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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手游探案青竹客栈(小说:将军被人从牢里救走,她要查出幕后主使,哪知将军现身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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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手游探案青竹客栈文章列表:

问道手游探案青竹客栈(小说:将军被人从牢里救走,她要查出幕后主使,哪知将军现身杀她)

小说:将军被人从牢里救走,她要查出幕后主使,哪知将军现身杀她

房间里很安静,受不了冷清的阮紫裳惭惭地开始不耐烦。

在这三天里,孟青竹好吃好喝地贡着她,不但不会为难她,还对她的挑畔好脾气地对待。

晚上孟青竹睡在外室,阮紫裳睡在内室。

“咳咳咳……咳……”孟青竹总是咳嗽,前几天还不严重,现在越来越严重了。

“你没事吧?”阮紫裳远远喊道。

“没……咳……事……咳咳……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孟青竹吃力地说道。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生病了?”阮紫裳对着珠帘说道:“找大夫看看吧!”

他们太小心了,她这几天只看见孟青竹一个大活人。她甚至怀疑仲孙青云根本没在这里。

“不用了,咳咳……老毛病……咳咳……”孟青竹连续咳了一晚上。

阮紫裳实在睡不着,起来为他把脉。孟青竹脸色苍白,看见阮紫裳穿着里衣,脸色绯红。

“先天病症,从娘胎带出来的。平时你多调理一下,不要太劳累。最近你看书看得太晚了。”

“谢谢你!”孟青竹收回手,呐呐说道:“男女授受不清,你回去休息吧!”

“仲孙老头什么时候过来?我等得不耐烦了。”阮紫裳开门见山地说:“你们打算关我一辈子?”

“快了,离开这里就放你自由。”孟青竹愧疚道:“对不起,姑父没有办法,他以前很疼你的。”

疼?又一个被仲孙青云的表面功夫欺骗的人。

这样说来,他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她以为他们会想办法救仲孙家的其他人。难道他们已经被舍弃了吗?

仲孙青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对自己的亲人也下得了手?

“你们不打算救人吗?”阮紫裳试探地问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有些事情连我也不知道,我只负责看着你。”孟青竹微笑道。

“这样啊!”看来她失算了!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傻傻地等待?仲孙青云比她想象中还要狡猾,她在这里等着没用。

阮紫裳想了想,为孟青竹盖上被子,回到自己的床上。

她差点被孟青竹的外表骗了。

看他文文弱弱的样子,她还以为他只是文弱书生。刚才把了他的脉才知道他懂得武功,而且实力不低。不过这才正常,否则仲孙青云怎么安排他过来看守她?

“棋,你在吗?棋……”阮紫裳低声喊道。

“棋不在,我是风。”耳边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你在哪里?”她猜得没错,她的身边果然有人二十四小时监视她。

“不用你管。主子有令,你想办法查出谁救走了仲孙青云。”风淡淡地说道。

“难道这就是千里传音?”如果她能学会这个功法就好了,那不是比电话更方便吗?

查出慕后人?那就要制造一点动乱才行。来了三天了,她还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房间。

天色亮白,阮紫裳从床上跃下来。孟青竹出去给她弄吃的了,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先是翻箱倒柜,但是房间太空了,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她拉开门,走出去。刚走了几步,突然察觉背后有一道冷风刮来。

她摸向腰间,没有找到她的宝贝胭脂。看来仲孙青云把胭脂收走了。

她必须找到胭脂才行,没了胭脂,她想离开这里很难。

由不得她多想,一个黑影抓向她。与此同时,另外一个黑影出现了,两人缠斗起来。

阮紫裳知道其中有个人是风,另外一个人是孟青竹的人。

趁孟青竹还没有出现,她必须抓紧时间探路。

两个黑衣人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风的武功很高,另外那个人不是他的对手。

“你找什么?”风戴着面具,全身被黑衣遮掩,还掩饰了声音。

“我的弓弩。”阮紫裳淡道:“仲孙青云在这里吗?”

“他不在这里。我一直以为他会过来,所以在这里等着。”风说道。

“很狡猾!他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了。”阮紫裳淡淡地说道:“我们也走吧!”

“阮小姐,你不能走。”孟青竹端着清粥在她身后出现,眼里有深深的失望。

“抱歉,这不是你能决定的。”阮紫裳接过风递过来的匕首,淡淡地看着孟青竹。

“早上你为我诊脉,我欠你一个人情,让你三招吧!”孟青竹说到这里,又咳嗽了一声。

阮紫裳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很不好,或许与天气有关,今天特别糟糕。

今天是一个阴天,看样子等会儿会下暴雨。

“你有几分把握?”阮紫裳询问风。

“江湖上排名第三的御风公子,我不是他的对手。”风直接说道。

“他这么有名?”拜托,这又不是言情剧,不要动不动就是什么江湖第三第二好不好?

“嗯。”风不再废话,率先冲上去。

阮紫裳观察两人的打斗。

孟青竹使用的武器是软剑,他的剑由特殊材料制成,随着挥动会散发冰冷的气息。

不要以为是普通的剑气,这种增加杀伤力的剑有价无市,就算争得头破血流也不能抢到一把。

阮紫裳看了半天,终于找到孟青竹的破绽。

风与他大战了几十回合,惭惭地力不从心,身上大伤小伤无数,再加上武器不如他,最后连招架之力都没有。实在无法把这个说几句话都要咳半边的柔弱男子和武林高手联想起来。

阮紫裳跃进去,加入他们的战斗。

只有近身战斗才能感受那把剑带来的威力。她仿佛闻到了冰雪的味道。

一阵阵冰冷的气息扑向她的脸颊,温热的液体在她的额间划过。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的脸颊被剑气划破了。

“对不起……咳咳……”孟青竹焦急地看着她:“别打了,你走不掉的,还是擦点药。”

“你们到底想对我怎么样?”这几天把她冷在这里不闻不问,她的耐心用尽了。

“很简单,跟我们走。”仲孙青云从大门走进来:“终于把你逼出来了。”

仲孙青云盯着风,冷笑。从他身后走出来十几个黑衣人,他们把风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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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小说:危机重重之下,远征军老兵们都不愿意抛下营长逃走

军统特务除了连夜抓捕留在城内的原特务营伤残老兵之外,他们也同时加强了对远征军营长方㡣未婚妻程雁儿的搜捕行动,调动了更多的外围特务人员,加强了对路口、码头、过往船只以及车辆的盘查力度,重点盘查过往的年轻女子,继续试图抓住程雁儿,逼出营长方㡣。

但是很明显,他们这样的安排,暂时却起不到多大作用,因为程雁儿现在已经避入到了张朝正家里,虽然军统知道张朝正跟范正山关系不错,但是范正山关系好的可不止张朝正一个人,这段时间范正山也活动十分频繁,在重庆市内着实走访了大量的朋友,军统实在是没法监视起所有跟范正山有来往的朋友。

所以眼下程雁儿躲在张朝正家里,倒是相当的安全,而这个张朝正也确实够朋友,没有像那个刘海堂一样,为了点蝇头小利就出卖了程雁儿,暂时程雁儿是比较安全的,只要她自己不出门,还真就没人敢闯入张朝正家里搜查。

不过原来范正山策划的把陈笑偷出重庆市区,送往石板镇的计划,却因为突然间军统的大幅度加强监控力度而失败了。

军统知道陈笑跟程雁儿的关系,虽然无证据表明陈笑跟这件事有关系,但是军统方面还是加强了对陈笑的监控力度,甚至于当天下午的时候,直接命令医院对陈笑禁足,让陈笑呆在她的宿舍之中不许擅自外出。

另外军统直接派员到了陈笑的宿舍楼外面盯着,这也就让范正山筹划的将陈笑弄出城区,送往石板镇的计划无疾而终,无法实施。

这可把范正山给急坏了,同时也把陈笑给急坏了,陈笑这个时候,已经听说了昨晚城西发生严重交火事件,得知了那是军统抓捕营长方㡣的时候,跟营长方㡣发生了正面冲突,遭到了营长方㡣等人的强力抵抗。

陈笑得知消息便打算去范家打听消息,不等她离开医院,便接到了医院官方对她下达的禁足令,同时也被军统派人给彻底监控了起来,这次不是暗中偷偷监控,而是正儿八经的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

如此一来,陈笑也就没机会再去范家打听消息了,把陈笑急的在住处到处乱转,几次都试图冲出去,可是冷静下来之后,她没有这么做,因为她知道她这个时候这么做,一旦惹毛了军统,把她给也给正式抓起来的话,只会给范正山和范星辰他们添乱。

所以她除了在屋子里暗中为营长方㡣祈祷之外,眼下没有任何办法。

而范正山这个时候,也急的要死,他可是知道范星辰那边有弟兄受了重伤,因为他已经得到了石板桥那边回来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此次夜间张家店交火事件之中,营长方㡣和范星辰他们这边的老兵之中,起码有三人受了枪伤,现在急需救治,其中就有一直以来住在他们范家的刘団。

这三个人之中,又恰恰是刘団受伤最重,肩膀中弹,几乎伤到了肺叶子,骨头也被打碎了,失血很多,现在伤势不容乐观。

如果能把陈笑送去的话,那么刘団估计还有救,但是如果短时间之内,无法把陈笑送去,刘団得不到及时救治的话,就算是保住性命,估计一条胳膊也彻底废了。

所以范正山得知陈笑被禁足,同时被彻底监控起来之后,急的冒火,可是却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一时间也找不到可靠的医生去石板镇救治刘団等人。

而他这边,还要全力以赴的应对军统那边,到处找关系,为范星辰疏通,以洗脱范星辰的罪名,把范正山忙的是脚后跟直打后脑勺,但是公开露面的时候,还要做出一副淡定的样子。

这天下也真是无巧不成书,就在范正山急的上火的时候,一个陌生人的来访,却让范正山看到了希望,就在他获知陈笑被禁足,无法再将其偷送出重庆市区,送往石板镇的当天黄昏时分,两个年轻人却出现在了范府的大门口。

他们上前敲门,在门内看门的范家仆人开门之后,直截了当的询问范星辰是不是在家,一问他们的身份,这两个人居然也是特务营的老兵,他们一个是许舋,而另一个则是李埸。

这二位前段时间在营长方㡣退役的时候,也同时退出了现役,离开了特务营,不过许舋和李埸没有跟营长方㡣一起,作别之后,他们打算直接回老家看看。

两个人一路,便离开了芷江,一路上开始徒步朝家赶去,走了几天时间,结果很不顺利,因为现在兵荒马乱不说,即便是日本人已经公开宣布要投降了,但是国民党军还没有来得及接受日占区,日占区还没有恢复到国统状态。

他们一路上走到日占区的时候,日本人还控制着当地的局势,所以他们险些被日本人抓了,还是许舋心狠手辣,跟试图抓他们的几个日本人干了起来,许舋和李埸,还有另外一个同行的老兵,跟几个日本人动手之后,用短枪迅速的干掉了几个堵路的日本兵,后来逃脱了日军的追捕。

不过他们眼下直接回家的打算也泡汤了,三个人商量了一下之后,觉得这个时候回家的路上并不安全,于是便掉头朝回走,打算找个地方等一阵子,等日本人彻底放下武器,国军接收了日占区之后再继续朝家赶。

可是就连这个也不行,他们在掉头朝回走的时候,又遭到了几次国民党军队的盘查。

国民党军队的纪律是非常差的,即便是有些战时跟日军作战挺勇猛的部队,在平时的军纪维持也并不算很好,特别是在设卡检查的时候,更是喜欢敲诈勒索一下路人捞点外快,所以这一路上没多远,他们就被盘查了好几次,还被敲诈了几次。

有两次他们明明拿出了退役证明,证明了他们是新六军退役的老兵,但是依旧遭到了设卡检查的当兵的敲诈。

损失点钱财倒是无所谓,但是又一次因为他们漏了财,引起了几名当兵的觊觎,几个当兵的居然直接诬陷他们是日本奸细,要将他们拿下,说白了就是要控制住他们,给他们泼脏水,然后趁机把他们身上的钱给抢走。

这许舋的暴脾气岂能答应,当场就跟他们起了冲突,当兵的拿枪逼着他们,许舋当场就跟他们打了起来,结果冲突之中,跟着许舋和李埸的一个老兵,居然被一个当兵的当场开枪,击中了头部,这个老兵一声没吭就一头栽倒在地当场死去。

许舋和李埸当时就疯了,破口大骂着拔出了他们藏得手枪,一通猛烈开火,当场将路卡上的六个当兵的全部射杀。

这算是捅了大篓子了,当地驻军立即便对他们两个人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捕行动,逼得他们走投无路,最终许舋提议,不行就先去重庆吧,到重庆投奔范星辰,之后等局势稳定下来,走长江水路回家,那样的话既安全也舒服一些,省的沿途受这样的鸟气。

于是二人躲过了搜捕之后,掉头赶往了重庆,一路上风餐露宿的,终于在今天到达了重庆,按照之前他们获知的范家的地址,一路上找到了范府。

不过他们二人都很聪明,一到范府附近,就察觉到了强烈的异样,因为他们发现有不少鬼鬼祟祟的人,围着范府,盯着范府,似乎对范家不怀好意。

于是二人低调的敲门进了范家,这才禀明了他们二人的身份。

范家的人一听,这二位也是少爷的兄弟,也不敢怠慢,于是便通报给了范正山,范正山一听虽然觉得现在有些麻烦,不过念在既然是范星辰的老弟兄,能找过来就不能冷淡了人家。

于是他打算见一下他们二人,便将他们二人热情的“打发走”,反正现在他们特务营老兵,留在重庆也很危险,弄不好就会被军统也抓了去,跟着倒霉。

可是当范正山跟许舋和李埸二人见面稍微聊了两句之后,范正山就改变了主意,因为他听说过这两个人,范星辰以前没事的时候,说起部队的事情,经常提起这二人,这个许舋,乃是特务营里面有数的几个神枪手,枪法入神,仅次于营长方㡣的一个存在。

而李埸外号黑心贼,却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医护兵,在他手中特务营官兵活命无数,不少人本来都可能已经死了,但是却愣是被李埸妙手回春,从阎王爷手里硬给抢了回来。

就连他儿子范星辰当初身负重伤之后,本来好多人都以为范星辰肯定是死定了,可是最终还是被李埸死死的吊住了他的性命,最终把他的伤势给稳定了下来,这才让范星辰有机会被送往列多总医院,得到了更妥善的手术治疗,这才彻底保住了他的性命。

所以说这个李埸其实也是范星辰的救命恩人,一听说是这二位,范正山就不能不咸不淡的把他们给打发走了。

而且他还知道,这二位也都是营长方㡣的铁杆拥趸,身手都相当不俗,就连李埸这个医护兵,杀起鬼子的时候也绝不含糊,这家伙从来不佩戴医护兵的标志,背着药箱的同时,也经常在战场上抓着枪趁闲暇的时候,跟鬼子玩儿命。

所以这两个人的到来,不但不是麻烦,反倒将会成为营长方㡣难得的助力,特别是这二人目前在重庆都属于标准的生面孔,另外李埸还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医护兵,现在他不正在因为无法顺利的将陈笑送出城去石板镇救治刘団等人感到头疼吗?

