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结密令2电影完整版(公祭日|日军杀掉全部俘虏密令是谁下的?又为何嘱咐阅后销毁?)
集结密令2电影完整版文章列表:
- 1、公祭日|日军杀掉全部俘虏密令是谁下的?又为何嘱咐阅后销毁?
- 2、蝗虫动辄百万只集结飞行,蝗军如何组建的?科学家解开密码
- 3、杨根思:战火淬炼的特级英雄
- 4、无声的功勋 | 九里山的惊天密战
- 5、上党战役胜利,拉开解放战争序幕,英雄57团毙伤1500余敌
公祭日|日军杀掉全部俘虏密令是谁下的?又为何嘱咐阅后销毁?
1937年12月13日,南京城破,血雨腥风。在此后的一个半月时间里,肆无忌惮的日军集体射杀手无寸铁的俘虏、老人、妇女和儿童,砍头、活埋、焚尸、先奸后杀、集体轮奸、抢劫、纵火……所有的暴行不分昼夜地进行,将南京变成了人间地狱。
我们要知道,究竟为什么会发生南京大屠杀?同样是被日军侵占的城市,为什么如此兽行没有发生在北京、天津和上海,而发生在南京?为什么已经为远东军事法庭和南京审判战犯军事法庭认定并依法做出判决的罪行,在77年后,依然为日本的少数右翼分子所抵赖和抹杀?而那些亲身经历南京战事的日本老兵又是怎么说的呢?
我们还想知道,77年的时光,是不是足以弥合幸存者内心深处的伤口?而那些大屠杀的幸存者,是不是已经走出了血腥噩梦?为他们,我们又可以做些什么?
77年后的今天,日本右翼势力仍在否认和遮掩南京大屠杀的暴行,其核心话题是否认南京大屠杀所杀害的中国平民和俘虏有30万人之众。
南京大屠杀的暴行,早就为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所认定。曾任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之中国法官的梅汝璈指出:“远东国际法庭的判决书上写道:‘在日军占领后最初六个星期内,南京及其附近被屠杀的平民和俘虏,总数达二十万以上。’这种估计并不夸张,这由掩埋队及其他团体所埋尸体达十五万五千人的事实就可以证明了”。“远东国际法庭这个估计无疑地又是慎重的、保守的。但是,注意到日军灭迹伎俩的狡黠和多样化,法庭判决书中遂有郑重声明:‘这个数字还没有将被日军所烧毁了的尸体,以及投入到长江或以其他方法处死的人们计算在内。’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而且这个数字仅仅是‘在日军占领后六个星期之内’的。这六个星期虽然是日军杀人如麻的高潮,但是六个星期过后,日军杀人的勾当并没有完全停止”。
对此数字之争,日本老兵曾根一夫有明晰的观点:“一部分日本人对中国和盟国方面提出的人数提出异议并想缩小数字,以图将事件化小,这种心情可以理解,但罪恶不是减少人数就会消除的。”他质问说:“30万人是大屠杀,20万人是中屠杀,5万人是小屠杀,不是可以这么区分的简单的事情。”
村濑守保在下关长江边拍摄的屠杀场景,日军将南京军民屠杀后,又在尸体上浇上汽油加以焚烧,以毁尸灭迹。
如果这不是魔鬼 那还有什么是魔鬼
曾根一夫是当年攻打南京的日本上海派遣军的一名上等兵,先后参加过上海战役和南京攻略战。今天我们说的“南京大屠杀”,当时的曾根一夫们将事件称为“南京残暴事件”。“这不是官方的名称,只是一部分士兵起的称呼。之所以起这样的名称,不仅仅是因为在南京进行了大屠杀,而且在从上海附近出发到抵达南京的路上,发生了抢夺当地居民财物、放火烧民房、强奸妇女等残暴行为。”曾根一夫说。
曾根一夫说,他没有直接参与大屠杀,并非他就是比较特别的好士兵,“是因为我们所到地方的居民已经被其他部队在进攻南京时全部杀死了,一个人影也没有。”南京城里大屠杀的惨状让他震惊:“很多尸体层层叠叠地堆在那里。有时还会碰到无数尸体像山一样堆起来的场景。我因为一直在上海激战,见过很多尸体,所以50、100具尸体的话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但是对于南京附近屠杀后的死尸感到很吃惊。没有语言可以表达,实在要说的话就是‘竟然能杀这么一大批人’。”
是什么让他如此震惊?“是在下关往东走大约四五公里的一个广场,广场的北端是流淌的扬子江。在江岸的广场上进行了大规模的集体屠杀,呈现出了这个世界上的地狱。”
那场屠杀是从那天上午9时左右开始的,日兵押来100人左右的中国人,这些人从十五六岁到六十岁都有。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机枪齐射,但人群的惨叫5分钟就安静下来了。机关枪这么近距离的射击,万分之一的生还可能都没有。这一批结束后,又把差不多同样人数的中国人押过来,先有日兵指挥,让他们搬运倒下的尸体,扔到扬子江里去。搬完之后,又开枪把他们杀了。“就这样长时间连锁式的反复,杀了大量的中国人。”他说。“广场上中国人流的血像水池一样积着。看一下扬子江的水流,可以看到不知有几千具尸体沉沉浮浮地漂流而去。”
回首往事的曾根一夫,也为自己和其他士兵的变化感到恐惧,“进入军队前是善良市民的人,到了前线仅仅100天左右就成了杀人魔王,变得可以进行像南京大屠杀这样的大规模杀戮了。”
他还亲眼目睹了日军犯下的更为残忍的暴行。当时的日本将性病视为“亡国病”,和平时期,士兵得了性病是要和罪犯一样关禁闭的。日军医院将伤病种类分为三等:一等病是战伤和工伤,二等病是非战伤的病,三等病是最恶劣的性病。
患了性病的日兵尝试各种自我治疗的方法,“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流言开始扩散,说活人的脑浆是种特效药。”“最初是把猫狗等杀死,拿出脑浆来服用,但一点效果都没有。过了一阵子,有不负责任的人煽动大家说:‘想想看!用猫狗的脑浆治人的病怎么可能有效果?要治人的病就必须用人的脑浆。”
就在南京附近的汤水镇,曾根一夫亲见三个日兵将一名当地男子夹持进一个废屋,“三个士兵把仰面躺着的中国人围在中间,脑袋凑在一起正在忙活。中国人好像还活着,不停地动着脚,三个士兵好像正在把活人的头盖骨用刀割开。我一时间屏住了呼吸看着屋里的情况,在头盖骨被掀开的那一块,稠糊状的东西正在微微颤动,那就是活人的脑浆。三个士兵用指尖蘸了稠糊状的东西,用舌尖舔着。看到这情景,我觉得我看到了这个世界上的魔鬼……”
曾根一夫证实:“随着进攻逐渐深入,暴行越来越严重。据说在前往中国战场的部分日军部队中,进行过名为‘三光’的作战,意思是杀光、抢光、烧光。”
曾经有日本年轻人听到他说起杀人的事,就会说“战争时期的日本人干了野蛮的事情”。而他则深为忧虑:“战争时期的官兵和现在的人是完全同质的人类。现在的日本因为和平宪法而无法进行战争,但不能断言说它永远不会变。如果发生了战争而侵略他国的话,现在的人也可能做出同样的事情来。”
“进行这种作战的官兵即使平时是很老实的人,也能够面不改色地杀人。这和性格、有无教养是没有关系的。”“之所以会干出这么残暴的事情,可以说是因为战争的疯狂导致的。”这是一位日本老人的意味深长的警告。
南京大屠杀主要集体屠杀地示意图。
侵略战争 大屠杀的罪魁祸首
“对大屠杀为什么发生在南京,中日双方的学者曾进行过认真的探讨。”江苏省社科院历史研究所所长王卫星研究员告诉记者,“不同的学者提出了多种解释。”
有一种观点是“兵力说”。日军在南京进行大屠杀是为了歼灭中国军队的有生力量。守卫南京的中国军队有十余万人,专家估计在南京保卫战中直接牺牲的有一二万人,还有将近八九万的士兵没有来得及撤退到江北,被日军包围在南京城中。这些士兵虽然脱下了军装,放下了武器,逃进了安全区和民宅,但他们依然是日军进南京城后“扫荡”和大屠杀最直接的“军事目标”。日军上海派遣军第十六师团师团长、陆军中将中岛今朝吾在南京城破当天的日记里写道:“基本上不实行俘虏政策,决定采取全部彻底消灭的方针。但由于是以1000人、5000人、10000人计的群体,连武装都不能及时解除。……他们现在对我军是安全的。虽然安全,但一旦发生骚乱,将难以处理。”“事后得知,仅佐佐木部队就处理掉15000人,守备太平门的一名中队长处理了约1300人。在仙鹤门附近集结的约有七八千人。”
日军原本就希望在南京打一场歼灭战,将中国军队的精锐部队一举围歼于南京城下。眼看这一目标因中国军队的顽强抵抗和先行撤离而没有实现,于是日军必须将被围在城中的抗日官兵斩尽杀绝。中岛今朝吾日记中“基本上不实行俘虏政策,决定采取全部彻底消灭的方针”一句,说明日军屠杀我俘虏和平民,完全是自上而下的有组织行为,绝不是少数日兵的擅自行动。城中的中国士兵最后绝大部分落入了日军魔爪,被集体屠杀。
但如果只是为了杀死中国士兵,为什么日军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呢?
