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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传说怪物分布图(拔穷根的人们——青海省海东市脱贫攻坚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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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传说怪物分布图(拔穷根的人们——青海省海东市脱贫攻坚五记)

拔穷根的人们——青海省海东市脱贫攻坚五记

【中国扶贫十二章⑨】

作者:郭建强(青海法制报社总编辑)

青海省集西部地区、民族地区、高原地区、贫困地区为一身,是集中连片特殊困难地区,国家扶贫开发重点县覆盖全省,脱贫攻坚、防止返贫的难度非比寻常。

作为青海省最大的农业区,海东市的贫困村、贫困户、贫困人口,分别占全省的40%、30%、34%。作为全省贫困面积最大,贫困人口最多,贫困程度最深的地区,青海省能否完成决战决胜脱贫攻坚目标任务,海东市至关重要。海东市是国家六盘山山区区域发展与脱贫攻坚的重点区域,除互助土族自治县是省定贫困县以外,其余5个县区都是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

如今,海东市圆满实现了贫困县全部摘帽、贫困村全部退出、贫困人口全部脱贫的“清零”目标。

主战场取得辉煌胜利,有力保障了青海省脱贫攻坚战役获得全面胜利。如今,全省42个贫困县(市、区、行委)、1622个贫困村、53.9万贫困人口全部脱贫。困扰青海人民千百年的绝对贫困问题,得到了历史性的解决。

羊起台村搬家记

正值而立之年的余万红,是条有勇有谋敢担当的汉子。当他接到家人的电话,得知老家山体下滑、濒临灭顶之灾时,他的手开始发抖。

同伴们很少看到有什么事情,能让余万红这样紧张。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从当初在西宁城求爷爷告奶奶地找活路,到现在发展壮大成有50多人的公司,什么样的难肠事没遇到过?什么样的苦黄连没吞咽过?可是,谁也没见余万红惊吓成这般模样。

那是2016年夏季的一天。余万红后来回忆说,这是他人生的一个分界点。那时,余万红和他的族人、乡亲,已经是西宁城里赫赫有名的水暖维修、疏通下水的“劲旅”。羊起台村历来出水暖维修人才,有在城市打工的历史。余万红的这支“部队”发展态势很好,部分业务已经打入西北重镇兰州城。

“可是,这有什么用?最多不过是我们这些人富了,跟我出来的姑舅们富了。闭上眼睛,我的脑子里就是羊起台村的父老,是不能出去打工的乡邻们。他们的日子还在磨呢,还在推呢,还作难着呢。”

余万红安排好公司的事情,决定回家看看。出西宁城,过平安驿,汽车到了古代南凉国都城——现在为海东市政府所在地乐都。乐都古称湟州,为丝路关隘。1974年,在乐都柳湾出土了大量远古彩陶,成为轰动世界的考古大事。余万红的老家就在这里,只不过,并不是位于肥美的平川台地,而是在山里,要经过九曲十八盘之后,才能到达的山坡洼地。

清风夹杂着果树的味道,带来家乡的记忆。离村庄越近,山体上新开的裂缝大沟就越明显。余万红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近些年来,地质灾害频发,让本不富裕的羊起台村群众提心吊胆。

当晚,余万红就加入了村里值守的队伍。他知道省国土厅的同志们已经几次勘测,建议羊起台村整体搬迁的报告正在拟订。

羊起台村本是贫困村,乐都本是国家级贫困县。村子搬到哪里,能否找到可持续发展路径,是摆在羊起台村每个人面前的难题,更是对乐都区、海东市的当家人的考验。

逢战先选将。谁来勇当领头羊?多方考察后,蒲台乡的领导锁定了余万红。余万红的人品、能力、责任心都没得说,可是他的事业正蒸蒸日上,能舍得下自己的产业而给村里拼死拼活谋发展吗?

和余万红谈话之后,乡干部把心放到腔腔里了。余万红的回答是:“我是羊起台村的人,只要父老信任我,我抛家舍业也要干好这活儿。我是共产党员,组织安排我干什么工作,我就干好什么工作!”

在民和县电商服务中心,“阿牛哥”的工作人员正在打包货物。

2017年,在党的易地扶贫精准扶贫政策支持下,羊起台村要搬出大山了。余万红担任村党支部书记。摆在眼前的第一道难题是,要离开祖祖辈辈的居住地,众多父老心有不舍,心疼耕地会荒,心虑搬出后生活会成问题。余万红和村干部一家家入户唠家常,讲政策,介绍脱贫致富的生产方式,终于打消了乡亲们的疑虑。

挠头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有一段时间,余书记风风火火地早出晚归,村人知道余万红在各级政府的支持下,正在给羊起台村寻找新的家园。一个好消息传来了:“没想到我们能搬到离县城只有两公里的碾伯镇高家村!”羊起台村祖祖辈辈出山不易,更别提进城了。老汉们扶着余万红的肩膀说:“娃娃,我们真的成了城里人?高兴啊!”余万红笑呵呵地回答:“大大们把心放宽,我们就在支扎(这里)安家了!”

余万红和城建部门、驻村扶贫工作队的同志,和村里的老人、能人争分夺秒地设计新村建设图纸。这是苦干的一年,余万洪扎起帐篷驻守工地,事无巨细地操心跑腿。蒲台乡党委书记李福海到工地调研时,正值六一儿童节。那天阴雨绵绵,工地泥泞难行。李书记好不容易在一堆“泥猴子”中找到和工人们一起干活的余万红,话还没说几句,扭头看到余万红的两个女儿正在泥窝窝里玩耍。李福海当时眼睛就红了。交代完工作,李福海对余万红说:“我们都是男人家,吃苦受难不算啥,娃娃们不能像我们一样,在寒天苦地待着。我把她俩带到城里,让亲戚领上了好好过个儿童节去。”没有多余的话,两个男人握别,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儿。

2019年9月,值得铭记的日子。位于高家村的新址拔地而起,二层小楼青砖灰瓦,村庄道路齐整干净,松榆杨柳郁郁葱葱,真是一处好家园。锣鼓鞭炮此起彼伏,欢声笑语绕梁萦耳,羊起台村民踏上了通往幸福生活的第一步。

“搬得出”难,“稳得住,能致富”更难。高家村临近县城,与主要靠农家院发展经济的密庄村毗邻。乡党委政府和村支委(“两委”)商议后,下决心成立由羊起台村牵头的旅游公司。旅游公司采取“支部 公司 农户”模式,全力把新村打造成集特色小吃、特色物产、特色民俗、传统作坊等为一体的“美丽乡愁·家乡记忆”乡村旅游基地。

政策好、方法好、前景好,公司得到了父老乡亲的大力支持。2019年“五一”开始营业,到年底旅客量已达3万人次,创收30万元。余万红说,对于原先居住在山大沟深的羊起台人来说,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更重要的是,这让大家对于转换生产方式摘掉穷帽子更有信心了。

挪穷窝,挖“穷根”,上靠政策,下靠群众,中间的腰就是各级党委政府的实施人。余万红就是这样一位称职的村级带头人,走过难关硬坎后,他的思维更加活跃开放。羊起台人迅速成立养殖协会,一方面破除群众担心老家耕地撂荒的忧虑;另一方面利用绿色农畜产品给旅游公司助力。土地流转了,资源利用了,收入增加了,羊起台村的人们,笑容更灿烂了。

卓扎滩蝶变记

祁连山自西而东蜿蜒盘旋,至青海省海东市互助土族自治县时,犹如五彩龙尾,留下无数巨脉奇峰。坐落于其支脉赤列山下的卓扎滩村,恰如河湟谷地孕育的一颗明珠。

古人有句话说,明珠暗投。一个地方找不准发展定位,舍己之长而用所短,必然不会取得很好的效果。卓扎滩村的蝶变史,就是佐证。

7月的青海正是黄金时期,大地青绿,万水潺潺。距离西宁市只有40多公里的卓扎滩原生态景区,游人如织。谁能想到这个景区,在几年前还是一个飞沙扬土的砂场。村里付出环境被破坏的巨大代价,每年只能得到很少的租赁费,实在是得不偿失。

2014年,卓扎滩村换届选举。在外搞运输的颜章东当选为村党支部书记,他当即辞去工作,决心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最开始我们村‘两委’班子考虑租地,但收益也就四五万元,大家心有不甘。”颜章东谈起当时的情景,一丝忧虑不禁浮现在脸上。

2016年8月23日,习近平总书记来到互助县五十镇班彦村新村建设工地视察易地扶贫搬迁情况。同在互助县的卓扎滩村人深受鼓励,颜章东更感到振奋。

砂场被关停后,如何做到环保和发展两手抓成了关键。2017年10月,“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写入党的十九大报告。颜章东等人看到了希望,自己不就是守着绿水青山,身边就有金山银山吗?卓扎滩村“两委”班子决定打造原生态旅游景区,让卓扎滩这颗明珠闪耀起来。

万事开头难,第一件难事是资金。你家拿1000元,我家出5000元,家家户户都将自己的“老本”拿了出来,硬是筹了600万元。村民藏永兰东拼西凑了10000元交到颜章东手中。藏永兰家,丈夫因意外落下残疾,一个月仅有几百元收入。“入股,我支持颜书记,坚信村‘两委’班子的眼光。”现在,藏永兰提起这事依然难掩激动。

之后,乡亲们平整土地、修复河道,在各级党委政府、相关单位和专家的辅助下,景区很快有了模样。自2018年4月正式开建至2018年十一长假期间,实现门票收入30万元。如今,卓扎滩原生态景区名声在外。

卓扎滩原生态景区开园,增加了村民收入,也解决了就业问题。如今,藏永兰不仅入了股,还成了景区的一名保洁员,每月能拿到3000元左右的工资。景区安置就业150余人,23名贫困群众从事保洁、管理等公益性岗位。一些村民凭借自己的手艺在景区开起了小店,做起了小本买卖。稍有财力的村民,则办起了农家乐。

村民马世禄家的两个孩子均有不同程度的残疾,马世禄无法外出打工,靠低保勉强度日。“想不到有一天能在家门口挣到钱。”村里给他在景区设置了固定摊位,为游客提供土族服饰摄影。“一天挣个一二百元不成问题!”