李埸的到来就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有了李埸在,救治刘団等人就不成什么问题了,而且李埸常年在战场上救治伤员,简单的外科手术那不在话下,老练程度绝对会超过陈笑这个女子,所以让他去石板镇,比陈笑过去更合适。

于是范正山立即放弃了心中原来的打算,立即将许舋和李埸请入了内室,将这段时间营长方㡣过来重庆之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对着二位解说了一遍。

听罢了范正山的话之后,许舋和李埸都大吃一惊的同时,气的是咬碎钢牙,他们在路上受足了鸟气,还折损了一个弟兄,已经让他们两个憋了一肚子火了。

现如今有听说他们的老大,到了重庆,居然也被小人陷害,军统居然要想方设法的置营长方㡣于死地,还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们两个岂能坐视不管。

更何况他们又听说刘団等三个老弟兄,现在身上受了伤,刘団伤势尤为重一些,李埸和许舋顿时都更急了眼了。

“他们在哪儿?

我们现在就去!”

许舋听了范正山的话之后,直接就蹦了起来,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冲出去,而李埸虽然没有这么冲动,看着也跃跃欲试,马上也要跟着朝外闯。

范正山赶紧拉住许舋和李埸:“二位且慢且慢!你们不能这么闯出去!实话实说吧,现在因为星辰的缘故,军统把我们家盯得非常紧,你们进来的时候,肯定已经被军统的人给盯上了,虽然他们不认识你们,但是一旦你们出去,他们一定会派人跟上你们,要是你们直接就赶过去的话,恐怕方营长他们马上就会暴露行踪!这次事情闹大之后,军统调动了更多的人力,正在城内城外到处搜索方营长他们的踪迹,你们即便是要去,也一定不能让军统的人盯上,必须要确保甩掉跟踪你们的人之后再走!还有,你们身上现在绝对不能带武器弹药,刀子都不能带!也不能暴露你们是特务营的出身,否则的话恐怕立即便会被他们给抓起来!”

许舋和李埸一听,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惊道:“居然这么紧张?”

“比我说的还要紧张!这次听说方营长还有星辰他们,打死打伤了六十多个军统的特务和侦缉队员,现在连侦缉队员也都调动了起来,正在到处找方营长他们!你们可一定不要大意了,否则的话,你们过去,不但帮不上方营长,可能还会把你们那些弟兄给害了!”

范正山严肃的对许舋二人说道。

许舋听罢之后,这才冷静了下来,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皱着眉头想了想之后,对范正山抱拳说道:“伯父,多谢提醒!敢问伯父有什么好办法没有,让我们二人尽快赶过去!重庆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只能求助伯父了!”

范正山点点头道:“我自会给你们帮忙的,你们就听我的安排好了!”

过了一阵之后,范府之中开始热闹了起来,一会儿从范府之中走出去了好几拨人,每一拨都是两个人,都穿着的是范府家中仆佣的衣服,每个人都低着头,神色匆匆,走出大门之后,便立即朝着重庆市内各个方向行去。

而且还有人同时从后门走了出去,顿时就把在这里监控范家的军统特务们给搞了个手忙脚乱,赶紧分派人手跟上去,看看这些人都去干什么。

另外也赶紧通知外围的人员,找借口拦住这些人对他们进行检查。

因为刚才他们看到了两个陌生人进入到了范府之中,但是并不清楚这两个陌生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来的,所以在这里主事的一个特务头目,便交代要看好出来的那两个人。

必要的时候,要拦下他们对他们进行搜查,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有嫌疑的话,就直接先抓起来再说。

但是他没想到范府一会儿就跟炸窝了一般,府中的人一对一对儿的朝着外面走,一时间他也分辨不出来到底哪两个是刚才进去的那两个人了。

于是他只能赶紧安排人出来一个就跟上去一个,可是毕竟他这会儿手头人手就这么几个,没一会儿的工夫,他手头的人就被撒出去完了,于是院子里再出来人,他就只能干瞪眼了。

这个军统的小头目意识到今天范正山这是故意玩儿他们,但是何乃手头的人被撒出去完了,他干瞪眼也没办法,这个时候,天这么黑,忽然间院门一开,连范正山都走了出来,出门就叫了一顶小轿,坐上也离开了范家。

这一下这个军统的小头目慌了,范正山是他要监视的最重要的目标,这会儿连范正山都走了,他总不能不跟上去吧!手头这个时候也没人了,于是他只能一咬牙朝着范正山的小轿追了上去,等他追上去不一会儿,许舋和李埸二人,每个人由范父的一个下人带着,分成两拨,也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他们也都换了一身衣服,连来的时候背的包袱都没带,空着手就走了出来,迅速的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跟着范正山的那个特务,盯得挺紧,紧紧的吊在范正山的轿子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显得他的跟踪经验极其丰富,范正山就算是拐弯的时候,扭头看也发现不了他,说明这家伙的跟踪水平确实可以。

这厮紧跟着范正山,走街串巷,足足走了几条街之后,看见范正山的轿子在一个茶馆门口落下,范正山的跟班给了轿子钱之后,便陪着范正山进了茶馆。

这个茶馆属于档次较高的茶馆,里面倒是挺宽敞干净,而且还有雅座,范正山要了个雅座之后,便落座叫了壶茶和几个茶点。

特务也跟着进去,看范正山的样子是来这里等什么人,于是他也在雅座外面的大厅找了个座,叫了一壶茶,一碟瓜子,表面上是坐在这里喝茶听曲儿,但是注意力却放在雅座里面的范正山身上。

可是万万没有让他料到的是,范正山坐在雅座里面,掏出一本书展开观看,一边喝茶一边品尝着精致的茶点,听着茶馆里面咿咿呀呀的小曲,而且看着他的书,显得十分悠闲。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也没见有谁过来跟范正山见面,范正山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站起来结账便走出了茶馆。

那个特务不知道范正山唱的哪一出,赶紧也结账跟了出来,见范正山又叫了一顶小轿,坐上小轿便朝着来路上走去,这个特务赶紧跟上,见到范正山的轿子,在街上又四处兜了个圈,绕了一大圈居然又回到了范府。

这个特务跟了一身臭汗,当看到范正山居然啥也没干,就去茶馆喝了杯茶,看了会儿书便回到了范府,便知道自己今天又被范正山耍了,把他差点给气死,站在范府外面,是咬牙切齿。

他料定今天进入范府的两个陌生人,肯定是有古怪,要不然的话,范正山也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的唱这么一出,但是这会儿哪儿还去找那两个陌生人呀!这时候他派出去跟踪的手下也都纷纷回来了,一个个也都一脸的丧气。

有的跟着的范府的人,晚上出去买了一盒点心,就回来了范府,也有的是出去买了点水果就回来了,更气人的是两个范府的佣人居然跑去了窑子里,让跟踪他们的那个家伙,愣是蹲窑子门口等着两个家伙出来。

总之他们跟的人没一个是今天进入范府的那两个陌生人,现如今那两个陌生人到底是还在范府,还是已经离开了,他们每一个人能说明白。

于是当班的这帮特务,一个个臊眉耷眼的,都没了劲儿了,今天摆明是又被范家给耍了。

再说许舋和李埸,溜出范府之后,现在对重庆这边再无半丝新鲜感或者是好感了,他们本来今天到达这里的时候,还挺兴奋,想着到了这里之后,见了范星辰,怎么也要讹着范星辰好好带他们在重庆逛逛,玩玩儿,见识见识重庆这个陪都大都市到底啥样,有多繁华。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提前来重庆的营长方㡣居然会在这里遭遇到这样的事情,于是对于重庆的期待和好感顿时就荡然无存。

现在他们再无心观看重庆的繁华了,跟着为他们带路的范家的人,一路上先来到了江边的码头,在这里找到了一条范家的船只,不过这条船码头上并没有人知道这是范家的船,二人上船之后,便连夜驶入江中,然后沿着长江逆流而上,向着重庆南面行去。

两个人总共只在重庆呆了半天的时间,当晚就又离开了重庆市,第二天一早,就坐船到了重庆南面登了岸。

到了这里之后,他们就相对安全了,一路上在范家人的带领下,顺利的来到了石板镇的外面,顺着镇外的小路,绕到了石板镇后面一个偏僻安静的大院之中。

刘団的伤势确实是比较严重的,虽然子弹击中的是他的肩膀,穿透了他的肩膀,但是子弹是从背后肩膀上射入的,但是弹道偏下,从左前胸出穿出,肩膀上的骨头受到子弹的动能波及,断掉了,而且因为他又在剧烈的活动之中,断骨出现了移位,导致了他左臂不能动弹,断骨的骨头茬甚至是几乎伤到了肺叶。

另外他伤口出血较多,虽然临时处理了一下伤口,但是因为没有止血药物,贯通伤内部一直还在出血,营长方㡣他们抬着他来到石板镇这一路上,他又流了不少血,等他们到石板镇的时候,又正好天亮,不得不在镇子外面的林中躲避了大半天的时间。

等范星辰派出的人接应了他们之后,直到天黑下来,才把刘団给悄悄的抬入到了这个大院里面。

在石板镇外面的树林隐蔽的时候,营长方㡣又给刘団仔细处理了一次伤口,但是他们手头根本没有药品,也没有药棉绷带以及消毒用的酒精等这些最简单的急救用品,虽然勉强止住了血,暂时保住了刘団的性命,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刘団就开始发烧了。

发烧是个非常不好的现象,这就说明刘団伤口开始出现了感染发炎的情况,可是在石板镇这个范家隐秘的院子里面,也并无什么伤药可用,只能烧水用沸水煮一些干净白布,为刘団和另外的郑志还有一个叫付通的伤员包扎伤口,用烧开放凉的沸水为他们清洗伤口。

而这里存放的酒度数也太低,杂质太多,也无法用来给他们进行清洗伤口之用,对此营长方㡣也是一筹莫展。

另外到了这里,营长方㡣也知道了老兵周文牺牲的消息,另外连之前为了截住他不让他进重庆,而活活累死的魏淳的死讯,因为有人说漏嘴,营长方㡣也知道了。

营长方㡣知道这两个弟兄,为了救他,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之后,当场就泪崩了,这真是他最怕听到的消息,他的这些弟兄,在特务营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战场上百战余生的弟兄,跟着他在战场上跟鬼子拼杀,百死余生,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

而且他们多身上已经带着残疾,可以说仅仅是只留下了一条命,能活着回家而已,为了这个国家,他们已经鞠躬尽瘁了,营长方㡣也没指望这个国家以及眼下的国民政府给这些抗战老兵们什么殊荣或者是什么特殊的优待,仅仅只是想着,能让他们活着回家而已。

可是魏淳和周文却为了他丢掉了性命,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可是现在到底还是发生了,同时眼下还有刘団为了他,再次身负重伤,现在生死未卜,这就是他们为国而战,最后在当局手中得到的下场吗?

营长方㡣当初投军,真的没想过要得到过什么,他只想在这个国家危难之际,能为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和民族,尽一份微薄之力,现如今抗战已经胜利了,他别无所求,只想着能退隐山林,回到缅甸去将那些失散在缅甸境内的弟兄们集合起来,给他们安一个家,守护着他们,直到有朝一日,能让这些抗战英豪魂归故里。

可是仅仅这么一点愿望,却都如此艰难,为了一点小事,作为当权者的姚震星,居然就想尽办法,想要将他置于死地。

以至于现在牵累到了这么多弟兄,甚至让魏淳和周文两个弟兄已经为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些人本来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用管的,可是他们在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却一个个义无反顾的来帮自己,甚至将他们自己的生命置之不顾。

他们每个人都很清楚,帮着他营长方㡣,要面对的是什么一个庞然大物,其中的风险有多大!可是他们却没有退缩,依旧是前赴后继的纷纷站出来,为了他营长方㡣,放弃了一切,甚至于像昨天晚上那样,再一次拿起了枪,跟那些军统正面对抗了起来。

自从他们昨晚拿起了枪,向那些军统和侦缉队员射出了子弹的时候,他们可以说就像自己一样,站在了这个当局的对立面,从此之后,将会成为这个当局眼中的叛贼,成为通缉的对象,从此之后,便再无法安然回到他们的故乡,只能踏上流亡的道路。

这其中如果说大部分人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没啥舍不得的话,那么范星辰跟其他人却不一样。

范星辰是现在的既得利益者,家里面有家财万贯,而且前途不可限量,不管未来他从商,还是从政,以他的之前的履历和功勋,都将会让他无往而不利,就算是他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在他父亲的庇护之下过得舒舒服服。

哪怕是未来变天,范星辰也可以出国或者去台湾,继续享受他的优渥的生活。

可是范星辰却也一样,不顾一切的赶了过来,并且在这段时间里,自始至终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这边,为了他直面军统,为了他与之抗争。

现在更是为了他,抛弃了一切,跟其他人一样,选择了一条对他来说,完全未知的道路,踏上了跟这个当局正面为敌的道路。

这些人的情谊,让营长方㡣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他们,虽然他曾经救过其中一些人的性命,但是这些年来,这些弟兄跟着他出生入死,该还的早就还完了,他从来不觉得这些弟兄欠他什么。

反过来他倒是觉得,因为他的一念之私,却把几百个弟兄的性命,永远的留在了战场上,要说亏欠,也应该是他营长方㡣亏欠这些弟兄的更多。

现如今这些弟兄,又为了他,抛弃了一切,可以想象得到,接下来,他们将会像自己一样,遭到军统方面的全面通缉。

虽然抗战胜利了,日本人也已经正式投降,在南京正式在投降书上签字投降,日军也开始在全国各受降点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沦陷区现如今也开始纷纷光复,原本这些滞留在重庆的弟兄们,本来也该踏上回家的道路,现在他们却为了自己,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将无法回家,成为军统未来重点通缉的对象。

看着躺在床上气息奄奄,浑身上下都裹满了绷带的刘団,营长方㡣现在心里真是揪着难受。

这个时候,范正山还没有把药品从城中送过来,这个隐秘的范家的大院之中,也没有储备什么药物,而且营长方㡣也不敢让人去石板镇的药店买药。

因为即便是他们这些人不露面,让这里宅子里范家的人去买,恐怕也会立即走露消息。

昨晚交火之中,军统肯定已经知道,他们之中有人受伤了,这个时候,只要军统的人不是蠢猪,那么他们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会立即安排人盯紧重庆市内外,临近重庆的所有的药铺,医馆,只要盯住这些地方,一旦有人购买治疗外伤和止血药物,便很容易找到昨晚跟军统交火之中受伤的人。

西药现在就更不要想,现在西药特别是消炎药更是有钱也买不到,只能通过黑市交易,搞到一点,而且价格高的让人咂舌,盘尼西林这种抗生素,更是在市面上价比黄金,甚至比黄金还要贵很多。

至于磺胺粉这种比较有效的杀菌药,这个时候一样也是千金难求,市面上是买不来的。

就连现在国内产的止血疗伤圣药云南白药(现在叫百宝丹),也主要被军方控制,重点作为军队用的伤药使用,市面上也很难搞得到。

所以现在派人出去镇子的药铺买药,基本上跟自投罗网差不多,营长方㡣可以保证,现在镇子上的药铺,一定有军统的人已经盯上了,任何试图购买治疗外伤的人,都会被军统重点调查,所以现在他们绝对不敢去购买伤药。

无奈之下,营长方㡣只好请范星辰,命在这里保护他的范家的那几名彪悍的扈从,烦劳他们去外面山上自行采一些三之类的止血消炎的草药,先对付一下,另外请他们安排人赶回城中,向范正山求助。

虽然刘団伤的挺重,但是他的精神却挺不错,即便是发着烧,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但是心情却挺好,看到营长方㡣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刘団一直嘿嘿的笑着,也不睡觉,瞪着眼跟营长方㡣说话。

刘団的话并不多,反反复复的就是劝营长方㡣不用担心,只要营长方㡣没事就好,他就没啥事儿了,至于这条命保住保不住,刘団说他一点都不在乎,反正现在他是光棍一条了,家里的人也都没了,家也回不去了,就算是死了,也没啥遗憾的了!可是刘団越是这么说,营长方㡣心里就越是难受,这心就跟刀割了一般,眼泪止不住就想再次流出来。

但是营长方㡣不愿让刘団看到他流眼泪,深吸一口气强行把眼泪给忍回去,拉着刘団的手,对刘団说道:“老刘,你别这么说!你不能死!你也不会死的!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现在魏淳和周文已经为我而死,你不能再死了!你别说话,好好休息,我说什么都不能让你死!”