有一种解释为“给养说”。日军自己部队的给养也供不应求,所以没有多余的粮食来给八九万名中国俘虏吃,因此选择屠杀,以减轻给养不足的压力。
有一种观点为“报复说”。上海师大人文与传播学院教授苏智良认为,日军1931年侵占我东三省、1937年在华北侵占我北平和天津,均未曾遭遇中国军队如此大规模的顽强抵抗。“八一三”淞沪大战,70万中国军队与30万日军激战3个月,日军被迫先后9次增兵,之前“两个月就可以灭亡中国”的妄想被彻底打破。“淞沪大战虽以中国军队撤退结局,但日军伤亡人数也达4万左右。日军战史承认淞沪大战是日军自1904年日俄战争以来损失最为惨重的一场战役,这让日军当局大为意外和恼怒。由于日军师团多以同一家乡的兵源编组,因此士兵之间多有家人亲友关系,叔侄兵、父子兵并非鲜见。而同宗同乡同学战友的伤亡,也更易激起日军士兵的报复心理。”
还有一种解释为“武士道”说。日本的“武士道精神”在二战中确实为军国主义所利用,但同样为“武士道精神”所蛊惑,大屠杀为什么没有发生在上海等大城市呢?
江苏省社科院历史研究所所长王卫星认为,南京大屠杀的发生是多因共同作用的结果,绝不是单一原因。“歼灭说”、“给养说”、“报复说”、“武士道说”都是大屠杀发生的原因之一,可能具体到某一个日兵的身上影响因子各有大小。但关键是日军高层施行了“基本上不实行俘虏政策,决定采取全部彻底消灭的方针”。而“不实行俘虏政策”的根本目的,就是日军当局妄图通过最酷烈的暴行,来瓦解中国军民的抗战意志,以达成其在中国战场上“速战速决”的战略目标。淞沪之战,他们没有达成“速战速决”的目的;如果南京之战,他们还达不成这个目标,就会陷入看不到胜利希望也无法承受的“长期战争”中去。
正是为了以歇斯底里的暴行摧毁中国军民的抗战意志,日军在侵占南京前,反复要求留在南京的西籍人士撤离。1937年12月8日,日本驻上海总领事冈本季正在一份致挪威总领事等人的函件中,宣称所有撤入南京“所谓的安全区”的人是“自甘冒险”,并再次要求在南京的外籍人士离开南京。这是因为日军指挥官们内心深处知道他们的暴行将严重践踏国际法准则及人类的基本道义,为世人所不齿。当初日军占领上海,因生活在上海租界的英美人士较多,日军唯恐其罪行暴露在世界人民面前而不得不在上海有所收敛。
日军侵占南京后,日本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朝香宫鸠彦曾签署了一道嘱“阅后销毁”的机密命令,要所属部队“杀掉全部俘虏”。第6师团师团长谷寿夫更是向士兵宣布“解除军纪三天”,为日军所有杀人、强奸、抢劫和纵火的罪行开放了“绿灯”。这些日本的高级军官都是南京大屠杀的主犯,而当时策划发动侵华战争的日本天皇、日本内阁和日本大本营更是南京大屠杀的罪魁祸首。
日本战犯松井石根(左二)被带入远东国际军事法庭。
幸存的老人 能让我握住您的手吗
二战胜利后,松井石根被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判处绞刑。日本战犯谷寿夫于1947年4月26日被南京军事法庭在雨花台执行枪决。罪恶昭著的南京“百人斩”战犯向井敏明、野田毅也于1948年1月28日被处决,但朝香宫鸠彦等不少战犯仍逃脱了惩罚。
尽管时光已流逝了77年,但南京大屠杀留给幸存者的创痛,仍在继续。
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张连红的研究表明,岁月荏苒,南京大屠杀的幸存者越来越少,现有幸存者为千人左右。
根据《南京市政府关于分发本市生死统计表训令》(1937年11月26日),在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之前的1937年6月,南京人口达到1015450人,其中城区人口数为853781人,乡区人口为161669人。“八一三”事变爆发后,特别是在8月15日,日机对南京进行首次空袭之后,南京市民开始大规模向外地迁移逃难,南京人口总数急剧下降。在日军攻占南京之前,南京市人口在53.5万到63.5万之间。而到1938年3月底,即在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之后,不包括郊区的南京城里约有23.5万余人侥幸生存下来。金陵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史密斯在该月曾做过一次社会调查,发现幸存下来的人员年龄结构中,15岁以下者约占总数的32%。也就是说,在不考虑任何生老病死的情况下,生活到现在且经历过南京大屠杀的人数,其年龄在69岁到84岁之间的人最多7万人。当然,由于各种因素导致死亡后,经历过南京大屠杀的幸存者不可能还有7万人。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南京曾组织部分人员进行南京大屠杀幸存者的调查,据称当时仍健在者为1700余人。1997年南京市教育局、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等部门组织万名中学生进行调查,称经历过南京大屠杀的幸存者尚有2630余人。
日本战犯谷寿夫(右一)在南京接受中国军事法庭的审判。
张连红教授指出,南京大屠杀幸存者的精神创伤一直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他们不同程度地患有“幸存者综合症”,却很少得到有针对性的社会治疗,许多幸存者至今未能摆脱过去的阴影,他们经常为恶梦惊醒,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精神疾病的表征越来越明显,就是慢性焦虑症、惧怕再受迫害、抑郁、不断做噩梦、植物神经功能紊乱、快感缺乏症(不能体验快乐)、孤独症、疲劳症、臆想症、精神不集中、易怒、对世界充满敌意和不信任。归纳起来,幸存者的精神创伤下列3种类型较为典型:精神分裂型、自我封闭型、神经质型。
精神分裂型。有位老人可谓是精神分裂型的典型案例。1937年6月,她和父亲张慰曾等全家由北京迁到南京。12月13日,她同父亲行至湖南路口时,被日军遇见,日兵用刺刀戳她父亲的胸部,又用枪托砸她父亲的头部,她父亲倒地后脑浆外溢。张玉英后来逃到金女大难民所,金女大难民所负责人魏特琳(中文名“华群”,当时难民都称她为“华小姐”)收容了她,并帮助她上学,华小姐于是成了她的亲人。到了晚年,她日益思念华小姐,将华小姐的照片挂在家中,每天给华小姐请安磕头。后来,她精神完全分裂,整天到大街上去捡垃圾度日,一室一厅家里几乎全部被垃圾塞满。她的退休工资足以生活,显然她捡垃圾的目的并不为了去换钱,而是大屠杀期间及其之后物质生活极度匮乏的经历对她晚年在心理上的刺激所致。
自我封闭型。这类幸存者通常不愿意将自己的苦难经历告诉他人,甚至包括他(她)们的亲人,他(她)们在心中祈求这种恶梦一样的过去再也不要停留在自己的记忆之中,并不愿别人触及这一伤痛的神经。有位幸存者性格内向,很少讲话。她从未公开跟任何人谈过她在12岁时遭到日军强奸的伤心往事,这次强暴事件导致她长大后三次嫁人均因不能生育而离婚。她对“脏”也特别敏感,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她的这段血泪经历,就连她女儿也不知道。
神经质型。下关一位幸存者,在她讲述了大屠杀经历之后,再三叮嘱千万不要给她拍照,因为她担心日本人会来报复她,这是很典型的神经质型幸存者的案例。绝大多数幸存者在接受访问前普遍会感到心情紧张、焦躁不安,访谈时会情绪激动,访谈后会很长时间不能平静,甚至会出现连续几天失眠。
从表面上看,大部分幸存者同普通老人并无区别,人们很少能有机会或很难去体会或感受他(她)们的内心世界。更何况,由于缺少临床医学专家对幸存者精神疾病治疗的研究,人们就更难了解幸存者精神创伤的各个层面。
如今,这些幸存者都已垂垂老矣。要不是这个国家公祭日,有些年轻人也许觉得七十多年前的抗日战争已太过遥远,遥远到只存在于电视台播出的“抗战神剧”里。他也许没有想到,其实在离他家并不远的巷子里,就住着几位依然陷于大屠杀暴行阴影的耄耋老人。
在国家公祭日,您能轻轻地敲开他或她家的门扉,在这位老人家的身边慢慢坐下来,静静地握住他或她的手吗?