卓扎滩村离互助县城近,很多年轻人外出打工。如何让村里的留守老人有吃有乐有人管,成了颜章东心里的一桩大事。

颜章东决定向城市学习,开办养老院。他马不停蹄地与相关部门协调,积极争取项目和资金建起了互助县第一所村级养老院——幸福院。2016年,幸福院建成并投入使用,村里65岁以上的老人都可以来这里休息娱乐,中午有专人做饭,星期一到星期日天天不重样。

2019年全村分红100余万元,村民的水费、卫生费、医疗保险支出,均由村集体经济收入统一缴纳。

卓扎滩原生态景区一炮打响,颜章东开始筹谋今后的发展。“今天,生态景区是很火,但谁也不能保证会一直火下去。我们必须要两条腿走路、多路径发展。”2019年,卓扎滩电子商务中心有限公司正式成立。

卓扎滩人经过难以细说的困难和挫折,完成了蝶变。

卯寨新生记

“50后”李连和从小与“穷”相伴。他的人生轨迹基本上是在和“穷”字作战:先是个人摆脱贫穷,继而带领乡亲们将“穷根”拔起,让祖居之地卯寨,脱胎换骨,得到新生。

所谓卯寨,其实位于一条深山大沟,由附近三个村庄组成。李连和是卯寨新庄村人。卯寨缺水,在靠天吃饭的年代,庄稼人的生活有多难肠可想而知。二十年前,这里还流传这样的俗谚:“干旱沟,十年九年没坐头”“媳妇给到新庄村,担水担到腰弯掉”……那时,卯寨人喝的是窖水,打出一桶水,泥浆翻滚,不得不加入明矾或是豆面澄清后才能饮用。

年轻的李连和想逃出家乡,逃到能够吃饱饭,不喝窖水的地方。机缘来得突然。1977年李连和高中毕业回家务农,闲时四处打工。有一次在一个小饭馆打工时,听到几个年轻人商议外出务工。李连和听后激动难禁,他放下抹布,上前请求:“哥哥们把我一块儿带走吧!我身子强,啥苦都能吃。”

这个决定改变了李连和的一生。从此,他来到西宁城的建筑工地背沙子、拌水泥、学手艺,吃了大苦,也得到了回报。时间跳到1986年,李连和已经成为一家劳务公司的领头羊。事业蒸蒸日上,家乡也夜夜入梦。李连和决心要为卯寨做些事情。1997年,李连和一次次请来有关部门的同志和专家,为家乡申请饮水项目。功夫不负有心人,事情最终办成了。

荒山秃岭,无水无树,这是卯寨的现实环境,也是中国西部很多农业区的写照。

把被破坏的环境修补起来!2013年3月,李连和像往年一样认真收看全国两会报道。大会提出的“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努力建设美丽中国”的主题,让李连和醍醐灌顶。

李连和决定自己出钱在卯寨的荒山土坡种树植绿。他投入1000万元带领村民造林守绿,一季又一季,一年又一年,新庄村两面的大山终于成林披绿,小环境、小气候得到明显改善。如今,站在山岭的观景台上望去,村庄绿荫环绕,山坡上“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一行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引水种树是第一步。2015年9月,海东市卯寨旅游开发有限公司成立,景区建设开始提速。与此同时,海东市乐都区给卯寨投入1000万元专项扶贫资金,用于民俗大院装修等项目。项目建成后年收入资金用于卯寨三村贫困户脱贫致富。如今,卯寨景区正在申报国家AAA级景区,并且计划在2018年至2022年期间陆续投资1.2亿元,继续完善各个项目的改造升级。

李连和有一颗年轻的心,有着自己的成功论:“成功不是为了追求名利,而是为了对社会有所贡献。从小我就受过苦,总想有一天能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勇挑重任的时刻到来了。2017年新庄村换届选举,李连和高票当选村党支部书记。2018年3月,高庙镇决定成立卯寨景区党总支部(辖三个村党支部),李连和当选为党总支书记。

党的十九大提出乡村振兴战略,这让李连和特别振奋。卯寨景区党总支部决定在大力发展乡村旅游的同时,大胆创新管理机制。按照资产归村集体所有,利益由全体村民共享的原则,党总支部将卯寨景区花海、民俗宾馆、设施观光采摘园、养殖场等项目,按照“三议一表决”的民主决策方式,讨论确定了项目建设和入股分红相关事宜。

从无到有,由小到大,卯寨景区发展与农民增收利益联结机制的设立,使得乡村旅游成为打赢精准脱贫攻坚战的“攻城梯”。2018年,卯寨景区被确定为全省实施“乡村振兴”示范村和乡村旅游扶贫示范点。

当梦想的光亮激励无穷的实践,当奋斗的基因融入追梦人的血液,当“小我”像潺潺溪流汇入时代的大潮,我们所改变的不仅仅是物质条件,更是生活和社会,心灵和历史,精神和生命。

“阿牛哥”电商扶贫记

“我的这两头牛走扶贫订单,比在民和本地多卖了5000元。”最近,民和县满坪镇朵堡村低保兜底户董正辉卖了两头黄牛,收购者是返乡创业大学生张学荣创立的电商企业青海阿牛哥农牧开发有限公司。由于走的是无锡市滨湖区对口帮扶海东市民和县的“消费扶贫”订单,董正辉卖了个好价格。

各种地方特色农畜产品初具规模,农畜产品如何“卖得掉、价格好”成了新问题。在民和县,返乡创业大学生“阿牛哥”张学荣正积极探索一条“电商 扶贫”的农畜产品销售路子。

2018年,带着同为武汉大学毕业的硕士研究生妻子王晶,张学荣回到家乡民和县做起了农产品电商。因为他发现,作为青海自然条件最好的地区,民和有牛羊肉、苹果、马铃薯等多种高品质农产品,但如何商品化、品牌化是个难题,卖到江浙沪好像更不可能了!

创业一年多以来,张学荣通过不断的产品挖掘、包装优化、物流改进,2020年公司销售民和农畜产品总额预计突破1500万元,其中近半来自建档立卡贫困户和低保兜底户。

经过多年积累和脱贫攻坚产业振兴,民和县已初步形成牛羊肉、马铃薯、中药材、高原苹果四大特色农业产业。在民和县电商服务中心,主任甘万旺介绍,电商对这四大特色农业产业的牵引已经凸显,电商扶贫订单倒逼农牧民不断改良品种、改进技术。

对此,作为和农户联系最紧密的电商企业负责人,张学荣感受很深。“就拿苹果来说,很多果农为了地里多产一点,在苹果园里套种核桃,但是核桃对土地肥力消耗太大,严重影响苹果品质。为此,我们和签约农户提前约定,有核桃树的苹果地里产的苹果我们不收购!”一个订单、一份合同,给贫困户果农吃了“定心丸”,但也上了“紧箍咒”。“按订单生产经营,按合同种植养殖”正积极促进企业和贫困户实现双赢。

当电商零售逐渐走向成熟,阿牛哥的客户们已经不满足于简单的买肉消费,他们希望参与到农业生产中来,参与到“消费扶贫”的具体细节中来。

今年7月,青海阿牛哥农牧开发有限公司联合江苏省援青干部、青海省工业和信息化厅驻民和县官亭镇别落村工作队,在网络平台发起“扶贫羊认养计划”,让客户下单认养一只贫困户家的羊,春节前夕由阿牛哥公司完成屠宰、包装后快递给客户,认养人可以随时通过视频观看自己认养的羊。效果之好,出乎意料。

“这种模式不仅解决了贫困户养羊怕卖不出去的顾虑,而且实现了资金提前到账,贫困户可以用来购买羔羊。”张学荣说,由于是首次尝试,今年只能认养羊。明年,民和县贫困户养殖的牛、羊、猪、鸡甚至果农种植的苹果树都可以尝试认养模式。

在乡村振兴的新征程中,青海需要很多“阿牛哥”让贫困地区农产品走出大山、走向市场。

隆治“铁娘子”记

蒙蒙细雨中见到了传说中的扶贫攻坚“铁娘子”——民和县隆治乡桥头村第一书记李玉兰。一时间,很难让人把她和去年130户村民在一份民意书上摁下红指印、坚决挽留的那位即将退休的第一书记联系起来。

李玉兰年近六旬,却步履稳健,眉宇间透露着坚毅气息。她身材中等,皮肤黝黑,从相貌上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我们的话题从村民的挽留开始。

“我的身体也不是太好,可是谁也无法面对村民诚恳的眼光硬下心肠。只要组织和群众信任,我就再干下去……”李玉兰声音平和,却带有暖人暖心的力量。“走,我们上村里去,到老百姓家看看。脱贫攻坚政策暖了多少人,聚了多少颗心啊!”

汽车七盘八绕,终于停在垣上的村庄。我以为会看到令人心酸的贫困家庭,结果判断错误。敲开这大山沟里的一户户人家,扑面而来的是生活得到巨大改善、并且持续在改善的那种欣喜气氛。当然还不能和城市富裕人家相比,还能找到几年前留下的困窘痕迹,然而,家家户户已经摆脱了贫困,实实在在地实现了“两不愁三保障”。

家家把李玉兰当作亲人,人人对李玉兰笑脸相迎。“李书记家里坐!”说话的人叫李成瑾,他家共六口人,其中五人患病,2018年因病返贫。李玉兰等人介绍他的儿媳到村扶贫产业基地工作,又帮他家盖新房、做好医疗保障。眼看要被疾病压在贫困泥潭里的一家人,驶过了暗礁险滩。

“李书记来了,快喝茶!”“李书记到我们家尝点茶饭来!”贫困户赵小莲、赵德英等人说。群众对于驻村第一书记浓浓的热情,打动了我们。我知道,每一户人家都有一个饱满的故事。故事里有苦涩和心酸,更有温暖和明亮。来不及一一记录这些散发人间温暖的故事,但是能感受到作为党在基层、党在农村、党在群众中的代表,李玉兰书记在桥头村的工作成效。翻读李玉兰的民情日记,让人真切地认识了这位毕业于新疆石河子农学院,长期和土地、农民打交道的女子,感受到了她为那些看似平常却非凡的工作所倾注的心力、体力和感情。

这时,你会发现李玉兰的刚毅健朗之气,而这种气质的核心,则是善良和柔情。她吃透政策、用足政策,给贫困户贴心贴肺出谋划策。“我们拉把拉把,他们就站起来了,就会念共产党的好。我是共产党员,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情义。”

不把贫困户帮到底誓不罢休,不把村集体的事情干好绝不收兵。我开玩笑说:“隆治乡需要你这样子的铁娘子。”李玉兰笑了:“走,我带你们去看看另一个铁娘子!”