看着面色苍白憔悴的刘団,营长方㡣不禁眼泪又夺眶而出。

刘団听罢之后,笑了笑摇头道:“老大,你犯不着为我掉眼泪!我其实早就该死了!我死了也许就能去找我那些家人团聚了!活着也是受罪!”

“住口!不许你再说死不死了!你给我听清楚了,有我在,就不许你死!现在什么都别说,好好休息,现在你好好休息,才能恢复的快一点!”

营长方㡣擦擦眼泪,怒气冲冲的对刘団喝令到。

刘団看着营长方㡣怒容满面,于是又笑了笑,看着房顶说道:“好吧,我听你的!我确实有点累了!睡着也许就感觉不到疼了!”

说完之后,刘団闭上了眼睛,营长方㡣守着他,一直看着刘団渐渐的睡去,等他睡熟之后,营长方㡣又摸了摸他的脉搏,探了一下他的体温,这才忧心忡忡的站了起来,走到了院子里。

这时候此次前来救他的那些特务营的老兵们,也都已经被范星辰安排好,吃了东西之后聚在院子里说话,看到营长方㡣从屋里出来,于是纷纷站了起来,习惯性的想要立正。

“都放松点!现在不是在部队里了!都别绷着了!”

营长方㡣苦笑了一下之后,对这些弟兄们摆了摆手。

范星辰过来递给了营长方㡣一支烟,营长方㡣点上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有些天没抽过这种卷烟了,烟肯定是重庆市弄来的,烟丝还算是可以,比起前段时间他们抽的土烟丝感觉口感好许多。

“老刘咋样了?”

范星辰神色也显得有些凝重,对营长方㡣问道。

“很不好!还在发烧,一会儿你安排人给他擦擦身子,降降体温,不能让他烧坏了!他的伤口开始发炎了,而且我感觉他的肩胛骨和锁骨可能都断了,这个部位我不会接骨,伤口里面清创我也做不到,更没有药物可用,这么下去的话,恐怕老刘很危险!”

营长方㡣抽着烟,皱着眉小声对范星辰说道。

范星辰安慰营长方㡣道:“你先别急,我今天一早就已经安排人回去通知家父了,家父肯定会给我们送来药品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单单只有药品也不行!我们现在需要一个医生!老刘肩膀上的枪伤很重,不知道伯父能不能把陈笑给送出来!不过我感觉不好,小曼现在肯定也是军统重点监控对象,如果没有昨晚的事情的话,可能还有机会,但是今天我估计,军统一定会加强对她的监控力度,这个时候伯父恐怕很难把小曼给送出来!”

营长方㡣继续忧心忡忡的说道。

范星辰叹了口气,因为他觉得营长方㡣的担忧不无道理,如果没有昨天晚上的冲突的话,那么可能他老爹把陈笑弄出城的几率还会比较大,但是经过昨天晚上的激烈冲突之后,今天军统方面,一定会为此十分震怒,肯定会调集更多的军统特务,加强对他们的搜捕。

陈笑虽然表面上没有牵扯到这件事里,但是因为陈笑和程雁儿的关系,她始终都是军统方面重点的监控对象,现在肯定军统会把陈笑盯得更紧了,如果军统够聪明的话,甚至可以利用陈笑,布置一个陷阱。

只要他们盯紧陈笑,让他老爹把陈笑送出城,然后盯着陈笑,便可以一路跟踪到石板镇这边,一举便能找到他们现在的藏身之处。

想到这里,范星辰不由得顿时警惕了起来,连忙把他这个想法告诉了营长方㡣,营长方㡣听罢之后,凝神一想,这确实是个隐患,陈笑现在还真就不能来,一旦要是军统方面想到了这个主意的话,那么对他们来说可就危险了。

他自己倒是不怕,可是现在刘団重伤,郑志也失去行动能力了,另外还有一个付通也带着伤行动不便,另外还有范星辰、李军、朱文昌他们这些弟兄。

一旦现在要是他们暴露了行踪的话,军统此次可是不会像昨天晚上那样,只调动那点人马来围剿他们了,这次军统绝对会调集大批人马过来,甚至可能会调动这周边的驻军一起前来对他们进行围剿,到时候恐怕他们各个都生出三头六臂,也恶虎架不住群狼。

他死了倒没什么,可是这些弟兄怎么办?

难道让他们都给自己陪葬吗?

想到这里,营长方㡣顿时紧张了起来,立即对范星辰说道:“你立即派人连夜回城去,请伯父停止试图将陈笑送出城,这样做确实太危险了!军统都是一些阴人!他们应该能想到这个办法!实在不行的话,只要能把药品送过来,老刘他们的伤我来处理!”

范星辰立即答应一声,出去到前院吩咐了一声,安排了一个范家的人,趁着天刚黑,连夜全速赶回城内,把他们的这个担忧告知范正山,暂停把陈笑送出城,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

营长方㡣又看了看郑志和付通的伤口情况,两个人伤的虽然没有刘団重,但是郑志伤的不是地方,一条腿动不成,子弹射入到他臀部很深,弄不好镶在了他的大骨盆上,给骨盆造成了比较大的震荡,现在子弹没法取出来,这也造成他一条腿也动弹不得。

从张家店那边一路到石板镇这里,这一路上也没少出血,现在虽然情况比刘団好一些,但是也脸色有些苍白,这会儿似乎也有点低烧,人显得有些萎靡。

付通倒是问题不大,一颗子弹从他肋下擦过去,给他肋下开了一条口子,一根肋骨受到了子弹的冲击震荡,可能有点骨裂,但是问题不大,处理过伤口之后,包扎起来倒是还能活动,精神状态也不错。

不过在没有伤药的情况下,虽然他的伤不算重,但是一旦伤口感染的话,这个时候他们无法送医,一样也很危险。

不过其他人这个时候倒是挺精神,一是他们好长时间没见营长方㡣、吕文聚他们了,看见了他们之后,觉得有说不完的话,凑在一起嘴八舌的说话,另外他们对于这次能把营长方㡣从张家店村里给救出来,也感到很是兴奋。

虽然他们之中不少人退役时间不短了,但是昨晚一战下来,他们还是完虐了那些军统特务和侦缉队员,这让他们颇感自豪,觉得很是有些自鸣得意。

这时候营长方㡣走过来,坐在了他们之间,看着这些弟兄,忽然间对他们问了一个问题:“诸位兄弟,你们对我这样,我感激不尽,但是你们这么做不觉得有点傻吗?

你们可曾想过这么做之后的后果是什么吗?”

众人正聊得高兴,听营长方㡣忽然问了他们这么一句,稍微都有点愣神,倒是李军这几天一直跟着营长方㡣,知道营长方㡣这一问的意思。

“老大,这些弟兄咋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这里,你不用问了!我不可能坐视你这么被姓姚的混蛋给害了,躲到一边看热闹!要是那样的话,我跟白眼狼不成了一路货色了吗?

后果我没想过,也不愿意想!大不了就跟着你亡命天涯拉倒!这天下这么大,哪儿去不了?

大不了先不回家就是了!回头托人打听一下家里的情况,要是他们还活着的话,那我就托人给他们捎点钱回去好了!”

李军对营长方㡣说道。

这时候朱文昌也明白了营长方㡣问他们这句话的意思,于是笑了一下,伸了伸懒腰靠在墙上说道:“老李这话说的没错!不就是现在回不了家了吗?

算个屁!回不去就回不去了!大不了像老李说的那样,回头托人去老家打听一下,看看家里的情况咋样,给他们捎点钱回去,不让他们饿着就行了!等啥时候风头过去了,到时候再回去不晚,大不了偷着把家里人给接出来,换个地方隐姓埋名,我就不信军统能追老子一辈子!”

有了他们俩一起头,其他人也就都跟着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大部分人都表示这算不了啥,虽然这么一闹,他们眼下肯定是成了通缉犯了,暂时是没法回家了,不过横竖都出来这么久了,好歹他们还活着,特务营还有好多弟兄现在已经牺牲了,不一样也回不了家吗?

他们远的打算倒是没有,但是近期他们打算跟着营长方㡣,先把这桩事儿了了再说,把程雁儿接出城,送营长方㡣和程雁儿去缅甸,实在是不行的话,有的人表示,愿意跟着营长方㡣干脆就先回缅甸避避风头也行。

总而言之,没人这个时候感觉后悔,也没人觉得昨晚他们干这一票是脑子一热,总之没人后悔。

营长方㡣听罢这些弟兄的话之后,不由得仰天长叹了一声:“多谢诸位兄弟,想我营长方㡣何德何能,这辈子能遇上你们这帮兄弟!既然这样,后悔眼下也已经晚了,大家也先别想那么多了!此恩此情,我营长方㡣不知道该怎么报答诸位!总之我营长方㡣只要活着,今后也绝不会不管诸位弟兄!你们说的对,天下这么大,我就不信军统真的能一手遮天!不是我瞧不起他们,他们也没几年好蹦跶的!走着瞧吧!总之有朝一日,我一定送诸位弟兄回家!”

正说这话的时候,忽然间范星辰兴冲冲的跑了进来,拎着一个包裹,对营长方㡣说道:“看来我老爹办事还是挺利索的嘛!这不已经派人过来了!先送过来了一些药品,都是现在咱们用得上的,这一下老刘他们的命应该能保得住了!”

营长方㡣一听,赶紧接过包裹放在桌上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

范正山到底是大资本家,这路子真是很广,而且财力也真是雄厚,这送过来的一批药品之中,琳琅满目可以说是相当的全。

这里面既有消毒用的酒精,也有不少包扎用的敷料和消毒绷带以及药棉等物,更有一大盒磺胺粉,另外还有一些口服的磺胺药片,居然还有几个正儿八经的美国造的急救包,打开看一下,连止疼用的麻药针都有,更让人惊讶的是还有几支注射用盘尼西林。

除此之外,范正山也考虑的很周祥,还送来的有简单的手术器械以及缝合线,以及注射器等物,琳琅满目基本上可以用来做一台小型外科手术基本上没多大问题。

看看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进口货,肯定是从部队里搞到的东西,这些药品,也只有从部队里搞得到。

当然除了这些东西之外,还有多瓶百宝丹(云南白药),这东西现在也是稀缺物资,不是一般人能搞得到的,而且云南白药对于外伤止血效果非常好,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也很适合现在刘団他们使用。

除了这些外伤药之外,包袱里面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其他的药品,什么消毒药片,打虫药,退烧药之类的药品,数量不太大,但是却都比较有用。

可见范正山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考虑问题是极为周到的,肯定在准备药品的时候,是经过内行指点的,这才会把药品准备的这么齐全,甚至连他们平时的常用药都给一起准备好了!“太好了!有了这些药,老刘他们起码命可以保住没问题了!你们先聊着,没事就先都去休息,别都聚在这里了,有药了就不用担心老刘他们了!我先去给他们再清创敷药!”

营长方㡣也是懂行的人,以前的时候,专门接受过战场急救训练,成绩还相当不错。

要知道很早以前他在缅甸遇上范星辰的时候,当时范星辰受了伤,伤口已经严重发炎了,那时候他们还没有专门的医护兵,程雁儿也仅仅只是多少学了一点医护知识,后来还是营长方㡣去鬼子兵站抢了药品,并且亲自给范星辰动了手术,这才把范星辰给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现在虽然他们之中也没有医生,但是营长方㡣临时客串一下还是可以凑合的,只是眼下暂时他不敢给这几个人乱动手术,但是清创敷药包扎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营长方㡣连夜便为伤势最严重的刘団他们重新消毒清理了伤口,给他们伤口上了药,敷上了敷料,重新用医用消毒绷带将他们的伤口给包扎了起来。

这一夜营长方㡣几乎没合眼,两只眼熬得通红,到天亮的时候,他已经是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谁想替他,他都不同意,就这么一直守在刘団的床边,不断的为刘団进行物理降温。

这一夜忙碌下来之后,刘団虽然还处于昏睡状态,但是体温多少已经开始下降了,没有昨晚前半夜时候那么烫了,这就说明药已经开始起效,伤口的感染正在被控制,起码没有继续恶化。

直到第二天天亮之后,营长方㡣再探探刘団的额头,感觉不是那么烫手了,虽然还在发烧,可是体温处于下降状态,他这才放心了下来。

刘団有了这些药物之后,眼下暂时性命是能保得住了,这让营长方㡣才多少安心下来了一些。

不过对于刘団的伤势,特别是肩胛骨和锁骨的骨折,他还是一筹莫展,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他那点急救的手艺,干这个就不行了!范家来的人,给范星辰带来了一些城里的消息,告诉范星辰,说目前范正山正在想方设法的为他洗脱罪名,保住他清白之身,请范星辰后半夜的时候,到江边坐船,让范星辰连夜从这边上船赶往宜昌。

另外城内的军统现在大批的动了起来,很显然是针对营长方㡣的,昨晚的事情闹得真是太大了,军统吃亏太大,真的是动了真怒,连不是姚震星所在的部门的军统特务,也都动了起来,开始加入到了对营长方㡣等人追捕的行列之中。

还有就是范正山那边,还在想办法,想把陈笑给送出城,但是眼下陈笑已经被总医院方面勒令禁足,并且有军统特务公开的盯着陈笑,让范正山现在无法轻易的将陈笑给弄出来。

至于程雁儿那边,范正山托人转告营长方㡣,现在程雁儿藏身于他的好友张朝正家中,现在很安全,根本没人留意到张朝正的家,所以让营长方㡣大可放心,张朝正这个人他非常了解,他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用心的办,程雁儿藏身于他家中,现在完全不必担心。

范星辰把这些事情告知了营长方㡣,并且告诉营长方㡣,他不打算走,他要留下来,在这里帮营长方㡣。

营长方㡣听罢之后,既感动又生气,感动的是范星辰这个人太义气了,完全将他自己的安危置于不顾,为了他营长方㡣,什么都不顾了!这样的情谊,让营长方㡣如何不感动?

营长方㡣听罢之后,眼圈不由得又红了,张了张嘴,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之谢字这个时候,已经不足以表达他对范星辰的感激之情了。

但是想了想之后,他还是露出了怒色,对范星辰说道:“我说你怎么这么傻?

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现在我也没事了,你也该为你自己考虑一下了!现在有伯父帮你洗脱罪名,你为什么要拒绝?

难不成非要让你自己沦落天涯吗?

你要是不走,又让我该如何自处?

别人没机会,也就不提了,你现在有机会,为什么不走?

走吧,算我求你了!有伯父帮你,军统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也不敢拿你怎么样,去宜昌转一圈回来,你还是清白之身!听我的话,走吧!”