作者:郑蔚
编辑:赵征南
蝗虫动辄百万只集结飞行,蝗军如何组建的?科学家解开密码
我们都知道三大农业自然灾害是水灾、旱灾和蝗灾,作为一种昆虫,其给农业生产造成的灾害能与水灾和旱灾并列,不得不说蝗虫的确很可怕!
蝗虫这种昆虫大家也都见过,长不过两寸,重不过10克,然而它们繁殖数量惊人,为了食物可以到处迁徙,可以聚集成百万只以上的大群体,形成庞大的“蝗虫军团”,一起飞行时遮天蔽日,宛如乌云横扫天空,那么这些“蝗军”是如何集结到一起?组成如此之大的规模到处迁移的呢?
对于蝗虫为什么会集合在一起飞行?生物学家们一直非常好奇,前不久,媒体报道称中国农业大学的研究者成功地破译了“蝗军”的“集合密令”,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集合命令与其排泄物有关。
早在2005年时,农业大学的研究者们就发现蝗虫的排泄物和他们的集合命令有关,研究专家把东亚飞蝗(我国最常见的蝗虫)作为研究和实验对象,进行了“集合密令”的破译工作,发现它们之所以要纠集到一起,并不只是为了找吃的,更重要的目的是执行之间要发生交配和繁殖行为,也可以说它们是为了物种的延续才集结在一起的。
但是农业大学的专家们却并没有在这种蝗虫的身体上发现集合信息发射的器官,即便是它们的触角也不是,蝗虫并不依靠触角来传递信息,而它们飞行时翅膀的震动也不代表什么,后来,专家们从蝗虫的粪便中发现了秘密。
蝗虫可以发出性信息素,触角上也有专门接收性信息素的器官,但是它的性信息素却并不是聚集信息素,而是交配意愿的传达和接受,这一度让专家们十分困惑,后来专家们把蝗虫的粪便用水稀释后再过滤处理,发现其释放的化学气味可以引起蝗虫的聚集活动,同时专家们也在蝗虫的触角中找到了一根接收聚集信息素的器官,并在今年以实验证明了两者之间的关系。
这一小小的发现,或许在农业上具有重大的实用价值,当某地出现蝗灾的时候,或许可以使用这种方法让蝗虫聚集到某个地方,然后将其一网打尽。
蝗虫也是一种美味,虽然是一种农业灾害性昆虫,但是在我国据说“三只蝗虫都不敢一起飞”,生怕被吃货们给撸了串,所以大规模的“蝗虫军团”并不多见,这是由于近几十年来我国农业生产实行精细化管理,也没有多余的河滩荒地共蝗虫大军形成,所以蝗虫在我国很难形成规模,前两年在山东潍坊一带曾爆发蝗灾,然而吃货们还没有赶到就被消灭了,其实也是由于其规模较小的缘故,当地农业部门进行农药喷洒,很快就将蝗虫消灭掉了。
不过今年的5月份曾有一股蝗虫大军在非洲形成,它们一路向东蔓延,横扫了北非的索马里高原,埃及尼罗河流域,以及沙特阿拉伯伊朗高原,巴基斯坦,一直到达印度西部和南方的几个邦,转战数千公里,都没有有效消灭它们,可见蝗虫的繁殖力、生命力与环境适应力有多么的强大,也难怪它能与水灾旱灾并称为三大农业灾害了。
(此处已添加圈子卡片,请到今日头条客户端查看)杨根思:战火淬炼的特级英雄
人民网-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70年前的朝鲜战场上,杨根思怀抱炸药包纵身跃入敌群的情景,成为一个时代的红色经典永远定格在人们的记忆中。英雄壮举并非偶然。杨根思靠自身过硬的素质和胆识,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经历了300余次炮火洗礼,屡建奇功,成为新中国第一位特等功臣和特级战斗英雄。杨根思的英雄之路是一条战火淬炼之路。
从“战斗模范”到“战斗英雄”
杨根思,本名羊庚玺,1922年出生于江苏泰兴县羊货郎店一贫苦农民家庭。8岁那年,父亲羊德堂累死在晒谷场的麦垛旁,几天后,体弱多病的母亲积郁而死。为了生存,童年的羊庚玺给地主家当过“牛倌”;与哥哥一起,在上海林记地毯厂做过苦工。1941年地毯厂倒闭,兄弟俩回到家乡。哥哥因在打工时身体备受摧残,回乡不久在贫病交加中凄然离世。饱受生活磨难的杨根思对这个人吃人的社会深恶痛绝,心里渴望得到翻身解放。
此时,经过黄桥决战,广大贫苦百姓心向共产党,以黄桥为中心的抗日根据地建设如火如荼。新四军和地方武装在敌后进行反“扫荡”作战,重挫日伪军锐气。泰兴各区乡都建立了游击队和基干民兵大队。羊货郎店离泰兴城不远,盘踞在泰兴城里的伪军经常下乡骚扰,四处抢粮。满怀对革命的热情和向往,羊庚玺参加了五官乡基干民兵队。当上民兵的羊庚玺展示出善战的天赋:站岗放哨,他总能将来敌情况摸得清清楚楚;破拆日伪交通线,瘦弱的他身手敏捷,总是能快速完成割电线、扒公路、锯电杆的任务;在打击日伪的战斗中,几次交手,下乡的伪军特别惧怕这个身背大刀,怀揣手榴弹的基干民兵。
1944年3月,苏中新四军在抗日根据地扩军,羊庚玺以五官乡基干民兵的身份加入了新四军。新兵登记时,部队工作人员将羊庚玺误写成杨根思。在宝应夏家集,新兵杨根思被分配至新四军一师一旅一团一营三连三排九班。从此,新四军战士杨根思开始跟随大部队征战南北。
初入新四军,杨根思就以执着坚韧的钉子精神,勤学苦练战斗技能。为提高投弹准确率,他将教练手榴弹整天带在身边,一有空闲就投入练习,即便手臂练肿双腿练瘸也咬牙坚持。在转战苏中抗击日伪的战斗中,杨根思逐渐成长为一名勇猛善战的战斗员。
1944年12月,为扩大江南解放区,苏中新四军主力渡江南下,发展苏浙皖边区,并于1945年1月成立苏浙军区。杨根思随部队编入苏浙军区第四纵队十支队。进军浙西敌后的苏浙军区遭到国民党顽固派的多次进攻。5月,国民党军第三战区副司令上官云相指挥约10个师的兵力,大举进攻驻扎在天目山地区的新四军。由于敌我兵力悬殊,苏浙军区避敌锋芒,诱敌深入,向安徽广德方向后撤。顽军急于求成,分兵冒进,我军决定各个歼灭敌人。
6月19日杨根思随部队投入痛歼顽军五十二师的战斗。为保证分割围歼战斗的胜利,当夜,杨根思所在的一营三连三排九班受命作前卫,冒着毛毛细雨,披着漆黑的夜幕,从孝丰城北出发,从敌人中间穿插25华里,直插桃花山。当他们行进到桃花山下的敌军驻地前沿,杨根思奋勇当先,用两枚手榴弹炸掉敌人重机枪扼守的哨口。岗哨后的敌兵闻声扔出一排榴弹,杨根思就地伏倒,榴弹炸过后,接着往前冲,就这样,经过三次冲锋,杨根思和战友们夺取了敌人的前沿阵地。
这时,前方小山包上的一间大房子里,敌人的两挺重机枪拼命向三连扫射。匍匐在地的战士们无法前进。杨根思握着两颗手榴弹,在轻机枪掩护下冲向大房子。只听 “轰轰”两声巨响,火光中敌人的重机枪哑了。战士们迅速占领小山头,直插桃花山,为部队开辟了进攻的道路。经近4小时激战,20日晨,顽军五十二师被新四军全歼。
6月24日,浙西自卫反击战以歼敌2万多人的辉煌战绩胜利结束。战后,杨根思首次获得团 “战斗模范”称号。
抗战胜利后,为争取和平, 1945年10月,江南新四军奉命撤离江南,北上山东。11月,杨根思被批准加入中国共产党。1946年1月,到达山东兖州地区的新四军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大练兵运动。杨根思被师部送去八师学习爆破技术。通过勤学苦练,反复揣摩,杨根思很快掌握了爆破技术,成为一名爆破能手。
由于日本投降后,国民党密令驻泰安的日本“至锐”旅团到济南缴械受降,泰安城由伪军接管。为拔除山东解放区内残余伪军据点,1946年6月,新四军发起攻打泰安的战斗。