汽车开动,直奔那片垣上养殖场地。2016年以来,隆治乡桥头村的500亩葵花年年挂盘结籽,照亮了大山深沟,照亮了桥头村人的心。隆治乡上百年的种植梨树历史,也在脱贫攻坚战中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每逢4月,上万株雪白梨花吐芳布香,吸引甘青两省游客纷至沓来。

李玉兰带着一位女子从田间地头走来。“这是铁总,光林种植合作社负责人铁令梅!”握手,带着劳动者的劲道。铁令梅很少说话,只是诚意满满地把我们让进办公室。

“要说铁娘子,铁总才能算得上。”李玉兰笑呵呵地说。几年前,铁令梅还在民和县城开出租车。她听到习近平总书记向全国发出的“脱贫攻坚战”动员令,决心干件大事儿。

铁令梅找到了第一书记李玉兰说出了计划:卖掉出租车,拿出所有家底,在撂荒的土地上种下绿色的希望。李玉兰大喜,两位铁娘子合计好了,马上行动。山梁梁上通水了,山梁梁上通电了,山梁梁里的荒地拾掇好了。两位铁娘子和乡党委书记朵兴峰、村支书李进忠,满怀信心地筹划光林种植合作社的未来。

“没有这两位铁娘子,就不可能有百亩葵花,万株梨树。”“她俩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啊。”乡党委书记朵兴峰这样回应。

走出办公室,群山如浪,田野开阔。时间不对,当然看不见万株梨花的美景,也没有看到大片金黄的葵花。“因为疫情,今年合作社果断缩小向日葵种植规模,改种其他经济作物。”铁令梅解释。隆治土肥质好,富硒含磷,农产品特别受欢迎。头茬甘蓝,二茬菜瓜,早就被兰州的超市订购。现在满眼是辣椒茄子西红柿,予人丰收的喜悦。

“用好土地,中国人就能养活中国人,就能让中国人过上好日子。这几年,我清清楚楚地看到贫困户从哭到笑的过程,他们的吃饭、住房、就医、孩子入学等等问题逐一解决了。他们对党的感谢是那么真诚,对生活的希望是那样质朴。这不就是我们工作的价值和意义吗?”

在回程中我不断重播李玉兰所说的这段话、品味这段话,直到暮色轻轻地缠绕在座座青山上。

《光明日报》( 2020年10月23日14版)

来源: 光明网-《光明日报》

丝路上神秘的中亚古国,震撼亚历山大大帝的金色城池

“我所听说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只是撒马尔罕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宏伟。”

——亚历山大大帝

乌兹别克斯坦,陌生又熟悉中亚古国。这个位于丝绸之路中心的国家,它从地理位置到悠久历史,都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孤独的星球:中亚》封面建筑,图源:霍博

它曾经是世界的十字路口:北面是草原民族,东面是汉唐,西面是希腊、罗马和波斯,南面是印度,使它成为各大文明的交汇之处。

丝绸之路开辟之后,它更凭借其地理位置,成为丝绸之路的中心。

胡旋舞、葡萄酒、硇砂、甘松香、瑟瑟、麂皮……无数的奢侈品经粟特商队,从西方运至东方大都市长安。

中国的丝绸瓷器又经他们之手,被卖到叙利亚的海岸,亚历山大的港口,君士坦丁堡的市集,换来不计其数的金币和银币,无数的财富汇聚于此。

文化交汇碰撞出两座辉煌的丝路古城:撒马尔罕、布哈拉,也留下了栗特商人往来的足迹,昭武九姓故去的传说,留下了宏伟美丽的清真寺和古建筑群。

历史上,还有赫赫有名的花刺子模王朝和帖木儿王朝,曾给乌兹别克斯坦创造了无限的辉煌。

花剌子模遗址,图源:霍博

16世纪以来,战争、劫掠和地震接踵而至。“丝绸之路”的中断,更是令整个中亚成为一个黑洞。在历史的迷雾中,它沉睡了数个世纪,造访过这里的旅行者屈指可数。

回望上千年的历史,张骞出使西域、玄奘天竺取经、成吉思汗大军西征都在这里留下足迹。中国与乌兹别克斯坦一直在深刻地影响着彼此。

01.

丝绸之路上的必经之地——塔什干

乌兹别克斯坦过半的人口生活在富饶的河中地区,河中地区从东到西三座中心城市依次基本如一条水平线排列其间——塔什干、撒马尔罕、布哈拉。

塔什干在突厥语中的意思是“石头城”,这座城市的历史至少可以追溯到粟特城邦时代(大约与中国魏晋南北朝时代)。

塔什干地铁

如今的塔什干,是大地震之后重建的城市。重建的过程中,修建不少未来派建筑。现在来看仍然有划时代的意义。

/乌兹别克斯坦国立艺术博物馆/

图源:霍博

国立艺术博物馆是塔什干最值得一去的博物馆,展品包括乌兹别克斯坦2000年来的建筑装饰、家具、雕塑和美术,其中美术作品最多。

图源:霍博

既有来自铁尔梅兹附近贵霜时代的佛教造像残件,又有上个世纪的中亚手工木器、地毯、瓷器,还有很多俄罗斯帝国时期的著名画作以及苏联时代的现代主义艺术作品。

/乌兹别克斯坦国家历史博物馆/

图源:霍博

国家历史博物馆这是乌兹别克斯坦第二值得一看的博物馆,如果要了解乌兹别克斯坦的历史,包括丝绸之路的历史,那么这个博物馆一定不能错过。

图源:霍博

这里集结了乌兹别克最有名的文物,囊括了从游牧塞种人到乌兹别克汗国的历史。其中一尊来自铁尔梅兹法亚兹·泰帕遗址的佛像不可错过,佛像很有可能玄奘当年就朝拜过,拥有极大的名气。

奇姆干山 图源:霍博

市区 图源:霍博

塔什干残存的古迹,零散地分布在以琼苏老城巴扎为核心的旧城区附近,从市中的两个广场到琼苏巴扎,宛如穿越了中亚的传统和现代,穿行其中依然能发掘到一些伊斯兰时代的生活痕迹。

纳沃依国家歌剧院 图源:霍博

虽然遗迹不多,但是苏式地铁、国家剧院、几个本国最重要的博物馆绝对值得细细品味。

02

传奇帖木儿帝国——撒马尔罕

图源:霍博

也许你对撒马尔罕不是很熟悉,但撒马尔罕可是中国史书的老熟人。

《隋书》《旧唐书》《新唐书》都记载了一个西域古国的国名,很有名——康国,而康国就在撒马尔罕。实际上,那位后来把大唐帝国搅得天翻地覆的安禄山,本就姓康,冒姓安,祖先就是来自康国的粟特人。

撒马尔罕就是丝绸之路的最重要的几个节点之一。中国人的世界认知范围在这里走向模糊,再往西,波斯人、阿拉伯人又接过贸易、文明的火炬传递到更西方的世界。

在乌兹别克斯坦的几个著名城市中,要窥探历史上的辉煌,则必往撒马尔罕。

它是河中地区最早的古城,是乌兹别克斯坦的华丽与骄傲。早在2300多年前,亚历山大就曾站在城外,望着金光闪闪的撒马尔罕城,感慨地说:我早就说撒马尔罕美得让人目瞪口呆,但亲临此境,撒马尔罕的美还是让我震惊了。

亚历山大大帝、玄奘乃至成吉思汗等无数历史名人都从这里打马走过,它的沧桑与厚重,足以让其它城市黯然失色。

/古尔·埃米尔陵/

古尔·埃米尔陵

13世纪初,当成吉思汗的军队如秋风扫过,这座城市几乎是全毁。目前所看到的历史建筑基本都是15世纪以后帖木儿帝国重建的。整体建筑风格都显示出当时帖木儿大帝曾经的辉煌。

古尔·埃米尔陵是帖木儿大帝的陵墓,那个几乎可以与阿提拉和成吉思汗相提并论的征服者、恐怖的代名词,如今就躺在这一座窄小的黑玉石棺材里。

这里宽敞、庄严,阳光透过格子窗射进来,从穹顶到墙壁全都镶嵌着金叶。墙壁上描绘着古阿拉伯文“真主不朽”。整座灵堂就像一座刻满经文的立体经书。

整个陵墓建筑在帖木儿时代的建筑中也是可圈可点,这座被乌兹别克人奉为圣地的陵墓内外都被修缮得极为华丽,我能想象它给你带来的震撼。

/雷吉斯坦广场/

撒马尔罕雷吉斯坦广场中3座伊斯兰学校外墙上覆盖的马赛克均由手工烧制。图源:Sebastian Modak

帖木尔曾经说过:“如果你不相信我们的力量,就请看看我们的建筑。”某种程度上,他做到了。

雷吉斯坦广场作为撒马尔罕最著名的地标,曾是整个中亚的中心。当你穿过高耸的拱门,走进经学院的庭院时,你能眺望到遥远时代的辉煌。

图源:霍博

雷吉斯坦广场上的三个经学院布局,为后来帖木儿王朝及乌兹别克诸汗国所有经学院设计的参考范本,因此在中亚伊斯兰建筑史上具有丰碑式意义,有很多细节值得讲述。

/比比哈努姆清真寺/

图源:霍博

雷吉斯坦广场的东北方,矗立着比比哈努姆清真寺。当来往的商旅们长途跋涉,越过茫茫沙漠,抵达撒马尔罕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这座高逾百米的巨型建筑物,是世界三大清真寺之一。

