玉焦急去见王太后,心中只嫌马车行驶得不够快,现在,她却是忽然觉得,马车的速度太快了,因为车才停下,这两人便又恢复了如最初那般死寂般的沉默,甚至连看也不怎么看对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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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革命家庭救过八路军伤员、掩护过我党地下干部……
抗日战争年代,怀柔区渤海镇北沟村有一个救过八路军伤员、掩护过我党地下干部,儿子被捕后受到敌人严刑拷打,且宁死不屈的革命家庭。这个革命家庭的主人翁就是孙文兰和她的儿子曹进祥、儿媳于桂兰。事情距今虽已过去了八十个年头,可孙文兰一家人的英雄事迹却依然在怀柔区广为传颂着……
1937年秋,八路军部队日夜兼程向华北抗日前线挺进。 新华社
立志跟党走
救治伤员在家中
1938年6月11日,八路军在沙峪村东与日寇的战斗从中午11点一直持续到了下午4点多,待打扫完战场时,已是黄昏时分。枪声过后,周边村庄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倦鸟开始归林,农民开始点火做饭,夕阳的余晖也慢慢将袅袅升起的炊烟染红。但对于距沙峪村15华里之遥的北沟村曹进祥一家来说,这一天过得极不平凡。
“妈,今儿真是场大仗,居然打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死伤不少,我想去看看是不是咱们胜了!”站在院子里的曹进祥焦急地对孙文兰说。
“今天,咱们八路军跟小日本交上火了,甭管输赢,八路军肯定有伤亡,咱们可要力所能及地帮助人家!”坐在炕头上做活的孙大妈说。
曹进祥和孙大妈议论的这场战斗,被称为“平北抗日第一枪”。主要参战部队是前往冀东支援人民抗日大暴动,途经此地的八路军邓华、宋时轮支队。
在曹进祥一家看来,邓华、宋时轮支队不仅是一支顽强抗日的队伍,还是将他们一家人引向革命道路的导师。那年,曹进祥才16岁,刚刚成年就背上了家庭的重担,既要伺候母亲孙文兰,又要养活妻子于桂兰。虽然家庭负担重,但由于曹进祥勤劳肯干,为人忠厚老实,所以家里的日子还算过得去。温饱虽能解决,但曹进祥心里总是有很多疑问,为啥自己辛辛苦苦赚钱,到头来身上穿的还是补丁摞补丁的衣服?为啥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如今却被小日本占领着?
曹进祥的这些疑问一直到八路军邓华、宋时轮支队的到来,才得以解开。他从八路军下乡宣传中,学到了什么是共产主义、为什么要抗日等。自此,曹进祥成了共产主义思想的追随者。不仅如此,他还把学到的知识讲给母亲和媳妇听,将母亲和媳妇也变成了和自己一样有共同志向的家庭成员。
沙峪村歼灭战这天,在家里等消息的曹进祥坐立不安,摩拳擦掌想给八路军帮点忙。入夜,战斗中负伤的八路军战士被转移出阵地,其中一部分来到了北沟村。曹进祥一家主动找到部队里的负责同志,要求照顾伤员。为此,他还专门把家里最大的一间屋子留出来给伤员用。
伤员来了,满满地躺了一炕,曹进祥跟母亲、媳妇一起烧水、做饭,细心地为战士们擦洗伤口、上药,想方设法减轻伤员的痛苦。对重伤员,他们一家人更是喂水喂饭、接屎接尿地耐心照料,直到部队将伤员转移到后方医院。
由于曹进祥一家人对伤员无微不至地照顾,得到了组织的信任。在此后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曹进祥一家接待、护理了一批又一批伤病员,他们对伤病员细心护理、关怀备至且严守秘密,使所有伤病员全部安全归队或转移,无一闪失。
巧救地下党
急中生智演双簧
1942年,日伪在长城沿线制造了“无人区”。八道河、交界河、长元等十个村庄被烧,还制造了石片惨案。为保存实力,怀柔抗日武装和大部分地方工作人员奉命转移,此时的栾昌怀地区仅剩下区干部肖尊一、李芳龄、卢化民等少数我党地下工作者,坚持守在敌后。
那时候,肖尊一等坚守在抗日工作一线的同志夜间深入山区、平原揭露敌人阴谋,开展抗日宣传等工作,拂晓回到山里隐蔽。在隐蔽的过程中,曹进祥家是这些地下工作者们最安全、最温暖的避风港。
那年7月的一天,忙活了一晚上的肖尊一刚到曹进祥家准备休息,孙大妈就急忙跑进来:“快躲起来!沟里来了不少伪军!”