战斗打响后,新四军很快占领了敌前沿阵地,伪军退守西关制高点天主教堂房顶,以机关枪封锁房前的开阔地。在敌人火力被我军轻重机枪、六○炮压下的瞬间,杨根思穿着装有手榴弹的“背弹衣”,飞速穿过开阔地,冲到敌人的屋檐下。班长吴春林带领战士紧跟着冲过去,用十字镐砍砸紧闭的大门。这时,屋顶上的伪军扔下一大串手榴弹,我军战士死伤多人。杨根思见状,立即冲到开阔地,连甩18颗手榴弹。战士们趁势砸开了门,冲了进去。但是天主教堂里的伪军依然负隅顽抗。敌人疯狂倾泻的子弹击中了杨根思的脸部,瞬间满脸是血。双眼皆被包扎的杨根思仍坚持阵地。凭着过硬本领,在班长的指挥下,蒙着眼睛的杨根思扔出的两颗手榴弹都精确命中目标。战后,杨根思首获团“战斗英雄”称号。
“爆破大王”显神威
1946年夏,国民党反动派发动全面内战。10月,鲁南峄县、枣庄、郭里集相继被敌人占领。
10月13日,杨根思跟随部队冒雨进攻郭里集敌据点。他所在的九班承担“为后续部队打开通路”的战斗任务。入夜后,部队在秋雨霏霏中进发到接近郭里集敌人的前沿阵地。我军的行动被敌人发现,敌碉堡里喷射出条条火舌,封锁住前进的道路。偷袭不成,只能强攻。这次解放军首次使用一种新式炸弹:拉雷。其头部滚圆,尾插木柄,形状似一颗巨型手榴弹,重达24斤,威力巨大。担任首爆任务的杨根思在机枪火力掩护下,先后两次在敌碉堡前放置拉雷,但由于导火索受潮都未能起爆。
第三次,杨根思将拉雷用衣服包好,外用一顶斗笠遮住。敌人凶猛的火力使他无法前进。杨根思心生一计,迅速抛出斗笠,趁敌人射击斗笠的刹那,飞冲到敌堡下。
为了发挥前两颗拉雷的威力,他把第三颗拉雷放在最下面,前两个放在上面,摆成个倒“品”字形,然后猛拉导火索。只听一声巨响,敌堡被炸掉大半截。后续部队迅速冲进郭里集。
战斗结束后,在团庆功授奖大会上,杨根思被誉为“爆破大王”。
1947年1月,鲁南战役胜利在望。临(沂)枣(庄)线重镇齐村的国民党军驻军仍在负隅顽抗。齐村守敌为国民党整编第五十一师一一三旅旅部率三三七团两个营和一个辎重营、一个山炮连。为死守齐村,构筑了由鹿砦、战壕、围墙、碉堡、暗堡等组成的层层工事。在已被我军包围5天的情况下,敌旅长李玉堂仍企图依附工事固守待援。
13日晚,已是九班副班长的杨根思随部队进攻齐村守敌。
战斗打响后,首先要攻克敌旅部据点外围的碉堡群。面对敌人密集火力的封锁,杨根思和战友连接绑腿布将两大包炸药绑在木板上,他只身穿过敌人的火力后再利用木板把炸药包拖上去。杨根思带着炸药包摸到敌碉堡门口,被敌人发现。他眼疾手快,侧身一把拨开正准备向他射击的枪,向碉堡里连续塞进一颗手榴弹、一包炸药,第一个碉堡瞬间被炸。随即,他又以迅雷之势,用另一包炸药炸掉敌人的第二座碉堡。国民党守军碉堡群的连续爆破,保证了我军后续部队的进攻。
失去外围工事的国民党残部龟缩到旅部核心据点。敌旅部据点有一座圆形大碉堡,旁边3个小暗堡,圆形大碉堡东北面则是一座四方形大碉堡。杨根思领受爆破四方形大碉堡的任务。他和副手抱着炸药包,利用汽车、大炮做掩护,正准备翻越断墙把炸药包传送上去,敌人突然从大小碉堡三面火力交叉,封锁住前面的开阔地。退回战壕的杨根思心急如焚。副团长得知情况后命令他先炸掉四方碉堡。
杨根思抱着炸药包奔到四方形大碉堡前,只听得碉堡里敌人正吵嚷着要投降。他当机立断,跳入交通壕,一脚踢开碉堡门,大喝一声:“缴枪不杀!”说着,将炸药包往左臂弯里一夹,右手抓住弦线,做出拉弦的姿势。碉堡里一个排的敌人,看到从天而降的杨根思顿时被震慑住,乖乖做了俘虏。
齐村战斗,杨根思为保障部队迅速全歼齐村守敌立下大功,并创下单人俘获敌人最多的纪录,战后被授予“华东一级战斗英雄”荣誉称号。
1948年9月,担任三排副排长的杨根思在纵队教导团学习,因成绩优异,被调往旅司令部参谋处工作。11月淮海战役打响。12月13日,勇猛善战的杨根思回到三连担任三排排长。15日黄昏,杨根思所在团队奉命攻击夏砦之敌。杨根思奉命率一个加强排机智地摧毁夏砦国民党守军一组暗堡群,歼敌一个排,获“华东三级人民英雄”称号。
此后,杨根思又参加渡江战役和上海战役,立下新的战功,被提升为三连副连长。1949年5月,杨根思参加全军首届英模大会,被评为“一级战斗英雄”,同时,被提拔为连长。
杨根思南征北战,屡立战功,为新中国的解放做出了突出贡献,1950年9月评为“全国战斗英雄”,由上海到北京光荣出席全国战斗英雄和劳动模范代表大会,受到了毛泽东主席和朱德总司令接见,并于10月1日登上天安门观礼台,参加新中国成立一周年典礼。
勇士辉煌化金星
1950年6月,朝鲜内战爆发,美国政府纠集“联合国军”进行武装干涉,并派遣海军第七舰队侵入中国台湾海峡。10月初,侵略军悍然越过“三八线”,并把战火烧到中国边境。中共中央反复权衡,在10月上旬做出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历史性决策。
当杨根思在北京参加完英模会议,他所在部队作为入朝先头部队已从上海北上到达山东兖州一带。得知消息后,杨根思直接购买去兖州的车票,赶上准备赴朝作战的大部队。1950年11月7日,杨根思所在部队奉命入朝参战,杨根思任志愿军第二十军第五十八师第一七二团第三连连长。
11月24日,“联合国军”发起旨在圣诞节结束朝鲜战争的总攻势。为粉碎敌人的狂妄野心,中朝人民军队于11月25日起发起第二次战役,从东西两线同时向敌人发起进攻。志愿军第九兵团在东线发起对长津湖地区的美军陆战第一师、步兵第七师的分割围歼战。杨根思所在五十八师奉命开往东线长津湖地区,负责包围和歼灭驻扎在下碣隅里的美陆战一师部分部队。
11月22日接到命令后,部队立即向东线长津湖地区进发。掌握制空权的美军对行进中的志愿军队伍跟踪轰炸。为减少伤亡,部队白天躲进山沟,到夜晚再出发。当时更艰难的是朝鲜北部遇上50年不遇的严冬,10月底普降大雪,到11月气温骤降到零下三十摄氏度。志愿军战士仓促入朝,仍头戴大沿帽,身着薄棉衣,脚穿胶底鞋。在冰天雪地里,冻伤的战士双手肿如馒头,冻裂的双耳结上厚厚的血痂……非战斗减员的情况比较严重。杨根思指导连队的战士用各种方式御寒,如用毛巾捂住大盖帽,用玉米壳做鞋垫或包脚等。他还动员大家用雪“擦脸”“擦手”,进行山地进攻训练,休息时大家围拢着互相取暖……在杨根思的带领下,全连169人顶风冒雪,于11月26日前到达长津湖指定集结地下碣隅里,创造了无一非战斗减员的奇迹。
由于美军大规模轰炸切断我军后勤补给线,到11月27日,战士们领有的仅维持一个星期的炒面早已吃完,干粮口袋空空如也,杨根思的三连彻底断粮。最后,营首长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口粮匀给三连,加上老百姓慰问的小半袋洋芋,这才解决了饥饿问题。
下碣隅里为长津湖南端的一个小镇,地处朝鲜东北部的盖马高原,穿镇而过的简易公路是这一地区的交通命脉。驻扎于此的美陆战一师是二战时太平洋战场的 “王牌”师,装备精良,火力凶猛。第二次战役打响后,志愿军第九兵团将长津湖地区美军分隔阻截,形成四个大的包围圈。美陆战一师孤立无援,唯有突围南逃。
下碣隅里外围以海拔命名的1071.1高地是一个关键的制高点。小高岭是1071.1高地的东南屏障,是美军南逃的唯一通道。站在这里可以看到下碣隅里,不远处就是美陆战一师临时机场,下面就是美陆战一师必经的穿镇公路。因此,小高岭必定成为双方争夺的要地,扼守它的部队注定会经历一场血雨腥风的恶战。
营长把这个决定战局的要地交给杨根思的三连,并告诉杨根思,他所面对的敌人是一支从未打过败仗的部队。从不服输的杨根思当即立下军令状:人在阵地在,决不让敌人爬上小高岭半步!