图源:霍博

它以帖木儿的王后名字所命名,入口处刻了两个词:分别是出自古兰经的伟大与唯一。相传在几公里之外都能看见这两个词。

/阿弗罗萨巴遗址博物馆/

图源:霍博

阿弗罗萨巴遗址博物馆是撒马尔罕最有价值的一座博物馆,陈列了阿夫罗夏伯遗址出土的成吉思汗之前撒马尔罕的许多文物,并详细介绍了从亚历山大大帝时代此地以来城市的规划、样貌。

图源:霍博

其中最为珍贵的是一幅7世纪的大使厅壁画,在壁画上也出现了唐高宗打猎以及其皇后也就是武则天坐龙舟的画面,可见当时唐风吹拂撒马尔罕的盛况。兀鲁伯天文台则是展示了中亚在科技上的先进成就。

03.布哈拉

图源:霍博

如果说,撒马尔罕令人深刻的是历史遗留下来的华丽,那么布哈拉最让人留恋的就是岁月沉淀下来的古朴。

布哈拉汗国时代整体国力远远比帖木儿王朝衰落,体现在建筑上,则是它内敛的建筑风格,缺少撒马尔罕古建筑那样艳丽的色彩,也不再追求高大宏伟。

从撒马尔罕金碧辉煌的瓷砖浮雕到布哈拉以土黄为主色调的建筑,这是中亚文明走向凋零的时代真实写照。

/雅克城堡/

图源:霍博

雅克城堡是布哈拉汗国时期布哈拉内城,现在已经是地区研究博物馆,并且是布哈拉最好的历史博物馆。

/布哈拉夏宫/

图源:霍博

布哈拉埃米尔夏宫是是末代埃米尔阿里木汗奢华生活的见证,现在被改做了博物馆。

图源:霍博

这座夏宫由俄罗斯和乌兹别克建筑师共同完成,因此三座宫殿建筑外表接近欧式建筑,而内部装饰则是传统的中亚风格。

图源:霍博

它的老城区逃过撒马尔罕老城区的粗暴改造,市井生活围绕着著名的历史景点共生共荣,是目前完整度最高和最生活化的古城。多留点自由时间,转转小巷子,会有别样的惊喜。

04

爱由胃而生——不容错过的乌兹美食

文化享受之后,一顿充满异域特色、食材丰盛的饕餮盛宴谁不喜欢?除了鼎鼎有名的烤馕和手抓饭,乌兹还有太多值得探索的美食,让你的胃每日都充满期待。

手抓饭(Plov)

抓饭,有“国饭”之称。混合了羊肉、洋葱、胡萝卜、葡萄干和各种香料的手抓饭喷香扑鼻,颗粒分明,必须得来一盘。

拉格曼汤面(Lagman Soup)

图源:Flickr@roboppy

拉格曼汤面跟北方的拉面有异曲同工之处:在手工面条中加入大块羊肉和蔬菜,淋上辣味汤汁即可食用。吃起来面条爽滑、羊肉酥烂、汤汁鲜美。

茄子沙拉(Bademjan)

图源:Flickr@whltravel

塔什干沙拉(Tashkent Salad)

这道沙拉以首都名称命名。切碎的水煮牛舌搭配小萝卜、新鲜蔬菜,拌上一层厚厚的特制酸奶,再装饰一些炸得酥脆的洋葱条。吃了真是很开胃啊。

羊肉蔬菜浓汤(Shurpa)

好喝的浓汤由新鲜羊肉或煎炸过的羊肉搭配新鲜蔬菜如土豆、胡萝卜、洋葱混合精心熬制,简直是一碗令人无限回味的神仙汤。

茶和干果

图源:tea-terra.ru

一定要试试这里种类繁多的绿茶、红茶、草本茶!其中一种被称ChaiKaymoki的茶,由绿茶混合牛奶、黄油和杏仁制成,口感非常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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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编辑丨艺旅文化 虫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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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解之谜:彭加木离奇失踪事件,他最有可能的结局是什么?

彭加木——这位著名科学家失踪至今已经有41年,但关于他的失踪之谜却从来没有揭晓过。这40余年来,不断有人试图从各种角度去解析这一事件,甚至不惜耸人听闻制造新闻噱头,但其真实的一面始终神秘莫测,或许我们得到信息也只是冰山一角。

彭加木是谁?彭加木失踪的事情如今已经尘封多年,现在的人大多数已经对其知之甚少,而当时提起彭加木这个名字,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彭加木原名彭家睦,广东番禺人。显然,父母给他取这个名字的寓意是希望他家庭和睦、一生平安。他求学的时候正值战乱年代,但凭借着非凡的毅力和超人的才华,进入中央大学(为现在的南京大学的前身)农学院学习。

解放后,彭加木凭借渊博的知识进入上海中科院生物研究所,专攻植物病毒行业,成为此方面的专家。1956年,国家曾派他出国学习核磁共振,但彭加木此时正有志于去西北等地实地考察,为表决心甚至将信送到了时任中科院院长郭沫若的桌上。郭沫若被他的雄心壮志所折服,遂批准了他的要求。彭加木随即将自己的“家睦”二字改成了“加木”,以表示自己研究到底的决心。

彭加木在工作中

那么到底是什么如此吸引彭加木呢?

是罗布泊,这个被称为“死亡之海”的地方,从卫星云图上看是一只令人心悸的巨耳。对于这个地方,我国古代也早有记载,早在战国时期的《山海经》中就有描述,不过彼时,罗布泊还是烟波浩渺、一片汪洋。神秘的楼兰古国依湖而兴,创造了灿烂的文明。

地球之耳

而东汉以降,随着周边国家对于水资源的无限制索取,罗布泊水位急速下降,湖里环境也迅速恶化,成片的胡杨林死亡。随着时间的推移,罗布泊被塔克拉玛干沙漠所吞噬,湖中没有了水,剩下厚厚的盐壳,很快成了不毛之地。由于杳无人烟,新中国成立后,我国核弹的研究基地便设在此。蘑菇云的产生更为罗布泊增添了一丝神秘色彩。

由于环境恶劣、人迹罕至,再加之有神秘消失的楼兰古国,罗布泊成为了国内外探险者和研究者朝圣之地。其中不乏很多外国学者和探险家对于罗布泊进行的研究和描述,由于认识的局限性,其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一些谬误,这让彭加木在查阅资料中,感到又无奈又不服气——作为中国的国土,罗布泊的研究,外国人竟然比我们还早。

秘境罗布泊

但研究探索罗布泊又谈何容易。东晋时就有僧人记载,罗布泊中“多有恶鬼”,平常行者“遇之则死”。而在近代,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层出不穷。

1900年,世界著名探险家斯文赫定在罗布泊附近发现了楼兰古城,但是在回去的途中,他满载文物的骆驼队伍和两个仆人都葬身于沙海,而他自己则死里逃生,被路过的罗布人所救。

1949年,一架飞机在吐鲁番盆地东侧的鄯善县失去联系。诡异的是,原来朝西北方向飞行的飞机,竟然突然改变航线,朝正南飞行,最终至罗布泊机毁人亡。

1950年,我解放军某部士兵离奇失踪,三十年后其遗体被人发现在失踪地点的百余公里处......

至于到此而来的探险者,殒命于此的更是数不胜数。但作为一名科学家,肩负着探索边疆的使命,彭加木早已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1957年,彭加木被诊断出患有恶性肿瘤,很多人认为他已经无法从事野外研究工作。但是经过几年在上海的短暂治疗后,彭加木奇迹般地出院,不顾亲友们的劝阻,踏上了探索罗布泊的道路。

1964年3月5日,彭加木开始了他第一次与罗布泊的亲密接触。此次探索耗时20多天,彭加木和他的调研队没有进入罗布泊的腹地,而是仅在罗布泊的周边采集了一些水样进行了化验。

彭加木在考察中

而在同年的10月16日,我国第一颗原子弹在罗布泊试爆成功。于是就有人猜测彭加木在罗布泊考察的过程中发现了含量不俗的“重水”。而“重水”正是制造核武器不可缺少的物质。

1979年11月15日,彭加木以54岁的高龄又一次踏上了罗布泊这块神秘之地。这次是作为中日合拍的《丝绸之路》剧组顾问,彭加木随着剧组一边做着向导,一边做着科学考察。在考察中他曾经感慨,外国人关于罗布泊的著作已经相当多了,但是国人对其还是很陌生,如果国人再不深入探索,罗布泊的发言权将会落入外国人的手中。

于是在1980年5月2日,彭加木和考察队再次进入了罗布泊,但这次他却再也没有回来。

1980年5月2日,彭加木一行驱车直奔解放军马兰基地。考察组的所有物资都要在这里补充。马兰基地的官兵热情地欢迎了他们,并给他们一部电台。

而此时,除了彭加木,其他的考察队员只有在一些文献上看到过罗布泊,从未踏足过此地。并且,队员们虽然都是植物、动物、水文方面的专家,但素未谋面,配合起来也不怎么默契。

彭加木科考队

国家给考察队配备了三辆车。彭加木和部分科学家乘坐在其中一辆车上,第二辆车拉电台设备,第三辆车拉水汽油和干粮。司机师傅们也是第一次来到罗布泊,面对如此恶劣的地理环境,个别师傅还产生了抵触情绪,与身为组长的彭加木产生了矛盾。

罗布泊中的环境确实恶劣,湖周围到处是沙化的“假戈壁”,车和人遇到这样的地形就会深陷于此,不能自拔,一个不小心,失踪个把人都是分分钟钟的事情。而到了湖心,却到处是坚硬的盐壳,到了中午温度达50摄氏度,热得队员们只有藏在汽车下面。

有前车之鉴,彭加木嘱咐大家一定至少两人一小组出动,否则不要轻举妄动。

经过整整一周时间,考察队终于从罗布泊的湖盆边到湖心,再到另一侧的湖盆边,成功穿越了罗布泊。这是人类第一次真正穿越罗布泊,考察队的各位都欢欣鼓舞,特地从附近的米兰农场买来羊肉吃,以庆贺此次考察活动圆满结束。很多人已经憧憬着沿着宽阔的柏油马路回到乌鲁木齐,和自己的妻儿相聚。

彭加木也特别激动,随身带的笔记本都写完了。但当他翻看自己所写的笔记的时候,新的想法从心里边冒了出来。

彭加木认为这次考察活动很成功,而且目前来看,罗布泊的北、南、西三线自己都去过了,如果能借此动力,去探索从来没有去过的罗布泊东线,就能完全了解罗布泊。

但这个主意一提出来,大家都表现的十分冷淡。一方面,说白了这是计划外的,很多队员跟家里人都打了招呼,这次行动打乱了很多人的计划。另一方面,罗布泊东线的长度比穿过罗布泊还要长,大家刚吃了罗布泊的苦头,还没缓过劲来,很多人私下里认为这样做太冒险。

但是,彭加木是考察队的队长,已经将自己的考察计划汇报给了新疆分院。正当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新疆分院来了电报:“同意此次考察,但要注意安全!”