“又追来了!今天我跟他们拼了……”从炕上蹦下来的肖尊一,掏出手枪就往屋外冲。
“你以后还想不想在这儿住了?”大妈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急切地说。
正在肖尊一被问得哑口无言之际,孙大妈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进套间屋。
“快钻进去!”大妈指着炕上一个卷起来的炕席筒子命令道。肖尊一刚进去,孙大妈赶忙抱出家里的破衣服、烂被褥铺在席筒子周围,同时又喊来儿媳妇于桂兰,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伪军扛着大枪歪歪斜斜地进了曹家,一眼看见孙文兰正在烧火。“见着有生人来过吗?”一个伪军首先发问。
“啊?生人?没有啊!”孙大妈答道。
“没有?人家都说上你们这边来了,告诉你,要敢窝藏共产党和八路军,小心你们全家的性命!”伪军一边恶狠狠地说,一边要进屋搜查。
孙大妈看他要进屋,赶忙站起来拦在门口,一本正经地说:“我儿媳妇刚在这屋生的孩子,这是产房,男人不能进,犯忌讳!”
“忌讳?我看是你这屋里有鬼!”伪军说着用枪拨开挡在门口的孙文兰,掀起门帘,抬脚就准备往里走。脚还没落地,就看见屋里一盆血水在炕上放着,炕上还铺着谷草,谷草旁的被子里裹着个女人。见此情形,伪军刚迈出一半的脚又缩了回来,骂骂咧咧地走了。
肖尊一后来回忆说,这是他参加革命工作以来,躲避敌人围捕中最危险的一次,孙大妈的机智勇敢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实际上,那盆“血水”是孙大妈用大红纸浸泡出来的。
受刑不低头 国仇家恨铸铁骨
在残酷的抗日斗争中,曹进祥的家不仅是抗日战士的隐蔽所,还是共产党的联络站。
1943年秋,一个冷风袭袭的深夜,曹进祥在村外的小山沟里接收了一批八路军军鞋。事情做得本来很隐秘,但由于叛徒出卖,曹进祥刚到家就被渤海所村的伪军35团2营营长赵海臣给抓了起来。赵海臣让叛徒出来对峙,逼迫曹进祥交出军鞋。
“鞋送到这儿没耽搁就让人运走了。你们在这儿的时候,不也常这样吗?谁不怕出了问题掉脑袋!”曹进祥不慌不忙地说。
汉奸被问得哑口无言,改口又问道:“那肖尊一和卢化民哪去了?”
“你们不是天天跟踪他们嘛!你们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曹进祥说。
心狠手辣的赵海臣见从曹进祥的嘴里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便一声令下:“小子,嘴硬!给我打!”
无论敌人怎样严刑拷打,曹进祥都一口咬定“不知道”。最后,无奈的敌人烧了他家的羊圈窝棚,并押着他回了渤海所据点。
在渤海所据点,赵海臣对曹进祥施行了惨无人道的酷刑。灌辣椒水、迷魂汤,再加上拳打脚踢,曹进祥被打得皮开肉绽,遍体鳞伤,但他始终没有吐露任何实情。
在受尽折磨的同时,曹进祥也在暗暗思考脱身之策,最后他决定先带着敌人到山里转转,免得在这监牢饱受皮肉之苦。于是在一次逼问中,曹进祥主动提出带他们出去找找地下党的踪迹。
第二天一大早,曹进祥带着敌人启程了。为了迷惑敌人,曹进祥从渤海所一出来就往小山沟里钻。一行人东走走、西看看,最后在慕田峪的一条小山沟里停了下来。
“你看,那边有个乱石岗,我听说他们总在那里躲着。”赵海臣等人走近乱石岗,看到确实有住过的痕迹,但眼下连个人影也没有。
早看出赵海臣心思的曹进祥马上说:“我听说他们老从莲花池那边过来,要不然咱们再到那边去看看!”