杨根思带领三连战士来到小高岭阵地,战前动员时,他向战士们提出了“三个不相信”的宣言:不相信有完不成的任务,不相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不相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
根据地形,杨根思对固守小高岭做了周密的部署。小高岭从高到低绵延下来三个大的马鞍形山洼,分别由一排、二排、三排扼守。连长杨根思与三排坚守在地处小高岭脚下的最低一处山洼,这是最关键的交通要道,也是阻击敌人的第一道防线。
11月29日拂晓,企图夺路逃跑的美军集中空、炮火力对小高岭猛烈轰炸,小高岭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杨根思立即组织战士利用弹坑作掩体,准备击退美军的进攻。几分钟后,黑压压的美军向上冲来。当美军距离三排阵地只有30米时,杨根思命令全排突然射击,迅猛打退了美军的第一次进攻。
第一次攻击被击退后,美军又调来8辆坦克加2个连的兵力,在猛烈炮火的掩护下,发起第二次冲击。当敌人靠近阵地时候,杨根思命令手榴弹、轻重机枪一齐开火。前面的敌人抱头回跑,这时后面的美军仍不断往上涌。在美军混乱之时,杨根思带领战士冲进敌群,用刺刀、铁锹、石块同敌人展开拼杀。美军的进攻又一次被打退。
气急败坏的美军重新调集大炮、飞机,对小高岭进行轰炸,并再次派出数倍于我军的敌人发起冲击。杨根思与战士们一起,与敌军展开激烈战斗。从拂晓到黄昏,美军疯一样地对小高岭发起8次冲锋,仍未能突破三连坚守的阵地。
8次冲锋后,阵地突然安静下来。这时三排阵地上只剩杨根思和重机枪排长。为保存仅有的一挺重机枪,杨根思命令排长将重机枪带回营部。排长拖着机枪含泪撤出阵地。孤身一人的杨根思收集起阵地上全部的武器:一颗手榴弹、一支驳壳枪、一包炸药。这时,敌人发起第九次冲锋。当杨根思投完手榴弹,射出最后一颗子弹后,40多个美军从三面蜂拥而上。杨根思抱起5公斤重的炸药包向敌人冲去。当他冲出硝烟,美国士兵才看清他手上的炸药包,惊慌失措中扭头后撤。这时,杨根思一把拉燃导火索,冲进敌群。随着一声巨响,杨根思与40多名敌人一同消失在烟雾之中。
杨根思用28岁的年轻生命诠释了“人在阵地在”的誓言。
在杨根思牺牲的同时,后续部队赶到下碣隅里,对美军陆战一师发起总攻,美军遭到重创,部分部队被歼,“常胜军”惨败。长津湖战役胜利后,志愿军夺取二次战役的胜利,将战线推至“三八线”南北地区,粉碎了“联合国军”迅速占领朝鲜北部的企图,迫使其由进攻转入防御。
1952年5月9日,中国人民志愿军领导机关追记杨根思特等功,授予他“特级战斗英雄”的光荣称号,并将杨根思所在连队命名为“杨根思连”,该连三排被命名为“杨根思排”。
1953年6月5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授予杨根思“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英雄”称号,同时授予“一级国旗勋章”和“金星奖章”。
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赞誉他是“中国人民的优秀儿子,国际主义的伟大战士,志愿军的模范指挥员”。
2009年9月14日,杨根思当选“100位新中国成立以来感动中国人物”。2019年9月25日,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杨根思被评选为“最美奋斗者”。
原载:《世纪风采》2020年第6期
无声的功勋 | 九里山的惊天密战
1947年4月,时近暮春。中原大地却是一片萧索,没有丝毫暖意。此时,国民党军队全面进攻受挫,蒋介石密令国防部,在徐州周围集结近45万兵力,企图重点进攻山东解放区。
4月23日夜,徐州九里山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霎时间烈焰冲天,浓烟滚滚,强烈的爆炸声接连不断,响彻整个夜空。城里,不知原委的百姓一片惊恐。而人群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望着火光,眼中却满是胜利的喜悦。
他叫权兴周,时任徐州情报站政治交通员,从事情报工作以来,出生入死、身经百战。1947年初,他将国民党黄维兵团进驻徐州的重要情报,及时递送中共中央。这一次进入徐州市区,他身上的使命也更为艰巨。
根据上级指示,他需将解放军鲁中大捷的胜利形势传达给隐蔽在敌占区的情报组织,更要了解敌军动态,利用敌人动摇和内部矛盾,策反瓦解。
一路上,权兴周发现国民党部队调动频繁,通衢道口到处挖沟筑堡、修建防御工事;一辆辆军车满载武器弹药,朝着城西北九里山方向疾驰。城内城外尘土盖天,一片战云密布的景象。他立刻意识到形势紧迫,马不停蹄前往各个秘密联络点传达指示、搜集情报。
此时的徐州不仅是战略重地,也是国民党军的后防物资基地。在九里山军火库囤积着大量军事物资,权兴周暗自思量,如果能炸毁这个军火库,必定会给敌军沉重一击。可是这里军警密布、昼夜戒严,想要靠近都绝非易事。如何才能潜入密不透风的军火库进行爆破,权兴周陷入了沉思。
4月中旬的一天,月波街兴华春饭馆门前车马如龙。权兴周坐在饭馆门口,正苦苦思考对策。这时,一位国民党下级军官走了进来,权兴周抬头一瞥,瞬间眼前一亮。
来人叫祖克尧,是权兴周当年在西北军中拜的把兄弟。他立马上前邀请祖克尧同坐。久别重逢、畅叙别情,推杯换盏之间,权兴周打探到,祖克尧正在九里山军火库担任中尉传达长。他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打定主意:策反祖克尧,炸毁军火库。
此后几天,两人经常小聚畅谈,不时聊到解放区的大好形势。祖克尧言谈间也透露出对蒋介石发起内战的不满。当他得知家乡已经解放,逐渐萌生出返乡的念头。
权兴周趁热打铁,提出破坏九里山军火库的计划。面对老朋友的劝导,祖克尧下定决心,接受任务。
一连几天,祖克尧没有露面,权兴周的心一直紧绷着,如若祖克尧临阵变卦,自己马上就会暴露。军火库近期可能调防的消息又在这时传来,权兴周顾不上自身安危,冒险找到祖克尧,方才知道他这些天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动手。时间紧迫,为了确保一击成功,他们制订了更为细致的行动方案。
1947年4月23日夜,静谧异常。祖克尧趁九里山军火库装卸物资的当口,避过旁人注意,潜入汽油仓库。随后,他从大衣上撕下一块棉絮,包裹住燃着的烟头,丢在汽油桶上。
晚上9点多钟,一声巨响震动了徐州城。警报器发出刺耳的尖叫,消防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军警特务乱作一团。望着九里山方向的冲天烈焰,权兴周激动不已,期待已久的这一刻终于到了。
大火整整持续了一夜,第二天下午余烟仍未消散。这次行动共炸毁美式机枪、步枪四万余支,汽车80辆,坦克13辆,汽油200桶,弹药和药品上千箱,损失可供华东战场使用3个月。
蒋介石闻之大发雷霆,将涉事长官撤职查办;国民党参谋总长陈诚慌忙从南京飞到徐州视察,徐州陆军总部戒严搜捕,却一无所获。此时的祖克尧,早已在权兴周掩护下安全离开,奔向了解放区。
这次爆炸行动直接打乱了国民党在华东战场上的后勤供应部署,为解放军前线作战创造了有利条件。
在严峻险恶的环境中,权兴周蹈刃不旋、竭忠尽智,在隐蔽战线积极配合正面战场。中共中央华东局发出嘉奖电,称权兴周“功绩甚伟,特通报嘉奖并立功一次”。
上党战役胜利,拉开解放战争序幕,英雄57团毙伤1500余敌
作者:太行山子弟
【编者按】今年是著名的上党战役胜利75周年。本文真实地记述了75年前太岳57团在长治北关攻坚战中的英雄壮举。为纪念在战役中牺牲的先烈们,特推出本文。
耸立在原长治市北关旧址的上党战役烈士纪念碑
(一)陈兴建受命任太岳纵队决死一旅57团团长
1944年9月下旬的一天,由山西阳城县谭庄村通往浮山县辛庄村的大道上,天色已见黄昏,只见两匹栗色战马风驰电掣般一阵风似地由南向北疾驰在谭辛大道上,马上伏卧着两位英姿矫健的八路军指战员。跑在前面的,是一匹栗色高头大马,四蹄生风,马蹄扬起的漫漫黄尘,像浓雾般弥漫开来。
太岳纵队57团团长陈兴建