范星辰烦躁的说道:“别劝我!我不会走的!起码这个时候我是绝对不会走的!清白不清白,对我来说没啥大不了的!这么多弟兄,都能啥都不顾,我凭什么这个时候走?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把你和程雁儿送走再说!”

营长方㡣听罢之后,一把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对他低声吼道:“你咋听不懂呢?

伯父就你这一个儿子,你们家大业大,要是你成了个被通缉的对象的话,伯父怎么办?

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办?

你忘了以前我对你说的事情了吗?

你只为我想,难道不能为伯父想想吗?

你对我讲义气,我心领了,我感激!但是人不能只讲义气呀?

百善孝为先,你别忘了,还有孝道需要你去尽!伯父和伯母就你这一个儿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跟伯父伯母交代?

伯父和你帮我帮到这种程度,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你难道想要为了你再负疚一生吗?

走吧,这边我会小心的!你不要犯傻好不好?

算我求你了!”

范星辰一脸肃然,摇头道:“你别劝我了!你以前说的,我开始还有些怀疑,但是现在我不再怀疑了!你我还有这么多弟兄,为了抗日,出生入死,血洒疆场,好不容易百战余生,你这前脚刚退役,后脚军统就想要置你于死地,我还真不愿意伺候他们了!我爹妈现在年纪都不算大,春秋正盛,用不着心!等过几年风头过去再说吧!反正你说什么我现在都不会走的!再说了,老刘还躺在这儿,生死未卜,你让我走?

换成你你会走吗?

你要是说你能走的话,那么我就走!要是你觉得你不会走,就也别劝我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凭啥让我做?”

营长方㡣听罢之后,被范星辰堵得直翻白眼,因为范星辰后面的话杀伤力太大,如果这事儿换做是他的话,他肯定也不会为了自己,撂挑子走人,现在营长方㡣拿这句话堵他,真的把他堵得够呛,觉得无力反驳。

看着营长方㡣张口结舌,直翻白眼的样子,范星辰倒是痛快了,嘿嘿笑了起来:“咋了,没话说了吧!没话说就别再劝我,咱得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救老刘!”

营长方㡣翻着白眼说道:“那你怎么跟你爹交代?”

“交代什么?

我已经让人回去告诉我爹,我不会走的,说到天边我都不会这个时候走,要想为我洗脱罪名,现在他应该琢磨琢磨,怎么搬倒姚震星那个坏人!现在事情闹大了,惊动了整个军统,现在仅凭重庆这边的力量,恐怕是不好办了!我让人给我爹捎话,现在不行的话,就请他想办法联系孙军长、廖军长,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是联系一下郑洞国郑司令!我听说郑洞国郑司令,从缅甸回来之后,交卸了远征军副总指挥的差事之后,在昆明休息了一段时间,前段时间被任命为了第三方面军副司令,做汤司令的副手,现在可能也去了南京了!前两天冈村宁次这个老家伙已经代表日军在南京签字,正式宣布驻华日军向我国投降,放下武器了!南京现在已经被廖军长的新六军接管,国府已经光复,重庆政府很快就要搬回南京!军统肯定要在重庆政府搬回南京之前,过去打前站!重庆的军统现在已经开始调动起来了,部分军统人员,已经开始离开重庆奔赴南京,现在军统在重庆的力量已经开始削弱,他们接下来的重点可能会转移到南京那边!连军统的戴老板现在估计都该到了南京了,这边姚震星已经掌控不了局势,眼下如果家父能联络上郑司令、孙军长和廖军长的话,把军统如此行径告知他们,我想接下来他们也都不会坐视不理!要是你能再联络上侄帅何绍周的话,侄帅要是能给何总司令递个话,何总司令再出面说一句,我想军统那边总不能驳了他们这么多人的面子吧!这次这件事,虽然咱们闹得挺大,死伤了不少军统的人,但是这事儿是事出有因,怪不得我们!”

营长方㡣叹了口气,知道今天再劝范星辰是没有任何作用了,于是伸手拍了拍范星辰的肩膀说道:“兄弟,你的情谊我心领了!但是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还有怎么跟伯父解释!”

“谢个屁呀!不是你我爹早就没我这个儿子了!解释什么?

再说了,我留在这儿,我爹才会尽最大力量帮我,要是我走了的话,我真不敢保证,我老爹还能像现在这么紧张!嘿嘿!”

范星辰笑了起来。

营长方㡣一想也是,人都是有私心的,范正山虽然为人正直,但是毕竟是个商贾,做事南面要衡量得失以及利害,现在他之所以这么卖力的帮自己,之前应该主要是范星辰督促的了,而现在范星辰也陪着他落难了,范正山就算是只为了范星辰他这个儿子,也肯定要竭尽全力的帮自己这些人。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那么反过来说,一样是知父莫若子,范星辰之所以不走,估计也是对他老爹有所担心,生怕他一旦离开了这里之后,范正山就会懈怠,考虑问题会从范家的利益和得失方面出发,到时候不肯竭尽全力的帮营长方㡣他们,所以范星辰才会做出坚决不走的决定,估摸着也是防着他老爹。

于是营长方㡣苦笑了一下,怼了范星辰一拳说道:“你这个不孝的家伙,连你爹都算计!”

范星辰摸摸鼻子苦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故事:公主假扮小厮守在暗恋世子身边,两情相悦后却选择假死出逃



本故事已由作者:云沉久,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有情”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前因

镇远将军府红绿相间的琉璃屋檐上,绘着琉璃群兽,栋柱上涂着凉关特有的彩画。

府内竹子新长的枝梢慢慢的伸出了墙外,微风吹来,可以闻到淡淡的清香。

翠竹的影子投映在了书上,一个少年趴在书上睡得死死的,他的眉长入鬓,双眼细长温和,鼻梁秀挺,长的十分俊俏。

他的乌发上束着金色柔软的金丝带,腰间系着半块羊脂白玉。衣服外罩用的是软烟罗金纱,看起来十分昂贵。

春光大好,旁边站着的清秀小厮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抬头看了看窗外,发现老爷来了,急忙推了推江祁璟:“少爷,快醒醒。”

“什么事?”江祁璟擦了擦口水,睡眼朦胧地睁开了眼睛。

小厮使了个眼色,眉毛向上抬了抬。

顺着他的目光,江祁璟不幸抬头看见了自己的老爹。

他有些无奈的拿起了桌上的书,假模假样的读了起来。

镇远大将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儿子:“你呀!你呀!老爹我花这么多钱请这么有名的夫子过来讲课,你就在这里给我睡觉!你赶紧把我聪明伶俐的儿子还给我!”

大将军一个激动,抓住江祁璟的领子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爹啊,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我这不是以前的东西全忘了吗!你得让我慢慢恢复呀。再说我都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了!阿福,拿过来!”江祁璟用手勾了勾,阿福立马把旁边的宣纸拿了过来。

镇远大将军将纸拿起来仔细看了看,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个江字,祁璟两个字不见了!?

“爹,别找了。我就学会了写这一个字,再说我现在这样,能写个江字也不错吧。”江祁璟对着他爹眨了眨眼。

镇远大将军想了半天,努力的让自己心平气和起来,他笑着从袖子里拿了几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在了旁边默默站着的夫子手里。

夫子在一旁本来也困得不行,一看到银票立马来了精神,两眼放光的立马拍着胸脯站得直直的说道:“老爷,放心,老夫日后一定教少爷把后面两个字写会。”

“好好好,我们不急,慢慢来!”老爷忧心的拍着夫子的肩膀,鼓励性地竖着大拇指。

江祁璟看到他爹走了以后,把瘦小的阿福一把勾在了怀里:“喂阿福,今天安排得怎么样?”

“少爷,放心,都打听好了,保证美女如云。”阿福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心中却觉得暗暗有些失落,这个江祁璟不知道为什么,回到京都以后就成了这个样子,泡美女和打架滋事成了他的独特爱好。

一听到美女,夫子摸了摸自己的一撇小胡子。

“少爷啊,老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夫子暗示的看着他。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少爷要去潇洒了!”江祁璟不耐烦地瞄了他一眼。

“能不能带老夫一起去。”夫子一把握住了江祁璟的手。

阿福眯起眼睛在旁边从上而下打量了一下夫子,看不出来啊,这个夫子不仅贪财还好色!

“早说啊——走走走。本公子教你怎么辨别美女。”江祁璟愣了一会,立马会意的握住了他的手。

两个人因为美女这个话题,惺惺相惜了好一会,看的阿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似乎是想起什么,江祁璟终于松了手,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大把银票,笑嘻嘻的放进了阿福的兜里,顺便拍着他的头说道:“既然多一个人,还是多带点银子比较好。”

“好的,少爷。”阿福表面上对着他甜甜的一笑,却在心里默默的白了他一眼,败家子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暗恋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以前在真南族的时候就经常听人说起他,人们都说这个江祁璟是用兵奇才,他爹能封上镇国大将军,都是因为他在一旁充当军师。

阿福心中对他一直都有着仰慕之情,有次她偷偷跑出来,在城楼下远远的看着他在巡查,心就仿佛突然被偷走了一般。

阿福的汉语夫子江师傅知识渊博,是一个在唐国呆了四十年的老书生。

她曾经偷偷地问过夫子,在唐国最受欢迎的男子是什么样子的?

夫子说那就是像江祁璟那样的人吧,他是很多京都女子心目中的如意郎君,能文能武,又热血报国。

唐国皇帝曾经这样评价他:“瞻彼淇奥,绿竹猗猗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镇远大将军之子,庄重轩昂,举止威武大方,是英俊君子,是衷勇之子。”

后来她求了夫子许久,让他带她去见见江祁璟。夫子便带着女扮男装的她去了凉关。

当时江祁璟与夫子讨论着一些她根本听不懂的事情,谈完以后,他温柔的笑着说可以带他们去逛逛城楼,她高兴的跳了起来,可能因为太兴奋,下城楼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脚,江祁璟二话不说的将她背了起来。

阿福脸红地环着他的脖子,想着以后一定要非他不嫁了。

后来她常常趁他巡城的时候去看他,时间一久他似乎也认出了阿福,经常带她去城里的小摊里吃馄饨。

他的话很少,经常都是听阿福讲一些真南族的事情。

有一天他说唐国皇帝要让他回京都,说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量,他可能有一段日子不能陪阿福一起吃馄饨了。

他嘱咐阿福要多吃一点,他说他可没见过真南部的汉子长的像她这么瘦小的。

他还保证他一定会回来的,临行的时候他给了阿福半块羊脂白玉,说是做个纪念。

后来过了很长时间,他真的回来了,夫子却不让阿福出门了。

夫子说最近蛮族和唐国在打仗,再去找他实在是太危险了。

再说真南族最近在闹饥荒,等这阵子过去了再找他也不迟。

阿福郁郁寡欢地等在家里,却等来了联姻。

赞普因为族里粮食不足,逼她嫁给不远处真师族的部落主,那个老头胡子都白地拖到地上了,她不愿意,夫子就帮她逃了出来,夫子说也许江祁璟会帮她,她就绕着小路去了凉关。

阿福突然有些不想回忆起那时的情形了,那时候她到了凉关,没有想象中的热闹气氛,她只看到了满地的血,脚下到处都是尸体,所有的人有死了。

凉关成了一片死城,再也没有了昔日的繁华。

她被吓得腿软,心疯狂地跳动着,可是她没有逃跑,她忍着害怕一具尸体一具尸体地翻找他。

她那时只是想要见他,无论是生是死,她都要见到他!

再后来她终于在地窖里面找到了他,以前躲避夫子来找她的时候,江祁璟就偷偷把她带到这里,两人经常在里面悄悄说着话,总能呆上许久。

他受重伤躺在里面,浑身都是血,身上插着三根长箭,所幸他穿了盔甲,箭头没入的不深,没有造成生命危险。

他的身边是已经断了气的两个护卫。

他呆呆地望着阿福,双目毫无神采,有的,只有无限的空洞,好像被掏走了灵魂一样。他嘴唇下意识地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阿福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阿福背着江祁璟从死人堆里逃了出来,又花钱托人把他们带到了凉州,江祁璟在客栈里面昏迷不醒了几天几夜,高烧不退,好在后来终于挺了过来。

可是他醒来了以后就变成这样了,什么字也不认识了,什么武功也不会了。每天只知道到处勾搭美女,成了京都城里有名纨绔子弟。

大家都在悄悄的说江祁璟其实在那场战争中已经死了,现在这个镇远大将军的儿子是个替身,只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而已。

这些谣言传进了镇国大将军的耳朵里面,他也被弄得心存疑惑起来,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么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阿福也很苦恼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女扮男装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真没发现他一点装的痕迹,他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泡妞追人,和以前真的完完全全不一样了。

她去问过郎中,郎中说这也许是创伤后的某种认知出现了阻碍。

她想了想江祁璟在地窖里的样子,又觉得他真的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了。

所以他无论现在如何无赖,自己都不会放弃他的!

“阿福,你怎么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马上就可以看美女了,你难道不开心吗?”江祁璟兴奋的摇了摇她,想把她摇醒。

阿福收回思绪,用手在脸上用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少爷,其实我很高兴,只是面部表情不发达而已。”

“……”江祁璟瞄了她一眼,一副没救了的表情。

2.落水

赏花大会上,俊男美女在花海中穿梭不止。夫子手里摇着纸扇和江祁璟肩并肩地走着,忽然他笑着指了指远方的一个女子说道:“少爷,你看这个怎么样?”

“不行,太丑了。你看她的腰不够细,肤色不够白。”江祁璟眯着眼睛摇了摇头,似乎对夫子的品味有些失望。

夫子摸了摸胡须,评头论足的说道:“少爷啊,识趣之人看美人,三分容貌有姿态等于六七分,六七分容貌乏姿态等于三四分。老夫觉得这个虽然美貌缺乏一些,但是姿态满分。”

“慢着慢着,你说的意思我不懂。但是你的品味,我要帮你提高提高。看那边那个,丰乳肥臀,又白又嫩,比你看上这个是不是好多了。”江祁璟眼睛发直的看着河对面那个身材曼妙的女子,光想象一下那种手感,就觉得好过瘾啊。

“非也非也,情之所钟,虽丑不嫌。老夫就要刚刚看的这个!”夫子话不多说就冲了出去。走到一半又回头过来,朝阿福拿了几张银票,泡妞本金不能少。

此时的将军府,一片寂静。

“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但令无剪伐,会见拂云长。”镇远将军摸了摸竹子,有些感叹的说道:“这是以前祁璟最喜欢的一首诗,他说他总有一天会如这青竹一样长到天际去的。”

“大将军,少爷总会有好的一天的,您别担心了。”一旁的中郎将低声劝导道。

镇国大将军有些气愤的说道:“凉关那件事情,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蛮族人,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去报仇杀敌,可是在我们背后这些小人,却怎么也杀不完!

如果不是粮草被真南族盗走,军报又被所谓的匪徒给截了,凉关怎么会死那么多人!”