尽管心存抵触,但是在彭加木的打气加油之下,考察队还是踏上了行程。彭加木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张前苏联的地图。他指着这张图中的一个名叫库木库杜克地方,告诉大家这里有泉眼。

但是殊不知,这张图已经是很久之前制作,且库木库杜克在当地的意思是“沙井”。这么巨大无朋的罗布泊水域都消失了,这地方怎么可能有水呢?这张地图给考察队画了一张大饼。

在行进了还不到路程的三分之一的时候,考察队的水和汽油已经消耗了将近一半。但是更让人绝望的是,当考察队花了7天时间到达库木库杜克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根本不可能存在水,而此时行程还未过半。

但这时,考察队的水只剩下了污浊不堪的半桶,汽油已经无法支持整个车队返回了。彭加木带领队员们在地图标注的泉眼处向下深挖,但是在这干涸了几百年的罗布泊,怎么可能挖出水来呢。队员们现在面临的是生命危险!在经过与队员们激烈的讨论,彭加木最后同意向马兰基地求救。

虽然电报发出去了,但是彭加木对于找水还是不死心,对大家又做了动员。他认为用飞机运输水太昂贵了,最好还是就地找水。但是队员们经过风沙和酷热均灰心丧气,都不愿跟他去冒这个险。他一气之下出了帐篷,离开大家返回到吉普车上研究地图。

在6月17日的上午11点,马兰基地终于来了回电,要求考察队一行原地待命,水和油等生活必需品在18日和19日将会陆续送来。

接到电报的同志马上去找彭加木,想第一时间告诉这个喜讯。但是奇怪的是,吉普车里边早已没有他的身影,但吉普车座位上有一本图册被翻开着,里边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向东面去找水井。彭17/6 10:30

彭加木留下的纸条

这张纸条经过鉴定,确为彭加木亲笔。但在整句话中有一处明显的涂改,就是在写日期的时候把16改成了17。

此时罗布泊的温度达到了摄氏50多度,在这种温度下寻找水源无疑是很危险的事情。想到此节,队员们赶忙开始分头寻找。

彭加木向东留下了一串脚印,这是考察队寻找彭加木的唯一凭证。他们顺着脚印开车、步行,在距离出发点10公里处,最终发现了彭加木歇脚的地方,有一张糖纸扔在那儿。他显然累了,坐在这儿休息了片刻,吃了一颗从马兰基地带来的椰子糖,然后继续朝东走了。

正当队员们认为马上会找到彭加木的时候,他的脚印突然消失了。一直到天慢慢变黑,考察队还是没找到彭加木的踪影。队员们必须承认一个事实——他确实失踪了。

彭加木失踪地点

返回原来地点的队员们并不死心,在黑夜里燃起了篝火,并隔一段时间就发射一枚信号弹,希冀在远方的彭加木循着光能够找到回来的路,但最终还是没有任何音讯。

6月18日和19日,直升飞机来到了罗布泊的上空,为考察队带了水和物资。在队员们的一致坚持下,飞行员在以营地为中心,向东20公里进行了超低空飞行。在一遍又一遍的搜寻中,得到的只是失望,罗布泊拒绝交出彭加木。

考察队脱离危险之后,新疆军区派出了大量的飞机,以库木库杜克为中心进行了拉网式搜寻。随后,一支由当地军民组成的小分队在罗布泊地面进行了详尽的搜寻,最后均无功而返。

同年7月底至8月初,国家又组织了一次大型的搜寻行动。军区不但动用了大量的飞机进行空中观测,还从南京、上海、山东等地调来了训练有素的警犬,进行大规模的梳子一般的筛查。

动用警犬搜救彭加木

本想指望这些嗅觉极端灵敏的警犬对于搜救工作有所突破,结果这些警犬进入了罗布泊也懵了圈。炎热的天气和恶劣的自然环境让这些家伙也失去了精神,部分警犬甚至拒绝下车。8月2日,经过细致的搜索,新疆军区也不得不承认,没有找到关于彭加木的任何线索。

至此,搜寻彭加木已经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范围达到了4000多平方公里,理论上来讲,彭加木已绝无生还的可能了。于是,搜救队在彭加木出走点立了一个小型纪念碑,来纪念不幸遇难的彭加木。

探险者在纪念彭加木

时间来到了10月中旬,当彭加木失踪的消息逐渐沉淀的时候,来自香港的一条所谓的“新闻”又将彭加木引入大家的视野。

10月11日,香港某报纸在头条发布了一则来自大洋彼岸——美国的消息,有一名叫做周光磊的留美学者,声称自己在9月14日晚在美国某饭馆遇到了彭加木,言之凿凿。但彭加木似乎并不认识他,径直转身离开了。

香港报纸发布彭加木的消息

这位“周光磊”声称自己与彭加木有至少三十年的交情,断无认错之理。一时间,国际上各类报纸争相转载,西方媒体趁机炒作,舆论一片哗然。

为正面回应这一传言,中科院再次于1980年11月至12月联合新疆军区,展开了大型了搜救行动。这次行动较上两次规模更大,新疆军区更是组织了4个兵团参加行动。但是,经过耗时一个月的拉网式排查,彭加木的消息仍然如石沉大海。

而所谓的“周光磊”的信息也调查清楚了。彭加木的夫人表示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三十年交情”的好友,而种种迹象表明,这位“周光磊”纯属子虚乌有。为此,《人民日报》也不得不在版面上就“周光磊”事件进行了辟谣。

1981年,国家授予彭加木烈士的称号,在上海和新疆两地都举行了追悼活动。但是自此之后,由于罗布泊本身的神秘属性与彭加木联系起来,形成的各种猜测和传说一直没间断过。什么神秘病毒说、外星人说、穿越说等等,让人觉得一会儿是在看科幻小说,一会儿又转到了玄幻频道,下面只说一些稍微靠谱点的。

其中一个猜测是彭加木陷入了沼泽。但熟悉罗布泊地理环境的人都知道,罗布泊现在已经没有一滴水,且底部是坚硬的盐壳,连飞机都可以在湖心降落,这种说法明显站不住脚。

还有一个猜测是彭加木被野兽吃掉了。这种说法的形成是由于在第四次搜救的时候,官兵们在敦煌一代发现了狼粪。而在彭加木失踪的库木库杜克周围,确实有少数的黄羊、野兔和野骆驼。但作为掠食者,狼基本不可能到这种恶劣的地方来捕食,这种推测的可能性也不大。

有人怀疑彭加木被美国或者苏联的特工给抓走了。他们认为,彭加木是穿越罗布泊的第一人,掌握了罗布泊的一些珍贵资料,引起了美国和苏联的注意,所以彭加木被劫持,从而离奇失踪。

这种说法是忽视了两国与罗布泊的距离,以及罗布泊平常高达50摄氏度的温度。空军官兵曾经在空中发现了一行向东的脚印,但是到了坚硬的盐壳后消失了,后来证实是彭加木的脚印。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类的踪影。

还有一种说法充满了阴谋论的味道,即从2012年以来比较流行的“队友杀害论”。

2006年4月13日,在新华网上刊登了一则新闻——罗布泊发现一具干尸。此时,上海和新疆所有关心彭加木的人开始猜测,这具干尸是不是彭加木,尘封多年的彭加木失踪之谜是不是就要水落石出了。

其实这具干尸并不是在2006年发现的。在2005年,当地的牧民就已经发现了这具遗骸。当时,由于彭加木事件年代久远,牧民们还没有将这具尸首跟彭加木对应起来,差点将其弄丢。

在罗布泊发现的干尸

这具干尸迅速成为了关心彭加木下落的人的热点。经过细心的观察和化验,检查的人分为两派,得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有人认为,从身高、鞋码、年龄来看,这具干尸具有彭加木的身体特征,应是彭加木无疑。

持反对态度的人认为,这绝对不是彭加木的遗体。理由是,遗骸的部分细节跟彭加木生前的相貌对不上。此外,干尸被发现的时候,旁边有几块矿石,推测是找矿的遇难者。这种说法最令人信服的一点是,尸体发现的地点距离彭加木脚印消失之地20多公里。顶着60多度的高温,只配备一壶水的情况下,在罗布泊徒步这样长的距离,应该是不现实的。

确实,但从外貌上来观察干尸,似乎并不能确定。大家都把希望寄托给了权威技术——DNA测定。

专家们在干尸的毛发和残存的皮肤上采取了样本进行了DNA分析。但在采集彭加木之子彭海的DNA上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彭海拒绝提供采样!