这俩人就是新上任的八路军太岳纵队决死一旅57团团长陈兴建和他的警卫员冯大柱。1944年晚秋,时任太岳军区四分区武装部长兼政委的陈兴建,奉太岳军区命令,履新八路军太岳纵队决死一旅57团团长。同时受命,为了迎接抗日战争高潮的到来,作好对日寇反攻的准备,拟着手整编57团由丙种团扩编为乙种团。陈兴建团长后来回忆:“临行前,军区首长交代我,日寇很快就要完蛋,反攻高潮就要来临。抗战结束后,蒋、阎会继续挑事,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要我做好准备。”
抗战期间为了适应形势的需要,我军实行了两次精兵简政,57团也经历了由甲种团到丙种团再到乙种团的缩、扩编过程。
在这里,让我们简述一下57团这只英雄团队的发展简史:
诞生于抗日烽火年代的决死一旅57团(以下简称57团),是由党领导的山西新军政卫213旅发展而来。发展初期辖57、58、59三个团共3000余人,战斗在吕梁山麓敌后抗日战场。
1939年12月“晋西事变”后,部队遭受极大损失,仅存1300余人。1940年2月,部队转战到太岳区沁源县整编为山西新军新编57团,建制归山西青年抗敌决死队第一纵队。在整个抗战期间,我党委派了众多优秀的老红军、老八路作为骨干力量,担任这支抗日武装力量的营团以上指挥员。《决死第一纵队历史综述》载:军事干部都是八路军总部和129师派来的,经过长征,富有战斗经验的红军干部。
至此,在太岳军区领导下,作为太岳抗日根据地的主力部队之一,纳入了八路军的战斗序列,活跃在太岳抗日根据地,参加对日作战,百团大战,及对日寇的历次反扫荡作战。山西新军鼎盛时期,至1940年8月八路军发动百团大战时,共有9个旅50个团,总兵力约7万余人,为百团大战之一半,是我党领导的第三大抗日武装。
129师邓小平政委在百团大战总结讲话中,给予决死一纵队很高的评价,指出:“这只年轻的部队在作战、政治工作、平时训练等方面都有很大的进步,表现是好的,和其他老部队一样,能够使指挥机关放手使用,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
陈团长来到57团后,随即分别召开了团首长和连以上干部会议,传达了军区首长指示,要求部队随时为迎接即将到来的抗日战争反攻高潮做好战前整训和练兵,并会同其他团领导拟定了对57团进行扩建整训计划。
1945年春,陈团长带领征兵工作队,来到青城县委和县大队,宣讲形势和根据地当前的形势和任务,极大地鼓舞了根据地军民驱逐日寇的士气。县武委会从县大队和各乡镇民兵武装征召了400多名优秀子弟组建了“青城营”暨57团第3营,团领导为各连配备了优秀的连队指挥员。
当年5月,德国无条件投降,57团完成乙种团扩建。下辖两个步兵营,6个步兵连,一个机炮连,一个特务连,教导连及卫生连筹建中。团首长由团长陈兴建(老红军),政委朱佩瑄(红军),副团长杨秀全(老红军),参谋长刘增业(老八路),政治处主任范戈(红军)。
(二)激战前夜,刘伯承:最急迫的任务是集中分散部队,形成拳头就是胜利
1945年5月,抗日战争主战场中国战区进入了大反攻阶段。57团遵照太岳军区的指示集结待命。正当我军准备反攻夺取抗日战争胜利之时,阎锡山继续秘密地与日寇勾结,并扬言要在日军帮助下收复晋东南,收复全山西,加紧对我解放区的进攻。
5月,阎顽37师在日寇的配合下攻占我浮山北垣,直逼我太岳军区机关侧翼。57团奉命对阎顽发起反击,毙伤敌200余人,钳制了阎顽企图,保护了我太岳军区侧翼安全。
8月,57团奉命向晋西南同蒲路日伪出击,发出受降通牒,清剿日伪残余。8月6日,57团一连、二连在副团长杨秀全带领下奔袭洪洞县曲亭镇日伪据点,在县大队协助下收复曲亭镇。9日,团主力在团长和政委带领下围歼洪洞县韩略日军,日伪在阎顽庇护下逃至苏堡镇,57团紧追并合围苏堡镇。16日,57团接到太岳军区命令,即刻撤出战斗,战场交由县大队。
团长陈兴建在回忆上党战役的文章中记载:部队由朱佩瑄政委收拢集结,我则偕刘增业参谋长策马回沁水郑庄参加军区团以上干部作战会议。军区王鹤峰政委通报了全国战场形势和当前敌情。此时,盘踞在晋西南地区的国民党阎锡山部于8月中旬在日伪接应下,抢占了太原和同蒲沿线我抗日根据地城镇;并乘我军对日伪全面反攻,后方比较空虚之时,在山西浮山县集结,以突然行动向我上党解放区腹地进犯。党中央、中央军委正在制定反击阎顽的作战计划。会议要求军区各主力团部队即刻向上党地区迅速集结待命,迎接即将而来的大的作战行动。
8月19日,阎锡山令其19军军长史泽波率37师、68师、69师及挺进第2、第6纵队和保安第5、第9团等1.7万余人,兵分两路入侵我根据地腹心地区;并以其主力占领上党地区首府长治及屯留、长子、潞城、壶关、襄垣等6城;企图占领我腹心地区来牵制我军,掩护蒋军沿同蒲路、平汉路北上,夺取整个华北并进而占领东北。很明显,我若不歼灭此敌,不仅会使太行、太岳两解放区被分割,且对我军以后的战略行动不利。
上党是长治地区的古称,是以长治市为中心及其附近的长子、潞城、襄垣、屯留、壶关等县组成的上党盆地,自古就是晋东南的经济中心和军事要地。古称,得上党者得中原,得中原者得华夏。上党地区位于晋冀鲁豫根据地的腹地。当时的晋冀鲁豫根据地是全国7个较大的抗日根据地之一,包括太行、太岳、冀南、冀鲁豫4个军区。这个战略区域西起同蒲路,与晋绥抗日根据地相邻;东抵津浦路,与山东华中根据地相接;北起正太路,与晋察冀根据地相依;南至黄河,黄河以南有中原根据地。因此,晋冀鲁豫根据地处于与各兄弟根据地四面呼应的位置,又是华北战略区的中央大门,正堵着蒋军向北进攻的道路,所以成了蒋军进攻的重点之一。刘伯承因此将晋冀鲁豫根据地称为“四战之地”,意思是说可以东西南北四面支援配合友邻作战。
抗战胜利时,蒋军由于在抗战中的失利而基本退出了东北、华北地区。为了抢占华北进而抢占东北战略要地,从而为全面内战做好准备,此时蒋介石一面假惺惺电邀毛主席赴重庆和谈,一面密令蒋军从其大后方西南、西北快速向华北、华中、华南推进。在蒋、阎看来,抢占上党楔入我晋冀鲁豫根据地腹地,可以分割我太行、太岳根据地,与南面进攻的胡宗南、孙连仲南北夹击,进而一举消灭我晋冀鲁豫根据地的我军部队,实现其战略目的第一步。鉴于以上形势,为了粉碎蒋氏的阴谋,保卫抗战胜利果实,实现我党“向北发展,向南防御”的战略方针,支持毛主席在重庆的谈判,决定采取针锋相对的方针,给进犯顽军以坚决的反击。此时,阎顽史泽波所部正由晋西南浮山县涉过沁河后兵分两路沿沁水县、安泽县一带向我晋东长子、长治推进。而57团此刻正在晋西南洪洞一带参加围歼日伪作战,距离史泽波所率安泽方向左路军最近。
团长陈兴建回忆:“军区和纵队首长命令决一旅即刻东进。要求我团先行,尾随阎军,袭扰、迟滞阎军东进速度,为大部队集结争取时间。会后,李成芳旅长特别交代我:‘你团一定要想办法把史泽波这条老狗的尾巴拽一下,尽可能接近它,你们拽得越紧就会给各部队集结争取越多的时间,但是也要提防它反过来咬你一口’。领命后我迅即赶回部队于8月20日带团出击,尾随敌37师,不时突袭其后卫部队。”
上党战役战前态势图
8月20日,晋冀鲁豫军区成立(辖太行、太岳、冀南、冀鲁豫4个军区)。8月25日,刘邓等军区首长自延安返回太岳根据地,随后在黎城黄碾村召开军区旅以上干部作战会议,决定集中太行、太岳、冀南3个军区主力进行上党战役。
鉴于当时我晋冀鲁豫各军区主力团多以营连为单位分散作战的情况,早在8月初,刘伯承司令员还在延安时就两次电令各军区迅速集结部队组建野战兵团,并且一回到军区就再次强调:“当前最急迫的任务是集中分散作战的部队,要看谁集中的快,集中起来了,形成拳头了就是胜利。”
57团就是在这样一个严峻的时刻受命,长途奔袭,紧紧尾随阎顽并适时攻击其尾部,使其忙于应付,迟滞了阎顽进犯速度,为大部队集结赢得了时间。时任57团三营九连指导员张英才回忆:“我团紧紧地咬住左路敌人尾部,且战且追,屡战屡胜,直逼长子石哲地区。阎军在日伪军的掩护下,于8月20日抢占长子,21日抢占长治。到25日,一部抢占屯留、壶关,另一部抢占潞城、襄垣。我们则在石哲地区集结待命,抓紧临战练兵,准备迎接光荣的大规模的战斗任务。”8月27日,57团来到长子石哲地区王村集结休整,战前练兵。此时的上党地区上空战云密布,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三)团长陈兴建向陈赓立军令状:请司令员放心,拿不下北关提头来见!