赵海臣一挥手,跟着曹进祥又向莲花池方向走去,一路上他们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翻过长城,登上一座小山梁。曹进祥又指着山梁下柴草丛生的低洼处,对赵海臣说:“那有个窝棚。”
一看到窝棚,赵海臣迅速紧张起来,命令手下人从三面包围过去。但围着窝棚转了几圈,却发现里面铺着厚厚的山草,也是有人住过的痕迹。看到赵海臣不耐烦的样子,曹进祥凑过去说:“我们村东北的城墙底下还有黑浆大个洞,要不然咱们也去看看。”
赵海臣深知共产党的干部们神出鬼没,行踪不定,又知道曹进祥与他们有点来往,于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便高声说:“别处就不去了,今天先饶你一命。以后有什么情报马上向我汇报,不然小心你们全家的脑袋!”就这样,曹进祥逃出了魔窟。
一个月后,赵海臣的一个营在延庆太子沟被我军全部歼灭,赵海臣也被活捉,后被处决。
共和国不会忘记,我们的党也没有忘记。1951年秋天,怀柔县人民政府将一面由毛泽东题写的“发扬革命传统,争取更大光荣”的匾额和一枚纪念章送到曹进祥家,以褒奖他们一家在抗日及解放战争中做出的卓越贡献。
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像曹进祥一家这样精心护理伤员、掩护我党地下工作者的“堡垒户”有很多,他们之所以能够舍生忘死,与敌人巧妙周旋,根本原因在于我们党真心诚意地代表劳苦大众的切身利益,并与人民群众同甘苦、共命运。
(原标题:平北抗战中的军民情)
来源:北京晚报 作者:魏明俊 刘江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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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少女卖身葬父,富少花重金买下,少女暗笑:你是第七个
明朝成化年间,应天府溧阳县有一姓魏的富豪,他深谙经商之道,多年来赚得盆满钵满,美中不足的便是膝下无子。
正当他为此焦头烂额时,城中来了个云游道士,告诉他若想生儿育女,必须多行善事。魏富豪闻言,不惜重金救济穷苦百姓,半年后,妻子肚子果然有了动静,生下儿子名叫魏无计。
魏富豪欣喜若狂,抱着儿子道:“甚好,将来你可要子承父业,把花掉的钱赚回来。”现实恰恰相反,魏无计自幼便不喜商贾之术,反倒对诗词歌赋颇有建树,他希望将来能考取功名报效朝廷。
见儿子有此种想法,魏富豪心中不悦,时常劝魏无计改变,不曾想他意志坚定,魏富豪渐渐失去耐心。
转眼间,魏无计长大成人,虽英俊潇洒仪表堂堂,魏富豪却一点不高兴,心想空有一副好皮囊,哪知竟是百无一用的书生。想到着魏富豪突然眼前一亮,计上心头。
一日,魏富豪找来儿子闲聊,忽然叫个丫鬟进门。他道:“儿啊,往后她便是你的通房丫鬟,为父望你练就一身好本事,将来好与富家小姐联姻。”
魏无计饱读诗书,自然明白父亲所说,他怒道:“爹,您竟如此过分,可还当我是儿子?”魏富豪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也怒道:“哼,只要能给我赚钱,儿子又怎样?”闻听这话,魏无计泪流满面,无奈地领丫鬟进房。
房内,魏无计问道:“你叫什么?以前为何没见过你?”丫鬟自称贝琳,多年前和家人走散,后来就开始当丫鬟,被人卖来卖去,最后到了这儿。
魏无计感慨道:“真是可怜人不过放心,我不会欺负你,往后你住床,我睡地下。”说罢,打好底铺倒头便睡。贝琳眼泪夺眶而出,心中默默说了句谢谢。