这就让人们浮想联翩了。一些人猜测彭海应该是在隐瞒着什么。而彭加木失踪前的各种反常情况,更让人们心生疑虑。

终于伴随着这种疑惑,一篇所谓的“揭露彭加木死亡内幕”的文章在互联网世界应运而生。文章从各个方面证明彭加木失踪和队员有关,甚至推论就是队员杀害的。

彭加木留下的那张明显有涂改的痕迹的纸条,成为了文章大书特书的所谓的“证据”。

彭加木在进行考察之前就罹患癌症且已到了晚期。根据这个事实,文章猜测彭加木此行已抱着葬身罗布泊的决心,要做出些突破性的考察。而在考察过程中,彭加木和考察队的队员们就决策进行不断的争吵,在作者看来,也成为了“谋杀”彭加木的诱因。

彭加木曾经在队员们面前订下规矩:外出执行任务必须要两人以上,而自己却没有遵守自己的订的规矩,孤身前往找水源。据考察队描述,彭加木在失踪之前,大家曾经用枪械猎杀过一只野骆驼。这也成为了文中描述的疑点。

文章认为,除了那张彭加木亲笔写的纸条,其他的所谓的事实,都是考察队员的口述,这本身就是不可信的。而这篇文章的作者则描述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小说情节”:

6月16日,彭加木和部分考察队队员在是否向上级求救上产生了冲突。彭加木认为用直升机空运水和汽油,对于国家来说太昂贵。队员们则认为彭加木已经到了癌症晚期,在考察过程中慷慨赴死,还能有烈士的称号,但是大家没必要跟着他一起送死。

彭加木在写完纸条后决定去找水源,考察队的某些人和他产生了冲突并失手枪杀了他。为掩盖罪证,考察队将纸条的6涂改成7,并在电报的内容中加了一条用枪猎杀野骆驼的桥段。

看到这里,我们不得不佩服文章作者“缜密”的逻辑能力和天马行空的想象能力。但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且不论考察队的队员都是国家优秀的科学家,有着值得信任的人品。单从这篇文章中的有些说辞,逻辑就很不严谨。文章里说,因为彭加木认为用飞机运水太昂贵,执意要自行找寻水源,所以科考队中的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合谋杀害了彭加木。因为杀害了彭加木,就减少了一个人的饮水消耗。而事实时,基地回电后的第二天就给科考队送来了水,说明科考队和基地的联络畅通,向基地求救来解决水源是没问题的,断不至于为了减少一个人的饮水消耗而动杀心。

至于彭海拒绝提供DNA的原因也很合情合理。因为在父亲失踪之后,不断有罗布泊发现干尸。彭海也问过提取他DNA的专家:你们找到的这具干尸有几成几率是我的父亲?没有把握的提取DNA只能为彭加木的家人带来无穷无尽的伤痛,因为他们遇到的这种事情实在太多了。

彭加木魂归何处?这似乎已经成为一个解不开的谜题。但是据常走这条路的骆驼客说,在彭加木失踪之地不远处的戈壁滩中,有一种叫“土海”的地形。跟沼泽一样,表面上有一层表皮,上面还长着草,但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沟,人陷到里边就不见了踪影。彭加木极有可能是掉进了“土海”......

这当然也只是一种解释,不管如何,彭加木应该是牺牲在了他生前心心念念的罗布泊,也算是了了他的夙愿。在彭加木等前辈探索者的指引下,我国终于在罗布泊的研究达到了世界的前沿。

在彭加木的纪念碑前

罗布泊这个曾经的“死亡之海”正在焕发出夺目的光彩。一方面在我国考古学家的努力下,罗布泊文明的面纱逐渐已经揭开。另一方面,经过多年发展,罗布泊已经成为我国巨大的钾肥基地。

作为一个生物学家,彭加木曾经说过,要用自己的身体来让新疆的土地多一点有机质。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已经做到了,他的魂魄将永远存在新疆这片热土上,他对科学的献身精神将永存于我们心中。

死亡之海与沙漠绿洲:丝绸之路穿过的新疆两大盆地的沙漠你爱哪个

2017年5月,一场特殊的峰会——“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在北京召开,有二十八个国家的元首和政府首脑以及数十个国际组织的负责人都会出席这次论坛。

“一带一路”的基础就是缘于中国古代著名的丝绸之路。

我们都知道丝绸之路起始于古代中国,连接亚洲、非洲和欧洲的古代路上商业贸易路线。丝绸之路起点在西汉的长安(今西安)或东汉的洛阳,经过河西走廊之后出玉门关或阳关,进入新疆的境内。

而由于丝绸之路在新疆的路线不同,于是丝绸之路又分为了南道、北道和中道三条路线。

南道东起阳关,沿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经若羌(鄯善)、于 阗(和田)、莎车等地到达葱岭(帕米尔高原)。

中道始于玉门关,沿塔克拉玛干沙漠北缘,经楼兰(罗布泊)、车师高昌(吐鲁番)、焉耆、龟兹(库车)、姑墨(阿克苏)、疏勒(喀什)到达葱岭之后最终到达大宛(费尔干纳盆地)。

北道则起于瓜州(安西)、经伊吾(哈密)、庭州(吉木萨尔)、伊犁、直到碎叶(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城西南8公里处的阿克-贝希姆)。

丝绸之路示意简图

丝绸之路经过的地方和新疆的旅游景点(图中黄色的虚线就是丝绸之路的路线)

北道在经过碎叶城之后到达但 罗斯后,一路绕过黑海最终到达丝绸之路的终点开罗,而另一路则由但罗斯经塔什干和中道在撒马尔罕处汇合,之后在马什哈德处与南道再次汇合,最终这一路丝绸之路也到达了终点开罗。

当我们打开新疆的地图,我们会发现,丝绸之路在进入了新疆之后,它的三路走向,与新疆有名的地形分不开:两盆——塔里木盆地和准噶尔盆地。

塔里木盆地有著名的塔克拉玛干沙漠。丝绸之路的南道和中道一条绕行于塔克拉玛干的南缘,一条绕行于塔克拉玛干的北缘,两道丝绸之路将塔克拉玛干包在中间。

准噶尔盆地的腹地则是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丝绸之路的北道从庭州开始直到伊犁,其实就是沿着古尔班通古班特沙的南缘一直到达石漆河,最终进入伊犁,到达碎叶城,之后再往前行。

在遥远的古代,塔里木盆地的周围生活着西域三十六国的人们

我们从汉代的地图上可以看到,当时的西域三十六国基本都围在塔克拉玛干的周围。

西域三十六国以其在塔里木盆地分布情况也被分为北道国:焉耆、轮台、龟兹、疏勒等国;南道国则有:且末、于 阗、莎车、精绝等国,而当时楼兰国附近的罗布泊还水量丰盈。

西域三十六国在新疆的分布图(来自网络)

当年张骞凿空西域时的第一次路线就是由车师经北(中)道国到达疏勒,再由疏勒到达大宛。当时的他没有从车师向伊犁河谷方向走,是因为知道当初在伊犁河谷的大月氏已被匈奴和乌孙联合赶出了伊犁地区,远去了大宛。在大宛游说无果的张骞在返回时并没有走来时路,而是选择是南道,经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塔里木盆地的南道国回来了。

张骞的第一次出使西域就让西汉对西域有了充分的了解。

在第二次出行时,张骞则带着大量的礼物经车师国走了本该第一次走的路线,经瓜州、伊吾、庭州直到伊犁乌孙国的领地。这条道路则是沿着准噶尔盆地的边缘从现在的吉木萨尔一直到达的伊犁地区。

张骞出使西域所走的路线

至此,丝绸之路全线打通。但根据线路分布将前往伊犁的线路称为北道,而原来北道则改称中道。

当年凿空西域的张赛大约没有想到,由他走通的这条道路一直到两千多年以后的,以“一带一路”的方式即将再次走向辉煌。

自古以来,天山以北的地方大部分是水草丰美之地,这对于游牧民族来说是一块风水宝地,但这样的地方却长期被匈奴或蒙古统治。

天山以北的地方在汉朝是匈奴的统治地

为了生存,那些小一点的部落便抱团成国分布在塔里木盆地周围。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里有水源丰沛,一条塔里木河从这里蜿蜒流过,滋养着沿途的土地和当地的人们。

流经塔里木盆地的塔里木河

而在西汉时期,位塔里木盆地边缘的罗布泊还是一片大泽,住在那里的人们多以打渔为生,直到现在在仅存的罗布人村寨里,那里还有独特的打鱼小舟,而那里的烤鱼据说滋味鲜美。

罗布人曾经打渔用的小舟

罗布烤鱼(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在历史上曾留下了神秘色彩的西域三十六国,则密密地分布在塔里木盆地的四周。而在准噶尔盆地,几乎没有什么部落。由此可见,塔里木盆地曾经也是一片绿洲。

随着塔里木河水的干涸,这里的人们也渐渐离开了此地,那些小国或被战争所灭,或被其他的大国吞噬,终于西域三十六国成为了历史中的一缕红尘,被遮天蔽日的黄沙埋进了塔克拉玛干沙漠之中,仅留下了些许的蛛丝马迹让后来者不断猜测他们的去向。

准噶尔盆地里的沙漠绿洲

在蒙古几大支之一的漠西蒙古两大汗国中的准噶尔汗国没有入驻准噶尔盆地之前,准噶尔盆地只是广袤的西域大地上被天山和阿尔泰山环抱的一块腹地。在这块腹地的中心也有一处沙漠——古尔班通古特沙漠。

沙漠夜景

茫茫沙海

随着准噶尔汗国进入盆地之后,这里也被称为准噶尔盆地,而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也被称为准噶尔沙漠。

尽管这里有大面积的沙漠、戈壁滩和盐碱滩,然而由于傍依两山,除了发源于阿尔泰山的额尔济斯河之后,还有着丰富的由山上雪水融汇而成的内陆河,均流向盆地的四周低洼处,而每年冬季比较稳定的积雪也给这里一定的水分补充。

雪后的古尔班通古特,在大雪的季节,这里的积雪深度可达大腿,而这些积雪则在春季为沙漠里的植物提供水分

在水源上,有乌仑古湖、玛纳斯湖、艾比湖、东道海子及天山独立水系等。

于是这里除了有荒滩、沙漠之外,更有星罗棋布的大小绿洲与沙漠相互交错。这种特殊的地理形态,也使得这片沙漠成为中国的第一大固定和半固定的沙漠。

沙漠绿洲起源于五家渠市,由此纵深最远可以到102团的东道海子,对于爱好越野探险的人们来说,从东道海子一直向西可穿越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到达阿勒泰。沿途可以看到沙漠里的各种植物,春夏季节,当红柳和梭梭林等开始泛青,一路走来,黄的沙,红的柳、青的梭梭林,仿佛走入了缩小版的丛林世界。2020年的4月,当我穿越其中时,想象着那些生活在沙漠里的小动物,即使在炎热的夏季,有了这些沙漠植物的遮挡,它们也能自由地穿梭往来于沙漠之中吧。