从8月底至9月初,我太岳、太行、冀南三个军区的主力部队及地方武装迅速向上党地区集结。按照刘伯承司令员设计的上党战役作战方针“逐个扫清长治周围各县守城之敌,围城打援,在运动中歼敌有生力量,以便彻底全歼入侵上党之敌”。分别将长治周围各县城围困。
团长陈兴建回忆:9月7日,陈赓司令员亲临石哲主持了太岳纵队团以上干部作战会议,特别强调这次大兵团作战的相互协调,各部队要准备打恶仗绝不能轻敌……李成芳旅长在会上表扬了我们57团在这次大战集结前长途奔袭的顽强战斗作风,为大部队集结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也为自己补充了不少武器弹药并且还支援了兄弟部队。当时各部队武器弹药非常缺乏。
按照刘司令员指示“确定在夺取外围各城时,仅以主力部队之一部攻城,地方武装和民兵围困其余各城,不使其向长治逃跑,主力部队大部集结于机动位置,准备歼灭由长治出援的敌军”。(太岳纵队除386旅772团有三个营外,其余各团均为两个营的乙种团)57团作为打援主力部队之一,奉命隐蔽在长子以东地区准备歼灭长治增援之敌。自9月7日至16日,刘邓首长分别下达了对屯留、长子、潞城、襄垣、壶关五城实施攻击的《晋冀鲁豫军区作战字第1、2、3、4号》命令。
9月10日,上党战役以太行纵队为主攻击屯留之敌正式打响,太岳纵队主力之一部协助攻城,57团奉命阻击长子增援之敌,歼、俘敌百余人,余敌逃回长子。
9月13日,太岳纵队以386旅为主开始攻击长子守敌,长子城是五城中守敌最多,城防工事最坚固的一块难啃的骨头。由于我军缺乏城池攻坚经验,装备缺乏且采用通常的以炮火为先导的强攻,但炮火又不足;386旅攻击受挫,付出了一些伤亡代价,又转而再取地下土工作业准备爆破,消耗了一些时间,至19日凌晨拔城。
57团奉命位于长子以东地区,一面阻击长治增援之敌,一面堵击长子逃敌,但长治敌人未敢再次出城。在我主力拔城后,部分守敌向长治逃窜,57团歼、俘敌400余人。至9月19日下午,长治周围各县均被我军攻克,共歼敌7000余人,缴获大量武器弹药,缓解了弹药紧缺情况,围攻长治进入倒计时。
19日上午,陈赓司令员组织纵队团以上干部于长子城现场总结了攻城作战经验。下午,刘伯承司令员发布第5号作战令,命令三个纵队集中兵力于20日发起攻击,夺取长治城各城关及要点,并预计9月24日总攻长治。太岳纵队担负首战北关,尔后偕同太行、冀南纵队总攻长治。
八路军太岳纵队司令员陈赓
八路军太岳纵队副司令员王近山
团长陈兴建记述:长治是上党地区的首府,是阎军主力据守的核心城市,是侵华期间日军第36师团的重点设防城市;是太行太岳两根据地联系的要冲。因此,敌军在此严加防守,城外深沟高垒,城墙高达三丈余;工事坚固,构筑了明暗高低碉堡;配置了多层次的正面射、侧射火力点,能相互支援、互相掩护;同时,在房屋和碉堡之间还加筑了蜘蛛网形的暗堡;再加上连日来倾盆大雨,地面泥泞难于运动,若要攻下长治城是一个极为艰巨的任务。
由于前一阶段战斗中,主攻部队有些损耗,部队疲惫需要休整,纵队首长决定以决一旅为主,攻击长治城北关。决一旅随即召开团以上干部作战会议。鉴于长子攻坚战经验教训和陈赓司令员的建议,会上陈团长等力陈战法,主张以夜间奇袭,中心突破,避开我军炮火短缺和耗时地下爆破作业弱点,减少伤亡,赢得时间。李成芳旅长随即电告陈赓司令员,这个艰巨的任务最终落到了决一旅57团身上。
陈司令员指示:“57团是决一旅老团队,好钢用在刀刃上,命令以决一旅57团为主力夺取长治城北关,为纵队其他各团攻城准备进攻出发阵地,立刻出发!争取午夜前发起突袭!”团长陈兴建回忆:“接到命令后,李成芳旅长传令各团首长于北关附近捉马村集合,我偕部分团领导策马随旅指挥部先行至北关捉马村;然后前往北关附近查看地形,召开战前会议,确定了奇袭方案并报告了纵队首长。”
19日午后5时许,部队从长子附近出发,向长治进军;天越来越黑,风越刮越大,顷刻之间,倾盆大雨而下,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指战员们均无雨具,个个淋得像落汤鸡。雨打、路滑、泥深、天黑、山洪暴发、河水猛涨,指战员们跌倒了又爬起来继续前进……大约深夜12时,部队到达捉马村(笔者注:上党战役期间,正值山西秋雨作还之季节,时下时停)。
《陈兴建、范戈等:上党战役回忆稿》载:大约22时许,陈赓司令员放心不下,于纵队指挥部召见了57团团长和政委。“我一一将地形勘察情况、攻击方案、敌情等向司令员作了汇报。陈司令员再次强调了上党战役关乎我军的整体战略意义,关乎毛主席在重庆谈判的安全意义,北关攻击对战役全局的重要性。要我们一定要把困难想得多一些。临别时,司令员对我说,你们团有着最强的领导班子,不是老红军就是老八路。你是老同志了,一定要把握好北关攻坚的战情全局,务必拿下!纵队将给予你团最大的支持!我以军礼回复:请司令员放心,拿不下北关提头来见!司令员笑道:头都不长在你肩膀上了怎么来见我?我和政委回答:坚决完成任务!”
(四)雨夜奔袭,向心突击,57团战旗飘扬在银匠楼上空!
两位团领导回到部队已是接近午夜,此时,57团的指战员们冒着滂沱大雨急行军6个多小时已来到捉马村外集结完毕。陈团长立刻在一间简陋的民房里召集营连干部作战会议,明确了各营、连的攻击任务。朱佩瑄政委传达了刘邓首长和陈赓司令员对57团的勉励,这对部队的鼓舞极大!全团决心打好这一仗,胜利地完成任务。
一切准备就绪,陈团长命令1、3两营分两路立刻行动;部队在营连干部带领下借着夜幕和滂沱大雨的掩护秘密地急速奔袭,强渡一米多深洪水的护城河来到北关前沿。因天黑,又是风雨交加,河水暴涨,守敌警戒松懈;哨兵都龟缩在民房内,外面的动静一点也听不见。我1、3两营第一梯队展开4个步兵连分别从北关东北面、西北面突进北关,利用敌人间隙、多路实施向心突击,出其不意地突破北关居民地,占领突破口,如神兵天降,首战发展顺利!