自那以后,二人一同住在魏无计房,丝毫没越界行为。但魏富豪不知情,一心以为儿子开窍了,擅自给他安排相亲。
这日,魏无计奉父亲之命,与城中另一富豪女儿见面。那女子见他一表人才,心生好感。怎奈魏无计全程心不在焉,惹得人家动怒,终不欢而散。
回去路上,忽见街头围着一群人,原来有一女子跪在街头卖身葬父。别看她穿得破烂,容貌却绝美无比,宛若画中人。一些男子见状,露出贪婪神色,纷纷凑上去问这问那,更有甚者,直接动手动脚。
魏无计面露怒容,呵斥道:“她已经够可怜了,你们还趁火打劫。”紧接着掏出一锭元宝递给女子,称他愿意帮忙。女子接过钱,暗自道:“第七个了,想必又是斯文败类,待我回去让你好看。”
之后,二人顺利埋葬老人,女子朝魏无计跪倒,哭道:“小女名唤风秀,公子大恩无以为报,往后就让我侍奉您左右。”魏无计心想,与其留她在外受苦,不如跟自己回家,便没有推脱。
二人回到魏府,魏无计为风秀安排住处,便自行回屋睡觉,哪知当晚竟出了大事。
半夜魏无计睡着正香,忽然觉得屋内温度陡然下降,他打了个寒噤惊醒,睁眼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原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正张着血盆大口冲他坏笑。魏无计一把推开女鬼,闪身到床边摇醒贝琳,急道:“快跟我跑,屋里有鬼。”
这时,贝琳也瞧见门口站着的鬼,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女鬼一步步靠近,魏无计壮起胆子道:“你若害人便害我吧,求你放过她,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此话一出,女鬼竟愣在原地,忽然摇身一变成了风秀模样,她呆望着贝琳颤声道:“妹妹,是你么?”贝琳听声音耳熟,来到女鬼跟前道:“你难道是姐姐?”而后,姐妹俩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等平静下来,贝琳向姐姐讲起魏无计的事,一个劲儿夸他是好人。风秀闻言有些惭愧,跪着说道:“实在抱歉,公子救了我们姐妹,我还要恩将仇报,真是不该。”魏无计扶她起身,问道:“风秀姑娘究竟有何冤屈?为何对男子仇怨如此大?”
风秀解释,自打和妹妹走散,她便和父亲相依为命。后来父亲去世,因没钱埋葬就想卖身葬父,却被个阴险狡诈之辈骗到一僻静地,侮辱后杀害。
风秀死后心存不甘,遂化成厉鬼,想报复那人,便打着卖身葬父的幌子杀人。哪知阴差阳错碰见走散的妹妹。得知实情,魏无计叹息道:“姑娘身世悲惨,待明日我帮你立碑,也好投胎转世。”姐妹俩感激点点头。
次日,魏无计刚欲出门,就被魏富豪叫住,他怒道:“你搞砸了相亲之事,还有何颜面回家?”魏无计据理力争道:“我自幼便无心经商,一心为功名利禄,恕孩儿不孝,无法胜任您交代的事。”
魏富豪气得浑身发抖,道:“从今往后,你我父子情义恩断义绝,滚出去。”魏无计闻言哭着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之后,魏无计带着二女离开,略带歉意对风秀道:“本想为你立碑,谁知碰见这种事。”风秀摇头道:“公子莫要道歉,听您一席话小女深受感动,决定帮公子考取功名后再离开。”一旁贝琳也连连点头。魏无计大喜,遂和二女找处僻静之地埋头苦读。
在二女帮助下,几年后魏无计考中状元,被调到江宁县做父母官。风秀自知使命完成,决定转世投胎,临行前拜托他照顾妹妹。