春季的东道海子旁边的绿植都已返青

东道海子边的胡杨已长满的绿叶

而沿着西行路线一直往西,我们所见的则是大片大片的庄稼地:棉田、葡萄地、啤酒花地,还有小麦地。这庄稼地像一条绿色的长廊一直向西延伸,而纵深处却总也看不到头。

万亩良田

路两旁的农田

车行至石河子,拐上S204的道路,路的两旁是两条长长的沟渠,这样的沟渠在这里很常见,用来灌溉路两旁的农田。路的两旁除了偶尔的村落,便是一望无垠的农田,在蓝天之下,那深深浅浅的绿随着风的轻拂,翻起层层叠叠的绿浪来。这绿几乎深入到了沙漠的腹地,结束在这沙漠里较为有名的驼铃梦坡的景区。

驼铃梦坡

景区的大门

大门外骆驼的元素

景区外的小亭

这沿途的绿洲都归属于兵团所有,其实自从清朝收复的准噶尔汗国之后在此屯兵开始,这里几乎是屯兵们的粮仓之地。而随着新疆的解放,兵团接管了这些地方之后,如今这些沙漠的绿洲早已成为了万亩的粮田,也成为新疆人民的后勤保障所在。

记忆里很好吃的两种西瓜:炮台瓜和下野地瓜就出自沙漠之中炮台镇和下野地镇。这里因为日照时间长,早晚温差大,所出的西瓜个大,沙瓤且瓜甜。

而在准噶尔盆山的北缘连接阿勒泰的地方,是牧民的冬牧场,每年的冬季阿勒泰的牧民们会赶着牛、马、羊群深入其中,在里面渡过漫长的冬季。

无论是有死亡之海之称的塔克拉玛干,还是沙漠绿洲古尔班通古特,它们都有值得你深挖的宝藏

1.塔克拉玛干大沙漠

塔克拉玛干是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也是中国第一大沙漠,更是世界第十大沙漠。因为流动,它就有了致死的能力,随着水流的减少,曾经的绿洲也渐渐枯萎,包括罗布泊在内也在逐渐的萎缩,于是生活在它们周围的人们不得不选择离开。

最终塔克拉玛干沙漠成为了一片死亡之海。

然而它却挡不住人们对它的探索之心,随着1989年10月,勘探队探测出石油开始,埋藏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之下的宝藏被人们发现,接着到1992年的3月,这里又被发现储量丰富的天然气。

为了保障石油和天然气的运输,塔里木油田在这片死亡之海上修通了一条生命的大动脉——塔里木石油公路,让这片有着死亡之海之称的大沙漠从此有了生命的奇迹。

塔拉玛干沙漠公路两旁的绿化带

航拍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来自网络)

而随着公路的建成,也引来了各地的旅游爱好者,他们到此即能体验沙漠里“大漠孤烟直”的荒凉,也能体验广阔天地间的那种“长河落日圆”孤独。而这里更是那些喜爱探险旅游人们的好去处。

关于塔克拉玛干我曾在头条写了一篇《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与胡杨相伴,死亡之海里走出并不荒凉的人生》文章。大家有兴趣的可以看一下。

而早在远古时期就已有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随着西域三十六国的神秘消失,很多的秘密都被埋于沙漠之中。

楼兰古城,尼雅遗址,这些都吸引着众多考古爱好者看向这里的目光。那些被埋入黄沙之中的历史,也让很多的探险者趋之若鹜。

那些曾经的赋有传奇色彩的往事,也使得这片沙漠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风起沙落之时,将历史和人文掩埋在黄沙的深处,神秘是塔克拉玛干留给我们的印象。

2.古尔班通古特沙漠

而古尔班通古特,它让原始与现代并存,绿色与黄沙交错,它仿佛是沙漠的另一面,与绿洲和生命相连。

当我们以为只有塔克拉玛干的地下埋藏着石油和天然气时,其实在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边缘的克拉玛依,早在清朝时期就已有9眼油泉的黑油山。而这黑油山油泉外溢据说已有两亿年的历史,在1940年时,当时住在这里的一位赛里木巴依的维吾尔族就在油泉附近挖有地窖用来收集原油,之后拉到塔城去换取物资。

在前两年大火的电视剧中《长安十二时辰》中的伏火雷的原料石脂,其实就是石油。只是在唐朝时期的石脂来源并不在克拉玛依,而是出自甘肃的玉门。

《长安十二时辰》剧照

在新中国成立之后,1955年10月29日,随着黑油山的一号井的开钻,这里成为新中国成立之后勘探开发的第一大油田。从此之后,准噶尔盆地打开了地下宝藏的大门。

印象中每次经过克拉玛依,远远地看,除了无数的磕头机之外,便就是荒,那种黄白色的、让人心里发急的荒。

可是这里依然有沙漠绿洲的影子。在荒凉的荒漠之上,除了兵团人的良田之外,依然有着红柳和梭梭林的身影,当你置身其中的时候,你会感觉那绿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长在沙漠里的植物

在这样的地方,因为有水才有生命

绿色从没有离开我们的视线

毕竟从远古时代起,这里就属于北疆的草原地带,有许多的游牧民族在这里繁衍生息。

而克拉玛依的乌尔禾地区,在远古时代就是恐龙的故乡,这里曾经生活着剑龙、角龙、甲龙、蜥臀 龙、蛇胫龙和翼龙。而那个时期的整个准噶尔盆地都曾经水草丰茂,森林密布。

乌尔禾翼龙

乌尔禾龙

鹦鹉嘴龙

魏氏准噶尔翼龙

在昌吉州奇台县的恐龙硅化木国家公园里,那些出土的恐龙化石,默默地向人们诉说着恐龙时代曾经的辉煌。

如今的乌尔禾地区不仅有地下的油田,更有千百年来大自然留给我们的自然遗产:魔鬼城。

魔鬼城的雅丹地貌在准噶尔盆地能遍寻到它们的踪影:布尔津五彩滩、吉木萨尔五彩湾、奇台魔鬼城。

奇台硅化木恐龙国家公园

奇台魔鬼城

奇台魔鬼城

乌尔禾魔鬼城

乌尔禾魔鬼城

布尔津五彩滩

吉木萨尔五彩湾

相较于塔里木盆地里塔克拉玛干的沙漠的单调黄,准噶尔盆地的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是多彩而斑斓的。它不仅有沙漠绿洲之称,更有沙漠血脉之名。

航拍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中国地理)

它不同于塔克拉玛干沙漠里人工修建的生命大动脉,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是凭借着自身的力量,通过自己特有的血脉将生命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沙漠里每一个有生命的个体上,让它们在自己的身体之上繁衍生殖,生生不息,将自己身体中的流沙牢牢地固定在身体之上,从而改写了死亡沙漠的历程。

而在历史之中,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虽然没有引人的人文历史,但它却有着丰富的自然遗景,那埋藏于地底的恐龙,用它们的化石向人们诉说着准噶尔的盛景;准噶尔也用它们独特的丹霞地貌向每一个到此一游的人们低诉着属于它们的故事和传说。

自然的盛景是这片沙漠留给我们的名片。

塔克拉玛干与古尔班通古特,新疆的两大盆地中的两大沙漠你更爱哪一个?

死亡之海与沙漠绿洲,这是新疆两大沙漠的特性,这两大沙漠一个有着死亡之海之称,如果不是为了将沙漠之中的石油和天然气等能源运输出来,也许人们不会人定胜天地去修建那条有着生命大动脉之称的沙漠公路。

即便是后来为了打通塔里木盆地的南北两端而修建公路,但两旁的漫漫黄沙扬起的时刻,也许更多的人会躲避,而不是去探险吧。

石油沙漠公路的修建,即让我们满足了对于沙漠的好奇之心,也感动于那些为了别人而奉献自己的石油人的情怀。

对于古尔班通古特来说,也许正应那句话:人们的眼光总是聚焦在第一的身上,对于第二,人们最多的只的掠过。

可是对于有着沙漠绿洲之称的古尔通古特,尽管这里的人们并没有打造出一条让人感动的路来,可是他们却用他们的青春和生命一直让这片沙漠为民服务,生产出了人们所需要的各种物资。

虽然我们在穿越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之条线路上,没有看到沙漠应有的苍凉,可是也折服于这种大自然的自我调节能力,它用自然的力量给我们创造出来了一个不一样的沙漠,让我们看到沙漠的另一面。

也只有在新疆才有这两种沙漠并存状态吧。因为了死亡之海,才有了神秘的历史人文;而又因为是沙漠绿洲,才让我们更深刻地感受到了自然的力量。

而这就是新疆的魅力所在,无论你喜欢哪一面,这两大沙漠都各有优势等待着你的来临,那么你会更爱它们中的哪一个呢?

保尔:西北将成新江南?对这里的文明来说,水多未必是好事

【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保尔】

最近一段时间,长江中下游深受暑热之苦,由于江河水位下降,一些地方已经发出了节约用水的呼吁。然而,以中国之幅员辽阔,冷热、水旱并存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同样是在这段时间,北方不少地方就连降大雨,地处西北的新疆更是出现了水灾的苗头。

据新闻报道,新疆塔里木河流域的二十余条支流发生了超警戒洪水,抗洪防汛刻不容缓。在人们的印象中,塔里木河通常与沙漠、胡杨林为伴。如果翻阅媒体,关于塔里木河“缺水”、“断流”的报道倒是有不少。

这样一条河流,为何发生了大规模的洪水?这场发生在西北干旱地区的洪水与东南的酷暑有关联吗?探讨这些问题,还需要从塔里木河的流域特点说起。

关于塔里木河出现超警戒洪水的新闻报道

沙漠也有洪灾

塔里木河地处干旱的塔里木盆地,是我国长度第一,也是流域面积第一的内流河。河流以盆地为中心,呈向心状水系,支流大多发源自南北两侧的高山,最终注入于内陆盆地或山间封闭盆地。

整个塔里木河流域包括干流、阿克苏河、叶尔羌河、和田河等一百四十多条大小河流,流域面积约102万平方公里。塔里木河干流河段长度约为一千三百千米,如果从叶尔羌河的源头计算,河流全长超过两千四百千米。从天空俯瞰,塔里木河就像一条灵动的绿色纽带,串联着一个个绿洲,捆住了浩瀚的塔克拉玛干沙漠。

这样一条地处干旱区域,且环绕沙漠的内流河,通常径流量不可能太大。加之最近几十年来,西北地区快速发展,工农业用水激增,塔里木河的水大量被截留使用,干流常常以“缺水”的面目呈现在人们的眼中。但事实上,作为一条自然河流,塔里木河发生洪水并不是小概率事件,根据水利部门的统计,在20世纪后半叶的50年里,塔里木河发生过了大小洪灾五百余次,平均每年发生洪水约11次。

如此高频的洪水,为何鲜少见诸报端呢?