“大将军,真南族那边的人咬死不认粮草是偷的,说是真师族送给他们的。但是据我所知,真师族因为他们公主逃婚的事情,与他们关系其实很不好。

还有我们的人在沿城巡线的时候找到了当时和匪徒对峙的士兵,可他突然莫名其妙地就死了。

依属下看,如今唐国能有这么大权利在沿城巡线上做这件事情的——只有兵部。

兵部侍郎的儿子王允真和真南族因为进贡唐国的事情一直都有联系,他的嫌疑很大。

不过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报仇,更不可能派兵去攻打真南族。”中郎将双手合握在一起,无奈的行了一礼。

“这事不要在祁璟面前提起半个字,王允真我们动不得,他爹是兵部侍郎,他舅舅是当朝宰相。就算真的是他做的,我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我只希望祁璟能够安逸的活着就好了。”镇远将军严肃的皱了皱眉头。

江祁璟此时正拿起食指勾上了那个丰乳肥臀的小美人的下巴。

女子微微抬起头羞涩的看着他,一股说不出来的妩媚之感。

江祁璟色眯眯的看着她,一张嘴悄悄的撅了起来。

粉衣女子欲拒还迎似地扯着他的衣服。

江祁璟咬着嘴唇抓住了她的小手,随后他扭头在阿福耳边偷偷说道:“第一次遇到这么主动的,本少爷是先亲再给钱,还是给完钱再亲。”

阿福吃醋的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江祁璟,她示威似地朝着江祁璟的脸亲了一口:“少爷,何必花这个钱呢,我亲你就不要钱。”

江祁璟僵硬地呆在原地,脸似乎有些微微发红。

粉衣女子用手帕捂住嘴,惊讶的看着江祁璟:“江少爷啊,原来你还有这个癖好!”

“我这是替我家少爷省钱!”阿福瞪着眼睛看着她,江祁璟以前泡美女可从来不亲人的!

江祁璟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有些紧张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少爷啊,绝色啊。”夫子从远处惊喜地跑来,还喘着粗气。

“什么绝色啊?”江祁璟有些尴尬的问道。

“这个绝对是绝色,少爷你肯定喜欢!”夫子连连感叹了好几句。

“真的吗!?”江祁璟一下来了兴趣。

“江少爷,你就这样不管人家啦!”粉衣女子眉目之间有些不开心,她有些撒娇的抱着他的手,都说好掏银票了,怎么能走了呢。

江祁璟将银票拍在了她的手上,顺便还摸了她的腰一把:“乖,少爷现在有点事,拿去随便玩吧,等会少爷来找你。”

夫子屁颠屁颠地拉着江祁璟:“少爷,快走,要不然就挤不进去了。”

阿福在一旁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亲下去。她喜欢他了这么多年,这个便宜怎么也不能让一个陌生人给占了。

她慢慢的跟在他们后面,不爽的看着夫子的背影,这个人到底是用了什么坑蒙拐骗的法子,混到著名教书夫子这个位子的!?

关键是江祁璟一跟他聊天,就能聊到半夜。

这时间都比之前陪自己的时间还长了,果然应了汉语夫子以前教自己的那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走走走!阿福快跟上!”江祁璟回头在人群中寻找着她,有些担心她走丢了。

阿福有些开心的看着江祁璟,看来自己在他心里还是很重要。

穿过拥挤的人群,阿福看见湖水中央的船上站着一个身材窈窕的美女,她身穿白色刺绣的朦胧纱裙,腰间用水蓝色的绸缎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

她面上透露出一种高贵的感觉,肤色白皙细腻,气质不凡,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的千金。

江祁璟勾了勾嘴角,有些轻浮地挑着眉毛:“夫子,这个可以啊!比你刚刚看上的那个强。”

“那还用说,两个人一比,我就立马抛弃了之前那个。”夫子精明的摸了摸胡子,然后眼睛斜瞟着旁边那个拿着剑的男子,悄悄的在江祁璟耳边说道:“少爷,王允真到了。”

江祁璟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神情又变得轻挑起来,看着船上的美女吹起了口哨。

一旁的两个路人有些苦恼地议论着:“这女子刚刚说谁能上的了她的船,她就和谁一起赏月。可惜上去的人都被她身边的高手踢下了船。我看今天怕是没人能够成功了。”

“我看也是,现在哪还有人敢上去。”其中高一点的路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话还没落地,一旁兵部侍郎的儿子王允真拿着剑便跳上了船头。

“好!旁边一片叫好之声。”大家纷纷为他的武艺所折服。

她看了看跳出去的王允真,阳刚之气很足,脸长得棱角分明的,略有几分真南族男子汉的气概。

“感觉他比少爷你帅啊。”阿福从人群中探出头后,又用胳膊肘戳了戳江祁璟,她说这话不过是想故意气气他。

江祁璟将阿福拉到了自己身边,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不想活了吧。你再说一遍?”

“好好好,少爷你最帅。”阿福被他拉的手臂有些生疼,只好服服软。

江祁璟冷冷的笑了笑:“你睁大眼睛看好了,本少爷一定比他先泡到船上的女子。”

“……”

阿福无语的看着他,她的本意真的不是这样啊,谁想让他上船了!

船快行至桥下,大家都纷纷想跳下去,却不够胆子。

王允真和船上的高手打得难舍难分。

江祁璟微微一笑,他拿出了阿福身上所有的银票,轻轻的往上一扔。

银票纷纷落下,就像一场悄无声息的落雪。

阿福噘着嘴可惜的看着这些银票,真是个败家子啊!

夫子被惊讶的合不拢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可惜的抓了抓空中的空气,倒是留给他几张啊。

桥上的人看到了漫天飞舞的银票,都疯了一样的跳下桥去,有的人落入了船上,有些人落入了水里。

船因为被人砸到,开始不稳地晃荡了起来,大部分船上的高手都被晃进了水里,只有那王允真还立在船头。

江祁璟有些不悦的看着他,随后想出了一个锦囊妙计!

“阿福啊,我只好对不起你了。你帮我对付对付那个王允真吧。”江祁璟对着她委屈的叹了一口气。

“你要干什么,少爷?”阿福心中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江祁璟对她甜甜的一笑,然后抱起她就往船上的王允真身上扔去。

阿福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飞在了半空中。

不是吧!!这该死的江祁璟!!!

还没想明白,阿福就感觉撞到了一个男人身上。

王允真本来就站不稳,突然被阿福砸到,两个人瞬间一起掉进了水里。

阿福落入了水中,没想起求救,却第一时间紧张的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绳,她一直把那半块羊脂白玉挂在红绳上,默默的藏在了衣服里面。

江祁璟满意的拍了拍手,终于搞定了。

他朝着夫子眨了眨眼:“听说你略懂一些武功,你用轻功送我下去,事成重重有赏。”

“成交!少爷放心,我这轻功了得,保准送您下去。”夫子喜滋滋的提起江祁璟飞下了船。

可惜落地点似乎有些不对,他直接掉进了水里,江祁璟则半挂在船头。

夫子在水中尴尬的扑腾着。

“……”

江祁璟手脚并用地抓着船,嫌弃的看了看落在水里的夫子,说好的能文能武,京都第一夫子的呢?

“公子,我拉你上来吧。”一双绣着金丝的凤凰履出现在了江祁璟的眼前。

“好—啊!”江祁璟顺着鞋往上看去,女子温婉美丽的面容出现在了面前。

江祁璟喜滋滋的看着她,被她拉上了船。

两个人随后在船中饮酒饮到半夜,江祁璟才微微有些担忧的样子。

“祁璟,你似乎是在担心什么。”白衣女子用痴迷的眼睛看着他,而不是像初见一样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我家阿福不知道救上来没有,她不太会水。”江祁璟笑着看着她。

上官玥抬眸跟着笑了笑,而后缓缓开口道:“祁璟,一个下人而已,你不必太过担心。今日帮你引王允真来的事情本公主已经做到了,现在能谈谈我们的事情了吗。”

“公主,但说无妨。”江祁璟笑嘻嘻的喝了一口酒。

公主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都怪自己太任性了,才会害祁璟忘记了一切,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之前喜欢江祁璟很久了,父皇也准备替她促成这桩婚事。

可是当时正好遇到王允真在追求自己,一边是热情似火的王允真,一边是奉命回到京都以后,对她一直冷冰冰的江祁璟。

他对她所有的回应都只是出于礼貌,他甚至连一个笑容都不愿意给她。

她心里有些不平衡,于是决定为难为难江祁璟,让父皇派他再去西北打仗,也好让他知道苦寒之地和京都的差别。

再说打赢了父皇肯定会给他封官许爵,其实也是为了他好。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他当时带着几千人驻守凉关,本来只是为了跟骚扰百姓的几百蛮族人对阵,却不知道为什么北边的蛮族突然发兵了三万人。

当时江祁璟连夜派人带着军报回京都求救,可是消息都被匪徒给拦截了。等朝廷几个月以后知道战报的消息时,凉关已经被攻破了,除了他所有人都死了。

上官玥有些歉意的看着他:“祁璟,我的心意从来都没有变过。”

“公主,你喜欢我没问题,不过日后我想纳十几二十个小妾,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江祁璟摸着她的小脸,勾起了她的下巴,却被上官玥本能地拒绝了。

两人有些尴尬的不欢而散后,江祁璟慢悠悠的回到将军府门口,他远远就看到了阿福站在了府门口。

抬头看了看已经黑得彻底的天,江祁璟有些感动得看着她,这么晚了还在门口等他回家,真是心地善良的忠仆啊!

“江—祁—璟,你去死!”阿福身上披着棉被,冻得瑟瑟发抖的看着他。

旁边的两个守卫悄悄的遮住了眼睛,只有阿福敢这么跟少爷讲话了,谁让她是少爷的救命恩人呢。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阿福啊,消消气。本少爷今天多亏了你,才干掉了那个王允真。你想要多少银子,咱们好商量哈。”江祁璟走过去小心翼翼拍了拍她的肩,对她赞赏地竖起来了大拇指。

阿福忽然用力的握住他的大拇指,转头反方向用力的掰扯着说道:“少爷啊,你给我惹了大麻烦!王允真的事情能不能帮我解决一下。”

“啊啊啊啊,疼——王允真!?”江祁璟喊到一半,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和王允真发生了什么。

阿福解释完整个事情以后,江祁璟变得更迷惑了,简而言之,就是阿福砸到了他,他和阿福一起在水里挣扎,然后王允真救了阿福。

然后他就死乞白赖地爱上了阿福,还说过段时间他会来求娶阿福。

“可你是个男的啊!”王允真的口味也是很独特啊,男人都喜欢!?江祁璟觉得背后一凉,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男的又怎么样,他就是看上我了!”阿福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放心放心,你要是喜欢他,本少爷会放你走的。”江祁璟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

阿福生气的白了他一眼,用力的踩了他一脚。

“啊!!!疼啊!”江祁璟被她踩得疼死了,怎么会有这么嚣张的下人!?

“我的意思是你给我拒绝他,我不想和他在一起。”阿福踮起脚愤怒的看着他的眼睛。

江祁璟幸灾乐祸的看着她笑了笑:“今早你不还觉得他挺帅吗?”

阿福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计较这个!!

“阿福啊,你承认本少爷帅呢,本少爷就帮你解决这个麻烦。”江祁璟双手托着下巴,有些期待的看着阿福。

“我才不会承认你帅呢。”阿福口是心非地嘟囔着。

“不聊这了,本少爷今天想去屋顶看星星,你陪我一起吧。”江祁璟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突然一把将阿福勾在了怀里。

“你怎么突然想看星星了?”阿福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在他怀里,有时候他不经意的举动,反而是自己离他最近的距离。

江祁璟哭唧唧的看着她:“因为伤心啊,本少爷的魅力在你眼中似乎有所减少啊。”

“……”

最终江祁璟还是死皮赖脸地躺在了阿福的腿上,抬头看着星星。

阿福低头笑着看着他,他白白净净的脸上显得单纯又干净。不说话的时候,真的挺好看的。

就像第一次在城楼上看到他,他握着剑,认真的说着什么。

她的心仿佛被击中了,她什么都听不到了,只剩心跳的声音。

“阿福,发什么呆呢?”江祁璟抬眼笑着看着她的脸,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覆盖在一双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上。

他一笑,阿福的心就突然好像突然停了几秒。

府里的人都说从来没有见过少爷对谁这么好过,也从来没有人能让少爷笑这么多次,阿福可能是少爷的小福星。

可是她不仅仅想做江祁璟的福星,她还有做江祁璟的……

突然收回思绪,阿福的脸微微发红了起来。

江祁璟坐了起来,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他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阿福是不是在担心本少爷会把你送给王允真啊,你放心吧,我不会让那个变态得逞得。再怎么说,你也是个男子汉!”

苏阿福被他说的有些生气:“少爷,我其实喜欢的是男人。”

江祁璟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随后开玩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这个小不点,以后还是得正经讨个媳妇才行。”

“……”

阿福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

3.联姻

过了一月,王允真真的来了,还带来了真南族赞普的信。原来他落水以后看到了阿福的腰牌,就认出了她的身份,她是真南族的公主,真南阿福。

赞普听说阿福逃到唐国以后,就改变了主意。

显然和唐国联姻,要和比北师族联姻更加划算。

近日西北的蛮族更加嚣张了,好几个小部族都被蛮族给吞并了。再不寻求援兵,恐怕真南部就朝不保夕了。

王允真是兵部尚书的儿子,他父亲是大司马兼大将军,掌管唐国军事命脉,如果能够和他联姻也是一件好事,所以赞普接到王允真送过去的消息以后,立马筹划起了这门亲事。

“就你这样的……还是个公主!?”江祁璟瞄了瞄阿福,有没有搞错,她竟然是个女的!

阿福抓着江祁璟的袖子,用力的踩了他一脚。

江祁璟强忍着疼痛,定了定心神,随后开口说道:“既然这样你就把她带走吧。”

夫子正好在一旁喝茶,听到一半一口茶喷了出来,喷了王允真一脸。

“不好意思啊,王公子。”夫子尴尬的擦了擦王允真的脸。

王允真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上前抓住了阿福的手:“我们走。”

“不过啊,本公子想多问一句,你以前不是在追求上官玥公主吗,那你现在能真心对待阿福吗?”江祁璟站了起来,走到了王允真旁边。他俩身高差不多,气质上却截然不同,一个温润俊俏,一个阳刚勇猛。

“娶真南部的公主是为了两国的邦交,我是为了唐国着想。但是我心里喜欢玥公主,是为了私人感情。这两者不冲突。”王允真上前一步,想要带走阿福。

江祁璟站在了阿福身前,替她挡住了王允真:“你其实就是希望得到真南族的支持吧,好让你王家在朝中的势力更加牢固。你这样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阿福,你不能带她走。”

“少爷,你打不过他的。”夫子在旁边小声地提醒道。

王允真听完以后,冷笑着拔出了腰间的剑:“我可是得了赞普的命令,再说你这府里没人能打过我吧。”

“放肆,将军府也是你能乱来的地方吗?”夫子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胆小的躲在江祁璟背后吼道。

王允真一脚踢向了江祁璟的胸口,他被轻易地踢倒在了地上,夫子立马吓得钻回了桌子底下。

王允真抓住了阿福的手想走,却发现脚下被人抱住了。江祁璟倔强地用双手紧紧的抱住了王允真的脚,不让他走。

王允真脸上一副瞧不起的表情看着他,早就听说江祁璟成了个废物,如今一看还真的是废得很彻底。

他抬起脚用力的踩到了江祁璟的背上,不偏不倚正好踩到了他的伤口上。

“啊——”江祁璟疼得直咧嘴,身上有箭伤还没痊愈,上次战场上伤得太重,这次很快旧的伤口便裂开了。

王允真慢慢的蹲了下来,拍了拍江祁璟的脸:“你说说你长一张小白脸的样子给谁看。我也是大将军之子,可是陛下只想着把公主赐给你,却从来没想过我,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怎么,嫉妒我比你帅啊!”江祁璟疼眉毛皱在了一起,额头不停地冒着冷汗。