魏无计不敢忘记二女恩情,她走后便娶贝琳为妻。再说回魏富豪,因生意越来越差,他竟打算买通县令扭转乾坤,不料此事败露,被发配充军到江宁县。来到当地受审时,碰巧遇见儿子主审,本以为能大事化小,哪成想魏无计大义灭亲。
魏无计树立了刚正不阿的形象,颇受百姓爱戴。他一生勤政爱民,名垂千古。
妈妈,我怕鬼:孩子夜间的恐惧感该怎样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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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例:
毛毛是个5岁的男孩子,已经和爸爸妈妈分房睡了,最近晚上总是喜欢开着灯睡觉。
妈妈问他为啥,他说:“晚上屋里有鬼,我怕!”。
妈妈说:“别吓唬自己,这世界上根本没鬼”
说完还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想必许多家长曾经遇到过孩子不敢一个人睡,孩子说“怕鬼”。
家长们大多数也和上面的毛毛一样,觉得孩子有一些幼稚。
可是,如果这样说会让孩子觉得爸爸妈妈在笑话他,会让孩子不能正视和接纳自己的情绪。
罗斯福说过:“最大的恐惧就是恐惧本身。”真正让人害怕的,是来自内心的恐惧。
孩子为什么会怕鬼?
1)想象力过于丰富
孩子的世界与大人有很大的不同,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们主要依靠右脑来思考,而右脑主管想象、创造、艺术等能力。当孩子接触的事情越来越多,想象力也就越来越丰富。
但因为对世界还没有产生足够的认知,对未知的事情就会产生恐惧。
如果此时孩子在看了一些有关于安全、稍微恐怖的动画片或者是绘本,就会让孩子觉得身边很不安全,从而对黑暗产生恐惧心理。
(2)孩子有泛灵心理
幼儿期的孩子普遍存在一种心理现象,那就是泛灵心理。
这个时期的孩子会把所有的事物当成有生命、有意识的东西。家长有时会看到孩子对着玩具自言自语,这不仅仅是语言表达能力强的表现,也是孩子泛灵心理的一种体现
孩子认为玩具也是有生命的,而这种心理在黑暗中会被放大,以至于孩子会对黑暗产生恐惧。
所以,独自睡觉的孩子都不可避免地会有一些紧张、害怕的情绪。
宝宝怕鬼,家长可以试试这样做
(1)把鬼画出来
一位宝妈陈女士跟我们分享了一个办法:
我小时候怕鬼的时候,我妈妈是这么做的。
妈妈让我把鬼的样子画出来,给鬼起个名字。
当我把鬼画出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鬼也没有那么可怕,而且我还可以掌控他。
我家仔仔说怕鬼,我也用了这个方法,效果还挺好。
(2)舒缓孩子的身体感受
恐惧发生的时候,往往会伴随着很多不舒服的躯体感觉,所以当孩子怕鬼时,家长可以抱抱孩子,跟她讲一些温暖快乐的故事。
(3)引导孩子对鬼的想象
家长可以引导孩子说出她们心目中鬼的样子。比如问他,黑暗中的鬼长什么样子?他有长头发吗?他是怎么说话的?然后让孩子在纸上把鬼画出来,在画画的过程中,孩子就会明白原来鬼这么好笑。
(4)和孩子约定一个神奇的“护身符”
这里说的并不是真的“护身符”。
我们可以跟孩子约定,比如你大吼一声,鬼就会被你吓跑,鬼最怕头发等等。
当孩子觉得鬼很可怕的时候,就会把自己的护身符拿出来与鬼搏斗。这个做法看起来有点像是哄孩子,但是却也对孩子很有帮助。
家长是孩子的依靠,所以当孩子对鬼表现出恐惧的时候,家长应该理解和包容孩子,并帮助孩子把心中的“鬼”赶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