一方面,塔里木河流域广阔,而且很多地方是高山、峡谷、沙漠,大部分洪水的发生地人迹罕至,对生产生活几乎没有影响,自然就没有太多在新闻里登场的机会。

另一方面,由于工农业用水激增,加之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塔里木河上、中、下游用水分配不合理,塔里木河长期缺水,以至于在缺水的高峰时期,洪水反倒成了“救星”。比如1994年塔里木河发生了一场流域性洪水,由于此前一年,塔里木干流水位下降到了历史低点,因此这场难得的洪水就成了人们的期望,洪峰在上游、中游就被截留殆尽。

不过,千万不要认为塔里木河的洪水不可怕,就在看似“久旱逢甘霖”的1994年之后,1996年塔里木河流域发生了大洪水。据气象统计,当时降水量之大、降水时间之长、降水范围之广,为历来所罕有。这场洪水造成了严重的破坏,多条重要国道干线被毁,数座县城进水,受灾人口超过百万。

塔里木河干流洪水通过沙雅县其满水库附近的杨贵生坝,大型机械设备在加固堤坝(8月14日摄,无人机照片)。 新华社发(邹懿 摄)

每当西北地区出现大面积降水,或者温湿度增加,总会有人奢望西北能够成为“新江南”。特别是偶尔因降水出现植物生长,短暂出现戈壁变草原的景象,更容易引起网友的热议。但事实上,这类突如其来的降水、时常爆发的洪水从来都不是西北的罕见事。更何况,与游客们看到的“青青草原”不同,暴雨和洪峰更多带来的是危害。

在历史上,塔里木河就并不“安生”。清代收复新疆之后,在塔里木河流域屯田驻军,暴雨和洪水一直威胁着驻军的口粮。比如乾隆二十四年,叶尔羌河爆发洪水,导致屯田大量损毁,军粮一时紧张。此后在嘉庆、咸丰年间,新疆的军屯又多次遭到洪水的破坏。直到晚清光绪年间,清军重新收复新疆之后,依然遇到了洪水,当时仅莎车一地就损毁田地四千多亩。

由于塔里木河的历史水文数据有限,我们很难精确追述到更早的时代,但可以确信的是,这是一条自古以来就经常发生水灾的河流。

雨加雪的组合

观察塔里木河的洪水,首先要看这些水从何而来。

塔里木河及其支流的水源补给主要有二,一是雨水补给,二是冰雪融水补给。完全依靠雨水的大多是季节性的短小河流,完全依靠冰雪融水的河流也很少,绝大多数河流是雨雪兼容,但雨多还是雪多,往往能够决定洪水的规模与时间。

主要依赖雨水补给的河流,往往深受夏季降水的影响,季节性差异明显。就降水量而言,新疆除了极少数地区,基本都属于干旱气候。但就是这50毫米左右的降水,往往集中在几次降雨之中,甚至有一次降下一年降水量的情况,形成洪灾和雨灾。

塔里木流域内的大河,比如叶尔羌河、阿克苏河对冰雪融水的依赖相对较大,这些河流的水量与冰雪消融的速度直接关联。每当春夏季快速升温,高山积雪、冰川湖泊加速融化、崩塌,就可能造成突发性洪水。

因此,这些河流的水位变化与季风区的河流很不相同,即便是高温干旱的天气,由于温度高、冰雪融水多,发生洪水的概率依然很大。如果高温范围扩大,多处冰川同时崩塌、融化,更是会出现几条大河同时涨水,形成流域洪水。

新疆地区的降水主要发生在夏季,引发冰雪消融加速的升温主要出现在春夏两季。两相结合,每逢高温与降水重叠的盛夏之时,就是塔里木河洪水极易爆发的时候。据报道,今年出现的大范围超警戒流量洪水,就是强降雨与连续高温共同作用的结果。

俯瞰沙漠中的塔里木河(2017年9月27日摄)

雨水与冰雪的组合不仅决定了塔里木流域的洪水时间,也决定了洪水的特点。在长江流域,洪水往往伴随着连绵不绝的雨水。而在新疆,持续数日,甚至更短时间的暴雨就能够引发洪水。由此形成的降雨型洪水急促、迅猛,但持续时间往往不是很长。而另一种由高温导致冰雪融化,继而出现的升温型洪水持续时间较长,影响范围大,而且水量大、洪峰高,危害性大。

就地理空间而言,由于气候条件的不同,塔里木流域内的洪水样貌也存在差异。比如喀什地区位于前山地带,故而暴雨多发,出现迅猛急促的降雨型洪水的可能性比较大。天山南坡中断的河流主要由冰雪融水补给,爆发的洪水也大多源自冰川融化。

总体而言,作为一条既仰赖冰雪消融,又容易受急促降水影响的河流,塔里木河及其支流发生洪水的概率本就不小。特别是在夏季,当高温与降水叠加而来,出现洪水自然成为大概率事件。

洪水改变的绿洲文明

气候向来是研究新疆历史不容忽视的问题,特别是古代丝绸之路沿线的绿洲国家,其兴衰存亡往往与气候变迁有关。由于新疆气候干旱,人们大多更加关注历史上的旱灾。

比如著名的楼兰古国,谈起楼兰的消亡,气候干旱、水源断绝、河流改道都是高频词汇。对于被沙漠环绕的绿洲文明而言,水源的确是其赖以生存的关键,但水也并非多多益善。在历史上,桀骜不驯的塔里木河洪水频发,对临河而居的绿洲来说并非好事。

北宋建国之初,王延德出使高昌国,就亲身经历了一次大洪水。根据他的记载,当时降水量达到了五寸之多,折合今日超过150毫米。现在吐鲁番地区的年平均降水量只有15毫米左右,果真如王延德所记,恐怕有些耸人听闻。

也有学者认为,其记述的五寸,应该是降水舒润的土壤厚度,若折合为今日通行的降水量,大约在30-50毫米之间。但即便仅有30毫米的降水,也算得上是罕见的暴雨,并且引发了迅猛的洪水,损失必然惨重。

高昌是西域大国,一两次洪水尚不至于伤筋动骨,但对于许多沙漠边缘的绿洲小国而言,突如其来的洪水很可能会酿成灭顶之灾。

在对塔里木盆地的考察中,研究者们就发现了不少疑似毁于洪水的文明遗址。比如和田地区的约特干遗址,斯坦因曾经在他所谓的“探险”中找到了佛像小人,判断这是公元三世纪左右的城池。但在后来的考察中,学者发现各种泥塑小人混杂分布在三米厚的沉积层中,在这厚厚的淤积之下,才是一千多年前的佛寺。据推测,可能是洪水吞没了这座城镇,掩埋了城内的建筑。

在临近高山的盆地边缘,山洪通常裹挟砂石奔涌而下,对城寨的毁灭性更强。上世纪80年代,学者们就在和田附近的阿克斯比尔遗址发现了类似的山洪痕迹。这里有一座唐代遗址,故土上覆盖着大量的鹅卵石和沙土。

研究者推断,当年这里很可能爆发了一场大规模山洪,迅疾的水流冲走了肥沃的表层土壤,只留下了来自山上的石头和沙土。由于不再具备农耕的土壤条件,这座绿洲城池只好被永久废弃。

一些著名的遗址,也有洪水的痕迹。比如出土了“五星出东方利中国”的尼雅遗址,虽然没有因洪水而毁灭,但不止一次遭受过洪水的侵袭。在尼雅遗址的一个断面,清晰存在着洪水沉积。我们不妨大胆推想,在两千多年前,驻防西域的汉军将士就已经感受过了塔里木奔腾而急迫的洪水。

尼雅遗迹的“地标”——佛塔。新华网 史依灵摄

翻阅历史文献,洪水对西域文明的影响也并非毫无迹象。玄奘的《大唐西域记》中记载了不少西域的传说故事,其中一些就与洪水有关。比如有个瞿萨旦那国的建国传说,说在建国之前,两条河流分别向东北、西北流淌,但建国之后,两条合并归为一条,成为这个国家赖以生存的基础。河流的突然改道,或是因为地震,或是因为大洪水,这个故事很可能反映了古代和田地区的一场大洪水与当地部落文明的重建。

近年来,随着全球气候变暖,有研究认为我国西北干旱、半干旱地区正在经历升温增湿的过程,尤其表现在降水量的增加。虽然学者们谈论的湿润只是几毫米的降水量增减,而且分布很不平均,也有的地方正在变得更加干冷。但在一些热心网友看来,降水增加等同于西北湿润,再放大一些就约等于塞上江南。

其实,增温增湿是否就意味着“西北湿润化”?这个问题还值得探讨。退一步说,即便真的有增湿的趋向,年均不足50毫米降水的西北距离年均1000毫米以上降水的江南,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更何况,塔里木流域的降水绝非江南烟雨杏花那么温柔。在历史上,西北不是没有过更湿润的时候,塔里木的洪水也常有发生,但对这里的文明而言,水多了并非总是好事。

在今天的学术界,水旱问题已经是探讨绿洲文明不可忽视的视角。回归现实,我们也应该认识到,塔里木虽然干旱,但洪水却从不是稀罕之物,没有必要大惊小怪。在水资源越发珍贵,洪水气势汹汹又来去匆匆的当下,更应该关注和思考的是怎样建好、用好水利工程,把保护人民财产与促进社会生产、改善自然环境相协调。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理应是永恒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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