阿福气愤的看着王允真,他看了看江祁璟的小眼神,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和江祁璟早就商量好了,她用匕首刺伤这个王允真,江祁璟再以此为借口帮她拒婚。

阿福拿出了袖子里的匕首,放在了王允真的脖子上,却被王允真一把抓住了匕首。

他嘲笑的看着阿福,这种小物件,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阿福用力的从他手里抽出了匕首。

王允真不屑的看了看手上被划开的伤口:“这等——”

话还没说完,他便倒在了地上,嘴里流出了黑色的血。

“这匕首上有毒!?”江祁璟吃惊的看着已经死了的王允真,又看了看阿福。

“不可能啊。”阿福有些惊吓的看着王允真的尸体。

夫子从桌子地上钻了出来,用袖子拿起匕首闻了闻:“确实有毒,看来这王允真被毒死了。”

4.设计

全城哗然,兵部尚书之子竟然被一个真南族公主给杀了。

兵部尚书得知此事以后,悲愤不已,立即禀告了陛下,陛下马上下令囚禁了真南国的公主。

碍于江祁璟什么都没做,人证物证俱在,他并没受到处罚。当时他还被王允真打了一顿,很多人都看到了,兵部尚书听从于陛下的安排,还送了一些礼物去赔罪。

将军府内,江祁璟用深邃的眼眸看着屋内这些礼物,眼中带着难以摸透的复杂。这种神情和以往在外人眼中纨绔的形象完全不同。

他的剑眉微皱,薄唇抿了抿,似乎在考虑什么。

“少将军,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先是让王允真在花会上遇到了阿福,让他以为相遇不过是意外。

然后趁他们落水,我偷偷把腰牌放在了他们上岸的地方,让他发现了阿福的身份。

再让那边的细作帮忙献出计谋,让赞普促使王允真上门要人。

趁你们说话之时,我在茶里下了毒,自己先行服了解药,随后喷在了他的脸上。

我捡起匕首闻的时候,顺便在匕首上下了毒。

人人都以为他是被毒匕首给害死的,却不知道是我们的精心策划。”夫子摸着胡子笑了笑,却不似往日那副不稳重的样子。

“凉关失守,我三千将士和百姓失去了性命。每一个将士都是我的手足,每一个百姓都是我的亲人,他们无辜死了这么久,就是在等今日。

王允真为了一己之私,不想让我娶到公主,就动用了手段截断了凉关的军报,又联合真南部一起盗走了本该供应给凉关的军粮,他敢让我的士兵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他就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江祁璟眼角闪烁着凛冽的寒光。

“所有的一切都在您的预料之中,当王允真知道阿福身份以后,就立刻派人去了真南族告知赞普,信上的字迹和当时泄露我们粮草所在的字迹一模一样,这足以证明王允真是死有余辜。”夫子拿出了袖子里的信慢慢的说道。

“陛下那边如何?”江祁璟抬起头,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

“朝廷已经借王允真之死这个理由发兵真南族了,这次下了命令,不投降者格杀勿论,这也算是给其他部落一个警告。不过阿福还在牢里,少爷您准备怎么办?”夫子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江祁璟。

“别告诉她这些东西,我不会让她有危险的。”江祁璟的眼波流转,黑如深潭。

夫子有些担心的说道:“少将军,我有句话必须要跟您说,这次咱们利用了阿福,又出兵攻打了真南族,她怕是会恨您的。”

“嗯。”江祁璟看似毫无波澜的点了点头,拿着卷轴的手却止不住的有些发抖。

阿福被糊里糊涂地关了几夜,又饿又累,几近昏迷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有人抱起了她。

“江祁璟是你吗?”她虚弱的笑了起来,她的脸色极其苍白,纤细的手指软弱无力的垂在空中,以往水灵灵的大眼睛半眯着,失去了以往的神彩:“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黑暗中抱着她的人,身体僵了僵,忽而轻声说道:“阿福,对不起。”

“笨蛋江祁璟,你哪里对不起我了,你都来救我了。”阿福说完后笑着晕了过去。

江祁璟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床边,看到阿福醒了,他有些紧张的探了探她的头。

阿福嘴角露出了小酒窝,高兴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就知道不是我的幻觉,真的是你来救我了!他们是不是查清楚,这毒不是我下的了?”

“嗯”江祁璟艰难的点了点头。

其实他早就知道她是女儿身了。

第一次见她,她在城楼底下看着他,笑着露出了对可爱的小酒窝,他就知道她是谁了。

他早就听江师傅说,真南族有个可爱的小公主,天天追着他的传闻问问题。

江师傅以前是江府的幕僚,后来因为娶了真南族的妻子,就移居关外了。

听说他来驻守凉关,他便时常来探望江祁璟,顺便谈起一些民情风俗。

一来二去的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天真活泼的小公主,他喜欢带着她游览凉城,也喜欢带着她骑马去关外看星星。

回京都的时候,他把羊脂玉佩一分为二,分了一半给她,他默默的把心意寄托在了这块玉佩上面。

回到京都以后,他没有想到皇帝有赐婚的想法,只好全力拒绝。后来圣上动怒,派他出兵凉关,他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又见到阿福了。

可惜战争把一切都毁了,这群在背后暗箭伤人的小人们,害得几千将士没有粮食可吃,直到死也没有等到朝廷的援助。

他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到这些人,他发誓一定要报仇,从查到真相计划准备报仇开始,阿福就不得不成了他复仇的棋子。

“你怎么了?”阿福奇怪的看着他,他好像看起来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阿福,以后你要自己一个人过了。”江祁璟礼貌的看着她,想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比起她以后知道了真相来恨自己,不如让她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阿福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为什么?”

她不想让他离开,他这次要是走了,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毕竟是个女儿家,而且我对你也并没有什么感觉。”江祁璟低头回避着她的眼神。

“你骗人。”阿福有些委屈的拉住了他的衣角。

“放手。”江祁璟回头冷冷的看着她。

“你从来没有凶过我!”阿福哽咽的看着江祁璟,她强忍着不想让泪水流出来。

“我再说一遍,放手,我不喜欢你。”江祁璟此时的眸光里已经不带着半点起伏,冷漠而坚硬的五官透出的一股子寒劲,他直视着她,似乎在告诉阿福,他并没有骗人。

阿福浑身颤抖着,眼帘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只见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她颤抖的手拭去脸上的泪水,但是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止不住:“对,是我傻!是我自作多情地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以为你也会喜欢我。现在才知道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是我不对,是我暗恋错了人。”

“阿福。”江祁璟的神色有所松动,他于心不忍地转身擦了擦阿福脸上的眼泪。

阿福委屈的看着他,他明明是喜欢自己的,为什么不承认。

她突然起身,吻上了江祁璟苍白的唇。江祁璟只是一动不动,脸上不知是冷漠还是惊愕的表情。

她浅浅地吻着他,生疏地吻着他的唇:“这样能不能让你喜欢我呢?”

“傻阿福。”阿福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沉默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5.结局

江府的后院已经被阿福逛遍了。不知道为什么江祁璟一直说外面很危险,不让她出去,可是她的嫌疑不是已经洗清了吗?

直到她见到了公主上官玥,她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官玥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纸:“这是父皇命人下的告示,如今真南族已经投降了,天下人也以为你已经死了。

我想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江祁璟不想让你出去了吧。

因为——你已经是个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了。”

她打量的看着阿福:“我现在算是明白,江祁璟为什么前段时间会变成那个样子。他不过是不想娶我,想金屋藏娇罢了。

你要知道,他娶了我可是一等一的浮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你如今这样,怎么配得上他。

再说他借你的手杀了王允真,又以这件事情为由发兵真南族,对你也真是够狠的了,想来也不是真爱吧。”

阿福的脸白得不成样子,紧闭的双眼满含泪水,以致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样,她紧紧咬着的嘴唇也已渗出一缕血痕。这些时候想不明白的事情终于全都清楚了。

她听了她嘲讽的话,全身止不住地颤栗着,继而慢慢的抬起了头问道:“我父母现在如何?”

“没事,我安排你今晚走,现在回去也许还能见上父母兄长一面。要不然晚了,可就不知道发配到哪里去了。”上官玥抬眸看着她,语气有些丝丝看笑话的样子。

“好。”阿福垂着眼眸不声不响地答应着。

等公主走后,她关上房门后无力的依靠在墙壁上,最终缓缓身子了滑下来。她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脸埋进阴影里肩膀微微颤抖着。

江祁璟晚上回了府中,第一时间就去了阿福的房中。

看到阿福在桌子前面平静地磕着瓜子,他放心的笑了笑:“小馋鬼,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还有馄饨。”

阿福抬头看了看他,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

江祁璟从她后面紧紧的抱住了她,摸了摸她的额头:“阿福,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帮你请郎中。”

阿福转身用力的抱住了他,不想让他离开,过了许久才慢慢抬头说道:“好”。

江祁璟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似乎感受到了她眼神里的不安。

他轻轻的安慰着她:“别怕,我再也不会走了,我会永远陪着你,即使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想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阿福,我爱你,和你爱我的时间一样久。”

阿福笑着点了点头,眼睛里似乎有泪花。

郎中还没到,江府后院就起了一场大火,听说江祁璟疯了一样冲进火场找阿福,被人当场击晕了才抬出来。

公主假扮小厮守在暗恋世子身边,两情相悦后却选择假死出逃

三日后,烈日当空。

夫子摸了摸头上的汗:“少将军,此去凉关这么远的路,您倒是休息一下呀。”

“她在等我。”江祁璟骑着马,他已经不眠不休连夜赶了两天路了,中途跑死了两匹马。

“可是阿福的尸体不都抬出来的吗,您怎么知道她还活着?”夫子好奇的看着江祁璟。

“因为她不会不带那块玉佩的。”江祁璟摸了摸腰间的羊脂玉。

还有她那日在嗑瓜子,形状摆的就是凉关的城楼。

“那要是她不原谅您怎么办?”夫子继续气踹嘘嘘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那你就和我一起跪到她原谅为止。”

江祁璟回头笑了笑,快马加鞭地向前赶去。

“少将军,您变了啊!”夫子哭唧唧地看着他,为什么幕僚也要跟着跪着啊!?(原标题:《一等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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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小说:面对穷凶极恶的特务,远征军营长采用陷阱制敌

于是军统和侦缉队员立即便呼呼啦啦的朝着营长方㡣和程雁儿三人离开的方向狂追了下去,同时从保山过来增援的军统,还建立起电台,立即向保山方面汇报,保山军统负责人听罢之后又惊又怒,随即气急败坏的打电话给驻扎在保山的军方军官,怒不可遏的告诉他们,现在有一群持械暴徒在惠通桥以西,在被他们军统盘查期间,悍然打死打伤了多名军统人员,让军方必须立即派兵协助他们追捕这几个暴徒。

在给军方打电话的时候,这厮故意留了一手,没告诉当地军方的军官到底是谁打死打伤了他们军统的人,把营长方㡣和程雁儿形容成了一群持械凶徒。

而当日这个当地驻军的军官,也是早上刚刚起床不久,还有些迷迷糊糊,听了军统的人在惠通桥被打死打伤多人,也被吓了一跳,毕竟惠通桥一带也是他们的防区,谁这么狠,敢跟军统交手,还一下打死打伤了军统那么多人。

这事儿不是小事儿,虽然军方也不待见军统,但是却也一般情况下不愿意得罪军统,毕竟军统现如今几乎快要一手遮天了,乃是老头子手中的锦衣卫,所以非必要的情况,他们是不愿意得罪军统的。

他一时迷糊,也忘了问是谁打死打伤的军统的人,于是当即表态,愿意配合军统追捕凶犯。

军统的负责人使诈,骗取到了保山当地军方的支持,军方当即便打电话给惠通桥一带守桥的一个连,命令他们立即协助军统方面,追捕凶犯,另外又从保山这边派出了一个营的兵力,赶往惠通桥,协助军统行动。

但是他却没想到,这次军统要追杀的却是营长方㡣,要是他先搞明白军统追杀的是营长方㡣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兴师动众派出这么多兵马,跑去给军统帮忙,听军统使唤的。

保山这个军统负责人在骗过了当地驻军长官之后,暗自窃喜,同时赶紧发报给他的手下,命令他们对军方和警方封锁消息,只告诉他们,是一群持械暴徒打死打伤了他们军统的人,绝不能告诉他们追捕的对象是营长方㡣和程雁儿。

于是一场规模浩大的联合搜捕行动随即在松山一带展开,由于军方受到蒙骗,以至于也派出了大量的部队,投入到了这一次对营长方㡣的追捕之中。

甚至于连当地一些村寨,也接到了军统和军警方面的通知,让当地乡民也严防出现在他们村寨附近的陌生人,一旦发现行动异常的陌生人,要立即向军警示警,协助军警追捕嫌犯。

这一下整个松山周围方圆几十里的人都动了起来,因为这些人之中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次他们要抓的是什么人,军统刻意的将营长方㡣、程雁儿他们三人形容成了十分凶残的匪徒,刻意的让人误以为他们是几个持械贩卖大烟的毒贩子。

营长方㡣对此暂时却一无所知,带着程雁儿和赵二栓立即遁入到了松山之中,开始向着龙陵方向奔去。

这一次营长方㡣真是选错了方向了,因为军统已经预料到,他们准备沿着滇缅公路出境,故此在发现营长方㡣之后,就分派了龙陵方向的军统和侦缉队员封锁了通往龙陵的公路小路。

第二天军统又故技重施,欺骗军方把营长方㡣说成了持械歹徒,不告知军方营长方㡣的身份,导致军方误判,龙陵一带的驻军,也被勒令加入到了围堵营长方㡣的行列之中,动用了大批的人力,形成了一张巨网,对营长方㡣他们展开了兜截。

在被军统发现的最初两天时间里,营长方㡣和赵二栓带着程雁儿,依靠着他们娴熟的丛林战的技艺,先是遁入到松山之中,然后在松山翻山越岭,向着龙陵方向行进。

而他们背后则有大批军统、军警还有部队,尾随他们不断的追击他们,军统还专门调来了一批军犬进山,对营长方㡣和程雁儿他们展开了追踪。

营长方㡣也察觉到了危险,尽量的采用各种方法,甩脱背后军统的追捕,但是对于军犬这种东西,他们却并没有太好的办法,短时间之内他们可以通过穿越水流等方式,暂时迷惑军犬的追踪,可是时间一长,随着军统展开大面积的搜寻之后,往往军犬还是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另外营长方㡣在第三天的时候,途经两处村寨的时候,也发现村寨之中的村民对他们很警惕,而且很不友好,在碰到他们,打过招呼之后,便对他们显得很是警觉,不愿跟他们多交谈,营长方㡣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这次军统动用的人力绝对不会太少,甚至于他们还发现了军方也派出了部队参与了对他们的搜捕行动,在第三天的时候,险些被一小股军方的部队堵住他们的去路。

而且他们途经一些村庄之后不久,就察觉到很快有军统的人追踪了上来,这说明当地的村寨也收到了消息,对他们有所提防了。

为此营长方㡣感到有些疑惑,不知道军方为什么这次也改变了态度,配合军统加入到了对他的围追堵截之中,按理说军方不应该如此对待他和程雁儿的呀!想不通归想不通,现在的情况是有点麻烦,凭着直觉,营长方㡣在带着程雁儿和赵二栓朝着龙陵方向翻山越岭走了两天多之后,感觉到前方有危险,似乎去路已经被封住了。

好在整个滇西几乎都是山,他们在山中跟追兵周旋,暂时还没有被追兵追上,于是营长方㡣合计了一番之后,毅然决然放弃继续向龙陵方向行进,转到向西,朝着腾冲方向走。

现如今他们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么可想而知,军统肯定会在滇缅公路一线上布置下重兵,层层堵截他们,再走龙陵,估计就是朝着枪口上撞了。

营长方㡣回过神还算是及时,当他刚刚带着程雁儿和赵二栓掉头转变方向没多长时间,几支军统和军方部队组成的搜索队就从龙陵方向过来,出现在了他们上午所在的位置。

本来按照营长方㡣的想法,在滇西连绵不绝的山里,军统即便是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想要在这样连绵起伏的山林之中,追上找到他们,也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凭着他和赵二栓的本事,带着程雁儿轻松就能穿透军统的封锁线,所以起初他和赵二栓都真没太当成回事。

但是事情总是有意外,就在他们暴露行踪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当他们向西翻过一座小山,顺着一条沟朝腾冲方向走的时候,运气好像是用光了一般。

就在他们在沟底的小溪旁边稍事休息的时候,忽然间营长方㡣脸色一变,一把将程雁儿按倒在地,对赵二栓叫了一声:“卧倒!”

赵二栓反应也够快的,三个人立即扑倒在地,一颗子弹就飞了过来,打在了他们刚才坐着的地方后面一块石头上。

接着他们才听到了一声枪响传了过来。

营长方㡣暗骂了一声,拉着程雁儿就跑,赵二栓则拔出手枪在后面殿后,三个人立即就朝着溪流旁边的林中跑去。

这时候远处枪声大作了起来,子弹纷纷朝着他们飞了过来,在他们周边嗖嗖作响。

原来营长方㡣和赵二栓、程雁儿三人走到这里的时候,并不知道这条山沟出去,就是滇缅公路,正好一队军统和军队联合组成的搜索队,按照命令,从这条山谷进入到了山中。

他们沿着山谷搜索了一天,走到这里,也正好在小溪上游一带休息,带队的是一个军统特务,趁着休息的时候,这个带队的军统特务闲着也是闲着,爬到了一块大石头上,没事端着望远镜顺着山谷看风景,顺便看看山谷之中有没有营长方㡣的踪迹。

结果好死不死,他正好发现了距离他们大概三四百米外,也正在小溪边休息的营长方㡣,而且正好程雁儿把斗笠摘掉,在小溪边坐下撩着清澈的溪水洗一把脸清爽一下。

这个军统特务在望远镜之中,一下就认出了营长方㡣和程雁儿,这段时间他们都盯着发下来的营长方㡣和程雁儿的照片看腻了,早已把营长方㡣和程雁儿的特征记得烂熟,故此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营长方㡣和程雁儿,至于跟着营长方㡣的赵二栓他倒是不认识,不过这也不妨碍他立即下令开枪。

军统这次下了狠心,给他们的人直接下了死命令,不要活得,只要死的,只要发现,不要试图活捉营长方㡣,因为那么做实在是太危险,一不小心就又会造成他们严重的伤亡,搞不好还可能会导致营长方㡣再次从他们眼皮底下逃脱。

前天的例子就很说明问题,个军统特务,面对营长方㡣的时候,近距离之下连开枪还击的机会都没有,营长方㡣枪就撂翻了他们个人,无一幸免,经过抢救,最后个人死了三个,四个重伤被送回了保山救治,这个教训对军统来说实在是太重了。

所以昆明军统头子直接下令,参与此次围捕营长方㡣的军统,不要试图活捉营长方㡣和程雁儿,只需要发现即可将其就地击毙。

这么一来,这个军统特务在发现营长方㡣和程雁儿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立即把跟着他的手下还有那些当兵的叫起来,端起枪瞄准远处的营长方㡣和程雁儿,争取直接将其击毙。

本来他还打算先派人靠近过去,接近之后再动手,可是观察了一下地形之后,这一段山谷地势平坦,障碍物也不多,他们一动就可能会被营长方㡣发现逃入到山林之中。

而这个时候看起来营长方㡣和程雁儿毫无准备,正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于是他怕营长方㡣跑了,于是便直接下令,在这个距离上,直接开火,试图直接就把营长方㡣和程雁儿给毙了,哪怕是击伤他们,接下来他们也跑不了了。

所以他立即命令手下做射击准备,争取第一枪就把营长方㡣给撂翻。

如果这次是营长方㡣亦或是许舋在这个距离上动手的话,哪怕是特务营之前培养的任何一个狙击手,在这样的距离上,恐怕营长方㡣和程雁儿今天都在劫难逃了。

很可惜这次他们遇上的这些敌人,除了几个军统特务之外,其余的那二十多个当兵的,多是地方部队,枪法真的是好不到哪儿去。

就在他们端起枪瞄准营长方㡣和程雁儿的时候,营长方㡣忽然间心生警兆,一把按倒了程雁儿,同时向赵二栓示警,一个当兵的并不知道他们今天要对付的是谁,看到营长方㡣一动,他就抢先开了枪,结果落在了空出。

看到一枪没有打中营长方㡣和程雁儿,营长方㡣拖着程雁儿还有另一个人便朝着山林逃窜,那个军统特务立即下令集体开火,二十多个人随即便向着飞奔的营长方㡣和程雁儿开始射击了起来。

幸好是距离比较远,这帮人枪倒是打的很热闹,但是想要在这个距离上射杀移动中的营长方㡣和程雁儿他们,着实有点高看他们的射击水平了。

结果一通射击,他们还是未能撂翻营长方㡣和程雁儿,眼睁睁看着营长方㡣拉着程雁儿逃入到了谷底旁边的山林之中。

那个带队的军统特务眼睁睁在望远镜里看着营长方㡣三人跟兔子一样窜入到了林中,气的差点把望远镜给摔了,蹦起来大叫一声:“赶紧追!”

二十多个人都从石头后面跳出来,嗷嗷叫的端起枪就朝着营长方㡣和程雁儿他们追了过去。

营长方㡣也没料到,在这里居然会撞上军统的人,程雁儿也吓得小脸都有点白了,跑的有点气喘吁吁。

三个人进了林子之后,营长方㡣指了一个方向,于是便立即开始在林中朝前跑去,林子里的树枝树叶,不断的抽打在他们身上脸上,让他们感到生疼不已。

“妈的!他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赵二栓拎着枪在后面一边跑一边骂道。

营长方㡣也颇有点恼怒,回了一句:“鬼知道!算咱们运气不好吧!我居然这次没有提前预感到前面有人!这段时间有点松懈了!”

三个人一边跑一边留意后面的动静,这时候他们听到了远处那些追兵哇哇叫的声音,应该是进了林子,并且发现了他们留下的痕迹,开始追了上来。

林子很茂密,到处都是藤蔓茅草,而且还有横竖八伸展的树枝藤条,想要跑快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营长方㡣只能让程雁儿跟在他的身后,拔出狗腿刀在前面劈砍着拦路的藤萝、树枝之类的东西,强行开出一条路供他们通过。

但是他们这么做就被拖慢了速度,后面的追兵沿着他们砍出来的路一路追上来,速度比他们快,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赵二栓拎着手枪对营长方㡣和程雁儿急道:“老大,嫂子!我留下断后,你们先走!”

“笨蛋!断什么后?你不会布置陷阱吗?看着老子在前面忙活,你倒是给他们玩儿阴的呀!”

营长方㡣气的扭头对他骂道。

赵二栓一听,照着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骂道:“该死,忘了!”

说完之后,他马上就在后面忙活了起来,顺手取用身边随手可得的材料,飞快的制造出一个陷阱。

然后营长方㡣在头前一路开道,赵二栓就在后面一路忙活着布置陷阱。

等那些军统特务和当兵的追上来的时候,跑在最前面立功心切的一个特务突然间绊住一根树藤,他倒是被绊了个大马趴,摔了个狗啃屎,可是这时候从他头顶,只听嗡的一声一根树枝就横扫而过,结果他倒是躲过去了,他背后的那个特务却倒了霉了。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走在第二个的那个军统特务脸上结结实实的就被树枝抽中,只把他抽的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

再看这厮真是惨呀,这根树枝结结实实的抽在他的鼻梁上,当场就把他抽的鼻子塌了下去,两管鼻血直窜了出来,疼的他捂着脸是嗷嗷怪叫。

后面跟着的都吓了一跳,赶紧停了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第一个被绊趴下的家伙还一脸懵逼的爬起来问咋了。

后面那个被树枝抽了的家伙疼的涕泪横流,鼻血更是糊的满脸都是,吐字不清的骂道:“都是你害的!你扳着树枝,松手也不说一声,把老子鼻梁骨都抽断了!疼死我了!哎呀……”

头前的那个家伙还一脸的懵逼,辩白道:“我没有呀!我被树藤绊趴下了!哪儿扳什么树枝了?”

后面带队的那个军统这会儿心急如焚,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即骂道:“吵什么吵?赶紧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这些家伙居然没发现刚才是中了陷阱了,于是就又呼呼隆隆的开始朝前猛追,谁知道没追出去多远,头前带路的那个家伙又被绊了一下,这次他多少加了点小心,绊住树藤之后,没有摔倒,但是却没想到地面上弹起了一根砍断的小树,嗡的一声就飞速的从地面上仰了起来。

这家伙朝前一栽,正好用脑瓜子接住这棵从地面上飞速扬起来的断树,只听啪嚓一声,这货哎呀一声也仰面朝天的摔倒在地。

这一下把他给抽的,脑门上当场就见了血了,接着就红肿一片,肉眼可见的一个大包就肿了起来,疼的这厮捂着脑门躺在地上满地打滚,惨叫的跟杀猪一样,脑瓜里面是嗡嗡作响,当时就眼前发黑,差点晕了过去。

连续两次中招,终于引起了后面的人的注意,于是他们赶紧过来检查这颗扬起来的小树,这才发现断了的小树上绑着一根细细的树藤,小树也是被刀估计斩断的,明显这是一个人为设置的陷阱。

于是这些人都被吓到了,看着地上捂着脑袋打滚的那个家伙,他们连忙按住他检查他的伤势,掰开他的手才看到,这家伙的脑门上起了个鸡蛋大的紫包,两只眼都充血了,布满了血丝,这一家伙挨的着实不轻。

那个军统头目看罢之后,又惊又怒,让受伤的两个手下留下,命令其余的人继续追击,但是他不敢让自己的手下再走前面了,而是命令当兵的走前面。

当兵的也不是傻子,谁看不出来这军统的人把他们当炮灰使唤,于是便望向了带他们来的排长,那个排长很尴尬,有心不想让自己手下当炮灰,但是看着那表情阴鸷的军统头目,也不想开罪这个家伙,省的被他事后穿小鞋。

于是他干咳了一声,还是答应了让他手下当兵的走前面,于是队伍这才又一次开始向前追去,不过走在前面的当兵的却不敢再撒丫子狂追了,因为他生怕也中了陷阱,下一个被撂翻的是他,于是他们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果不其然,他们没追出都远,最前面的那个当兵的到底还是中招了,又有一个陷阱被他触发,而且这个陷阱更损,一根棍子从地面弹起,正中他的裤裆。

这家伙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来,闷哼了一声,直接就撒手把枪给扔了,双手捂住了裤裆,痛苦的弯下腰,张着嘴只能一个劲儿的倒吸气,却叫不出声,然后缓缓的一头栽倒在地,蜷缩成了一团,过了好一阵子,才发出了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所有人的头皮都有点发麻,再也不敢朝前追了,那个军统特务的头目见到这个情况,虽然又惊又怒,但是又岂能善罢甘休,他可是知道这次来追捕谁的,虽然他们很清楚营长方㡣是被他们军统给陷害了,但是毕竟他们是军统的人,也是要脸的。

他作为一个小头目,也听闻了这次重庆方面的军统在营长方㡣手下吃了大亏,这营长方㡣把他们军统搞得是灰头土脸,还杀了他们军统很多人。

虽然这事儿最初是他们军统做的不对,但是营长方㡣把他们军统搞得名声扫地,而且还杀了他们军统大量的人员,这件事作为军统内部的人,就不干了,觉得营长方㡣就不值得同情了,他们军统即便有错,可是营长方㡣也下手太黑,所以现在军统的人对营长方㡣可以说已经形成了同仇敌忾的氛围,这也是这段时间他们不遗余力到处围堵营长方㡣,想要弄死营长方㡣的原因。

对于军统所有人来说,他们毕竟是一个团体,他们再怎么不好,可是营长方㡣这么杀他们的人,他们也受不了。

故此这次军统闻风而动,来的军统特务,都憋着一口气,想要抓住营长方㡣,为他们军统一雪前耻。

眼前的情况让这个军统头目很是恼怒,虽然他听说营长方㡣狡诈凶狠,但是毕竟没有跟他交过手,还是无法想象出营长方㡣是怎么个厉害法,可是现在他多多少少的算是体验了一点。

果不其然,营长方㡣确实厉害,在他们这样追击之下,还能腾出手布置陷阱,这才没多远就连续伤了他们三个人,把他们吓得有点裹足不前了。

继续追下去,不用想前面肯定还有陷阱,但是不追他们怎么甘心?这个军统的小头目眼珠一转,忽然间叫到:“另外开路朝前追,不走他们走过的地方!这样就不会中埋伏了!快!”

其余的那些军统和当兵的一听,好像是这个理,他们这一路上都是沿着嫌犯逃走的路在追击,人家在路上设陷阱,他们正好就踩上,只要不走那些凶嫌走过的路,从两边另外开路追赶,这不就不会再中招了吗?于是他们立即就又开始追了下去,不过再也不敢走营长方㡣他们在林中开出的这条路了,而是干脆拎着他们的刺刀充当砍刀,在两边重新开辟路线,向着营长方㡣、程雁儿三人追去。

不过刺刀在山林中开路的效果,比起柴刀可差远了,用着不顺手,而且力量也不足,更不要说跟营长方㡣手中的精钢狗腿刀比了。

虽然他们避开了继续遭遇陷阱的危险,可是却速度也慢了下来,渐渐的就跟营长方㡣三人拉开了距离。

营长方㡣其实这会儿不想跟他们拼命,要不然的话,在这个环境之中,他和赵二栓两个人,完全可以将这二十多个人给杀的精光,让他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营长方㡣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想杀人太多,中国人流的血这些年来已经够多了,即便是军统的人,也不见得都该死,所以能不杀还是不杀的好。

但是刚才的枪声,却传出了很远,这时候在附近正在搜捕营长方㡣和程雁儿的还有两三支搜索队,他们都听到了枪声,先是惊了一下,之后带队的军统特务纷纷锁定了枪声响起的方向,嗷嗷叫着开始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而且顺着山谷出去,在滇缅公路上,这个时候,正好又有一批赶来的部队,刚刚下车,正准备在带队的军统率领下,选择一个方向进入山林中展开搜索,这个时候也隐约听到了山中传出的枪声。

带队的军统立即便命令带来的这支部队,沿着公路展开,设置一条封锁线,并且开始向山中散开,展开了搜捕行动。

如果从空中望下去,这时候营长方㡣周围起码有好几支搜索队,正好将营长方㡣和程雁儿、赵二栓三人包围了起来,向心展开了搜索。

营长方㡣带着程雁儿和赵二栓,却并不知道这个情况,正在向着公路方向继续行进。

在一个小时左右之后,营长方㡣带着程雁儿和赵二栓终于接近了公路,打算越过公路,向着腾冲方向走,可是这个时候,营长方㡣忽然间停了下来,倾听了一番之后,脸色微微一变,对程雁儿和赵二栓说道:“前面有人堵截!我们过不去了!”

程雁儿稍微有些紧张,拉着营长方㡣的胳膊对他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营长方㡣微微皱着眉头,轻轻拍了拍程雁儿的手安慰她道:“别怕,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到你!”

赵二栓持着枪警戒,让营长方㡣考虑一下,营长方㡣闭目冷静了一下之后,睁开眼选了个方向说道:“我们走这边!实在不行,就硬闯过去!”

赵二栓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三个人立即按照营长方㡣选的方向加速行去。

这时候刚才追击他们的那二十多个军统和当兵的已经被他们甩在了背后。

进入一片林子之后,营长方㡣停下来,又感知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带上程雁儿和赵二栓,在林中加速行去。

他们在营长方㡣灵敏的直觉之下,接连躲过了两拨搜捕他们的搜索队,终于来到了公路附近。

可是这个时候,营长方㡣脸色再次微微一变,小声说道:“麻烦了!”

程雁儿赶紧问道:“怎么了?”

“有狗!我们还是被盯住了!”

营长方㡣有些恼怒的说道。

这个时候,程雁儿已经在山中走的出了一身汗,已经感觉有些累了。

营长方㡣也看出程雁儿有些累了,拉着程雁儿道:“你累了吧!但是这会儿不能休息,坚持一下,我们甩掉他们才能休息!辛苦了!”

程雁儿笑了笑说道:“我不累,放心吧,不要担心我!”

虽然在这个时候,程雁儿却还是觉得心里面甜丝丝的,即便是周围都是围追堵截他们的敌人,可是只要在营长方㡣身边,程雁儿还是觉得没那么可怕。

营长方㡣一手拎刀,一手拉着程雁儿,赵二栓在后断后,三个人开始在林中快速的奔行,他们必须要找到一条溪流,才有可能甩脱追踪他们的军犬,要不然的话,在林中被军犬给盯住,想要甩脱它们实在是太难。

但是这次追踪营长方㡣和程雁儿的却并不是什么军犬,而是当地猎户的猎犬,军统在拉网对营长方㡣和程雁儿展开追捕之后,召集了周围一些村寨中的猎户,欺骗这些猎户,说有几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杀害了军人,需要他们的协助。

这些猎户多养的有猎犬,平时帮着他们在林中狩猎,有的猎户家中,甚至养了三四条猎犬,这些猎犬善于追踪猎物,而且十分凶悍,有时候跟着猎户在山中遇上野猪甚至是狗熊,乃至是豹子老虎,为了保护主人,都敢扑上去拼命,在鬼子占领滇西的时候,这些猎户之中,甚至有的猎户带着猎犬和家人躲入山中,在遭到日军搜捕的时候,敢跟鬼子在林中周旋,猎杀过落单的鬼子。

军统毕竟自己拥有的军犬数量很少,区区几只根本不足以在这么大面积的山区追踪搜捕营长方㡣和程雁儿,但是一旦这些猎户被调动起来,可用来追踪的犬只就多了很多了。

而正好附近有一支搜索队之中,就有一个当地请来的猎户,带了三条凶狠的猎犬,这三条猎犬在林中忽然间嗅到了刚刚经过不久的营长方㡣和程雁儿他们三人的气味,于是立即便奋力朝着营长方㡣这边追了过来。

猎户一下就感觉到自己的猎犬发现了目标,于是招呼上了那些军统和当兵的,就朝着营长方㡣追了下来。

营长方㡣心中的危机感越来越强,拉着程雁儿加快速度开始奔跑,但是程雁儿毕竟是个女子,即便是不同一般的女子,可是这些天来连续不断的在山林中奔行,到了今天也已经很疲惫了,程雁儿脚底已经打泡了,可是她却没告诉营长方㡣,强忍着脚底的剧痛,跟着营长方㡣奔跑,但是速度还是越来越慢。

渐渐的他们开始听到背后传来了犬吠声,可是他们还是没有找到一条溪流,赵二栓走着走着,突然间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决绝的神色,对营长方㡣说道:“老大,你带嫂子先走吧!我不走了!”

营长方㡣一惊,立即转身叫到:“胡说,既然你跟我来了,就跟我走到底!容不得你不走!快走!”

赵二栓摇头道:“不行,他们有狗,我们这么走跑不掉!我要先把他们的狗给干掉!”

营长方㡣停下来,过来一把揪住赵二栓怒道:“不许停下来,给我快走!我有办法对付那些狗,你带程雁儿前面先走!我来解决那些狗!”

赵二栓有心想要坚持,但是程雁儿这时候过来一把揪住了赵二栓,俏脸一板说道:“听你老大的!带我先走!不许停下来!”

程雁儿认识赵二栓最早,当初就是营长方㡣和赵二栓救下的她,她也把赵二栓当成兄长一般看待,心知赵二栓此时肯定是抱定了死志,想要留下来替她和营长方㡣挡住追兵。

但是赵二栓能力不如营长方㡣,如果赵二栓留下来的话,那么十有八九是要死在这里了,所以程雁儿也舍不得牺牲赵二栓,过来一把揪住了赵二栓。

而且程雁儿知道,营长方㡣本事大,她对营长方㡣有一种莫名的信心,感觉营长方㡣应该能对付得了那些追踪他们的犬只,所以她才答应让营长方㡣断后,自己和赵二栓先走。

程雁儿知道,自己帮不上太大的忙,这个时候要是留下来,只能给营长方㡣添乱,倒不如和赵二栓先走,这样让营长方㡣少一些羁绊。

赵二栓无奈之下,只得让营长方㡣小心一点,然后带上程雁儿先朝前奔去。

而营长方㡣也不敢拖延,立即在林中一边退一边飞快的接二连三的利用手头可以找到的东西布置了一些专门针对野兽的陷阱,都很隐蔽而且比较小巧简单,最适合对付追踪犬用。

布置完之后,犬吠的声音就距离他很近了,营长方㡣赶紧转身逃走,不多会儿工夫,一个猎户牵着三条猎犬,就嗅着营长方㡣他们的气息追了过来,刚到这里,一只猎犬就碰上了陷阱,后爪突然间被一个细细的树藤套住,嗖的一下就被甩飞了出去。

那头猎犬发出一阵凄厉的狂吠,一下被甩出老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虽然没死,但是却被摔得躺在地上满地打滚,发出了凄厉的惨吠之声。

猎户惊了一下,赶紧给这条猎犬解开套住它后爪的细腾,心疼的要死,为这条猎犬检查伤势,看罢之后多少松了口气,这条猎犬虽然受了伤,但是伤势不算太重,好好的治疗将养一下,还是可以恢复的。

另外两条猎犬这个时候朝着营长方㡣退走的方向狂吠着,很显然是发现了正在退走的营长方㡣,猎户恼怒异常,让一个当兵的帮他照顾受伤的猎犬,然后拖着剩下的两条猎犬,又一次朝着营长方㡣追去。

可是没跑出多远,又有一根树枝从树丛之中横扫而出,一下就抽到了一条猎犬的前腿上,把这个猎犬也抽的一下栽到了地上,来了个标准的狗啃屎。

这条猎犬疼的也是躺在地上一阵狂吠,但是却站不起来了,把这个猎户给气的破口大骂,认为这次算是碰上高手了,这两个陷阱,都布置的极为简单,但是却非常精巧,都被藏在草丛或者树丛之中,猎犬在高速朝前奔跑追踪的时候根本无法发现。

这种陷阱,连这个猎户都不会布置,第一次见到这样精妙的陷阱,不由得把他也吓了一跳。

不过营长方㡣连伤了他两条猎犬,这个猎户怒不可遏,非要替自己的两条猎犬报仇不可,于是带上剩下的最后一条猎犬绕开原来追踪的路线,换了一条路继续展开追踪。

除了两条猎犬中招之外,跟着猎户的军统和当兵的也有人中了招,一个军统特务正朝前走,脚下绊了一下之后,一根带满了刺的树枝一下横扫而出,重重的抽在了他的腿上。

这家伙也惨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再看两条腿,都扎满了棘刺,裤子也被挂烂了,腿上被挂的是血肉模糊,疼的他抱着腿嗷嗷怪叫,还不敢动缠在他腿上的这根带满刺的树枝。

这要是抽到狗的身上,估计当场就能把一条狗给废了,着实看着让人心寒。

几个人围着这倒霉的家伙,为他清除腿上的棘刺,这家伙疼的是鬼哭狼嚎的惨叫连连,好一阵子才把缠在他腿上的这条棘刺树枝给取下来,但是这厮躺在地上也已经是动弹不得了。

这些军统和当兵的都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他们也没想到,这次追捕的这几个“歹徒”

居然还有这种手段,真是杀人于无形呀!所以接下来他们追击的时候,也就加了一些小心,速度放缓了下来一些。

但是那条剩下的猎犬此时对着前方狂吠不已,拖着链子一边狂吠,一边朝着前方猛追。

“歹人就在前面不远,赶紧追呀!别让他跑了!”

猎户大声叫到。

这个时候那条猎犬突然间挣脱了脖子上的链子,狂吠着就朝前冲了出去,猎户一把没拉住,猎犬就消失在了树林之中,这一下猎户急了,背着他的鸟铳就朝前追去。

军统和当兵的听着树林中犬吠由近至远,朝着前方逐渐远去,还有猎户大叫猎犬名字的声音,于是也都只能硬着头皮朝前追去。

营长方㡣设置了一些陷阱之后,立即就开始退走,但是没跑出多远,就听到了背后传来犬吠之声,而且是由远至近,距离他越来越近。

这不是军犬,军犬在追击目标的时候不会这么狂吠,这应该是猎犬,猎犬在追捕猎物的时候,会通过狂吠来为它们自己壮胆,同时也会起到震慑猎物的作用,今天追踪他们的应该是几条猎犬,刚才他设置的陷阱应该是伤到了其中一两条,但是也激怒了剩下的猎犬。

这猎犬的嗅觉灵敏,听觉也非常好,被它给盯上,在林中绝难有逃脱的可能,人速度再快,在林中也快不过猎犬,野猪皮糙肉厚都跑不掉,就不要说靠着两条腿的人了。

营长方㡣一边朝前跑,一边听着背后的动静,猎犬的狂吠声距离他越来越近,而且它极速奔跑时候发出的声音也不小,这要是被他从后面扑上来猛咬一口的话,即便是他方耀辉也受不了。

当他听着猎犬飞速奔来,已经冲到他背后不远的时候,忽然间一咬牙,握紧了手中的狗腿刀,猛然停了下来一转身弓下腰直面那条猎犬。

冲过来的是一条身材中等的杂交犬,黑脸,但是四肢十分有力,奔跑的速度很快,而且看起来也相当凶悍,当看到正在逃跑的“猎物”

突然间停下来,直面它的时候,这条猎犬没有任何犹豫,狂吠一声,在距离营长方㡣还有几米远的距离上,突然间就一跃而起,直朝着营长方㡣的面门就扑了过来。

这是一条非常有经验的猎犬,不但力量大,而且很是凶悍,攻击力极强,看着它张开的血盆大口,这要是被它咬一口的话,估摸着一口就能咬到骨头上,绝对伤的不轻。

这玩意儿别看体型不是很大,但是攻击力却绝对不弱,在猎户从小精心训练之下,这些猎犬很会选择攻击的部位,往往会朝着猎物的脖子下嘴,如果被它咬中了脖子的话,那么一口估计就能把人给咬死。

而且刚才它的同伴受伤,可能也刺激了这条猎犬,使得这条猎犬十分狂躁,扑上来的时候,完全是一副不顾生死要拼命的架势。

营长方㡣虽然不怕狗,但是看到这条猎犬还是心中微微有些发寒,不过他也没有犯怂,今天如果不干掉这条猎犬的话,他和程雁儿、赵二栓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于是他一横心一咬牙,他拼着被这条猎犬咬一口,今天也必须要干掉这条猎犬。

于是他当这条猎犬猛扑上来的同时,也铆足了力气,猛地挥起右手所持的狗腿刀,迎头就朝着那条扑来的猎犬劈了过去。

刀光一闪之下,营长方㡣只觉得手腕猛地一震,接着就听到了那条猎犬一声凄厉的惨吠之声,但是营长方㡣的肩膀还是被这条猎犬咬了一口,猎犬咬住营长方㡣肩膀的时候,已经也被营长方㡣一刀斩中,当场就从营长方㡣肩膀上面翻了过去。

营长方㡣觉得肩膀顿时一股剧痛,但是却来不及检查伤势,转身面对翻过去的那条猎犬,但是转身之后,发现这条猎犬踉跄着站住,身上冒着血,明显也挨了他一刀,正龇牙咧嘴的朝着他狂吠,并且做出了再次扑上来攻击的姿态。

营长方㡣也来气,心道老子没招没惹你,你们却跑去给军统帮忙对付老子,今儿个真是有点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了,看这条猎犬的架势,这是还要跟他拼命,于是营长方㡣骂了一句之后,直接挥舞着刀就扑了上去。

那条猎犬其实这会儿伤的不轻,胸口被营长方㡣重重的斩了一刀,之所以没有倒下,只是凶性强撑着它罢了,当营长方㡣扑上来的时候,这条猎犬还是龇牙咧嘴狂吠着,也又扑向了营长方㡣,不过比起刚才的速度却慢了不少,伤势让它已经使不出力气了。

营长方㡣和这条狗撞到一起之后,先是躲过了咬向他的狗嘴,左手一把就揪住了狗头上的毛,大力朝下一按,便把这条恶犬给按趴在了地上,猎犬不服,在地上拼命挣扎,营长方㡣怒目圆睁,大吼一声:“狗东西,还不去死!”

叫罢之后,他右手就手起刀落,重重的用狗腿刀劈在了这条猎犬的后脖颈上,这一刀下去,咔嚓一声,几乎把整个狗头都斩了下来,正在狂吠挣扎的猎犬,悲鸣一声便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营长方㡣背后传来一声悲愤到极点的怒吼声:“不要……啊!”

营长方㡣顿时感觉到背后那种强烈的杀机,还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于是也没敢怠慢,全身猛地发力,飞一般的朝着一旁猛扑出去,就地一滚。

就在他向着一侧飞扑出去的同时,身后那个追上来的猎户就举起他的鸟铳,朝着营长方㡣开了枪,就听轰的一声枪响,枪口喷出一团火焰,冒出了好大一股子黑烟。

无数铁砂从营长方㡣身后疾飞了过去,险一险就把营长方㡣当场给打成筛子了,这种火铳,是当地猎户常用的土枪,虽然威力不大,但是装了铁砂之后,近距离威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即便使得是黑火药,这要是近距离被轰一枪,绝对也被打成马蜂窝。

营长方㡣虽然躲过了这一枪,但是左臂上还是感觉疼了一下,肯定是左胳膊中了铁砂,他也很是恼怒,他也看出来,这个人应该是个当地的猎户,可是我们无冤无仇,你带着狗帮着军统来抓老子,老子杀了你的狗,你却想要把老子杀了,这也太过分了。

于是他收起狗腿刀,一抬手用手枪对准了那个猎户,大吼道:“你找死!”

不过他还是没有开枪,因为他怎么也下不去手,杀一个平民,哪怕是这个平民刚才试图要杀了他,所以他虽然拿枪对准了这个猎户,但是却还是没有忍心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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