陈兴建团长忆:“守敌在风雨交加之中突遭我军多路猛攻,一时情况不明,其主力只得缩回碉堡。我断敌退路,截其联系;1、3两个营在激战约一小时后完全占领了北关居民地。此战利用特殊条件,出其不意的战斗动作和两翼突破、向心进攻的战术原则,打乱了敌人的作战部署和指挥组织,从敌间隙中突入其后方完成了占领北关大部的任务。”
20日凌晨,57团在攻克了北关居民地后,占领、控制了北关大部有利地形,攻守都有坚固的民房作依托,团指挥所随即跟进。陈团长亲临前沿阵地观察敌情,指挥部队迅速分割包围了固守石灰窑、北星阁、银匠楼等据点顽敌。并命令部队立即挖墙掏洞,打通道路,抢修工事,附设障碍,堵塞交通,以迎接敌人白天的必然反扑,做好争夺北关残酷战斗的准备。
20日7时许,1、3两营分别在副团长杨秀全和参谋长刘增业带领下发起了对石灰窑、北星阁、银匠楼之敌的攻击。这几个据点的院落工事多数较为坚固且有高层建筑,又临近城墙;明碉暗堡林立,互为犄角,并且有地道与城内相连,控制着北关东西南北交通要地,易守难攻,为完全攻克北关的艰难屏障。一营以一连攻击北星阁,二连攻击石灰窑,三连为预备队。北星阁守敌一个加强连,敌人以武器弹药充足、工事坚固、居高临下为优势,使一连攻击数次受挫,部队付出了较大伤亡,连长刘永平牺牲。
此时,二连在连长林英带领下穿过数座民房院落,绕道石灰窑守敌背后向敌发起突然猛烈攻击,守敌惊恐,仓促应战,我歼敌大部,残敌逃至北星阁。二连尾追残敌,由东北侧包围了北星阁,北星阁已是孤立之敌。我一、二连不断派出小分队冲击吸引敌火力点出现,团机炮连火力协助破坏敌碉堡,压制敌火力;守敌虽被毙伤80多人,但残敌仍顽固死守待援。
“天亮后,守敌观察到北关双方态势,知我军已占领北关全部居民区,石灰窑亦被我军攻克;这时北星阁残敌才惊慌动摇,加之我小分队仍不断实施冲击和杀伤;残敌终于在我火力强攻和政治攻势威逼下于10时左右伸出白旗投降。北星阁的攻克使北关和我后方连城一片,我团的战斗行动更活了;为坚守北关和夺城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引自《陈兴建,宋忠贤:在“长治北关”战斗中》)
与此同时,三营以七连为团预备队,八连、九连分别从东、西两个方向攻击银匠楼守敌,也遭到守敌顽强抵抗。双方随即展开激烈巷战。银匠楼院落工事是这几个据点中最为坚固的据点,守敌依仗居高临下优势又有独立院守敌侧翼火力支援,对我形成很大的威胁。八连数次攻击受阻,连长辈全江负伤。
时间就是胜利!陈团长再次来到前沿阵地观察敌情地形,重新组织力量调整部署。决定采取抵近爆破的方式。命令八连一排正面佯攻吸引敌人注意力,三排从居民房屋内开辟通路,隐蔽的接近敌人于隔墙之外;将炸药绑在梯子上抵近靠在敌院楼墙之上,让敌人坐了“土飞机”。突击排发起冲击,银匠楼被我攻克,57团战旗飘扬在银匠楼上空!各营、连继续推进并迅速占领了一批院落和制高点,团机炮连也随即推进占据了有利地形。黄昏时刻,三营逼近北城北门,北关孤立之敌大部被歼。
20日晚8时许,三营八连、九连在团机炮连支援下对北关最后一个固守之敌——独立院据点发起攻击。双方激战至21日凌晨,由于部队昼夜激战未得到休整,加之准备不足,侦察不细,突击排伤亡甚大。陈团长下令暂停攻击。
史泽波听说北关失守,惊慌失措,即令其37师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北关。特别强调“北关是我19军的生存要地,事关重大;北关是长治屏障,守城必须守关,关失城即难保,务必夺回北关。”
一场恶战在即!
(五)陈团长火冒三丈,冲向机炮连阵地,警卫员惊叫:团长负伤了!
9月20日凌晨,在我太岳纵队57团激战北关的同时,冀南、太行纵队也向扼守东关、西关之敌发起攻击。战至21日晨,除太岳纵队在北关的进攻比较顺利外,进攻东关、西关均不顺利。因而敌人得以集中力量向进入北关的57团部队进行反扑。
就在57团调整部署,准备重新组织对独立院守敌的攻击时刻,长治守敌37师一个加强团出城向我57团阵地扑来。阎军凭借火力优势,利用北城墙的瞰制,居高临下,以各种火炮猛烈轰击我57团北关前沿阵地,轻重机枪弹雨从北城墙上居高临下狂泻而来。山西的城镇民房,自古以来多是砖石结构,顷刻之间墙倒屋塌,砖石瓦砾横飞四溅,各连排阵地顿成一片火海。
凶狠的敌人兵分多路以连排多梯队的规模,蜂拥冲击我北关前沿阵地,一场激烈、残酷的巷战开始!我57团勇士们在各级指挥员带领下,无一人畏惧,沉着应战;在北关街头与敌人短兵相接、白刃格斗,喊杀声、刺刀枪托的撞击声响成一片,手榴弹爆炸声震耳欲聋;每一条巷子、每一条街、每一间房屋、每一堵墙壁,都在血与火的交着中反复易手,展开了拉锯式的争夺战。尤其是八、九连阵地前,战斗更加猛烈。敌人成群的被我勇士们消灭在阵地前,又不甘心失败,一次次组织冲击队形向我反复冲击。在敌人的拼命反击中,我军亦付出了很大代价!有几座院子被敌人占领了,我即投入第二梯队把敌人打得节节败退。战士们的英勇顽强,杀出了我军的威风!经过一天的激烈战斗,将突入我阵地之敌俘获一部分、击毙一部分,其余的赶出了阵地。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战斗了一天一夜的57团勇士们忙着抢运战友的遗体,包扎自己的伤口,清理弹药、修复工事,准备第二天敌人更猛烈地反扑。陈兴建团长回忆:“我和其他团领导在一处民房里讨论了一下第二天战情,便靠在炕头等着警卫员烧水弄点吃的,不等水烧好,我便打上了盹。约摸过了二、三十分钟,不知哪来的几声枪响把我惊醒,便再也合不上眼。我深感责任重大,匆匆喝了碗碴子粥,带上警卫员和两名干部去了前沿阵地了解情况。很多指战员忙到凌晨一、两点还没休息。”
22日,敌37师在师长杨文彩的亲自指挥下,再次出动一个加强团以营连规模向我北关阵地反扑,我57团各连沉着、顽强地组织抗击,营、团领导都位临一线指挥作战。战士们在砖石夹缝和残垣断壁中坚守着阵地。以短兵相接和拼刺,一次再一次地反冲击打退敌人。巷战中一墙之隔、寸土不让,你死我活、刺刀见红。在一日之内连续击退敌人七次进攻之后,阵地仍屹立不动!57团伤亡也不断增加,第二梯队全部用上!23日,北关坚守战激烈到白炽化,敌人增强了火力部署,依仗北城墙居高临下的有利条件和炮兵优势,集中火力压制57团机炮连阵地,同时再放出一个团的密集队形,从57团东北面和左翼进攻;一个加强连的部队从独立院西面放出,企图形成东西夹击,将57团歼灭或挤压出北关。
战士们被敌人火力压得抬不起头,阵地上硝烟弥漫,瓦砾横飞;敌步兵分队纷纷登上了房顶、墙头,手榴弹像冰雹似的从屋顶砸下来。部分房、院被敌人占领,我伤亡严重!院内墙外搏击声,喊杀声一片。战士们个个杀红了眼。负伤的战士拉响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57团勇士们个个硬骨头,越打越硬,越战越强,誓死反击,坚决扼守。七、八、九连在伤亡较大的情况下,协同作战,相互支援,连续打退了敌人七次进攻。就这样,一个院子总得经过多次的反复争夺,才得以重新夺回!连、营干部先后负伤、牺牲了四人,每个连仅剩四、五十人,战斗极为惨烈!情况相当危急!
陈团长回忆:“三营副教导员阎守庆向我告急!请求增援!我电告李成芳旅长请求炮火支援,但我军炮弹稀少。随即,李成芳旅长命令旅预备队25团二营前往增援。我清点了最后仅剩一半的团特务连和团部几乎所有勤杂人员,悉数交给阎副教导员;再从团机炮连抽调两挺轻机枪配属,组成突击分队,进入前沿阵地。”
恶战持续到黄昏,25团二营一部增援上来,陈团长命令全团协同从东、西两面全面发起反击,在团机炮连火力支援下,战士们以手榴弹为先导,端起刺刀同敌人浴血奋战一个多小时,终于打退了敌人的全面进攻,夺回了所有失去的阵地。敌37师退回长治城内。
据史泽波后来供认和回忆:在这一天惊心动魄的血战中,敌37师主力伤亡惨重,敌进攻的主力团被我毙伤的连长就有七、八人之多,使敌基本失去了战斗力,又被我赶出了北关。史泽波在惊恐中,以十万火急电告阎锡山求援。23日我毙伤敌三百余人。北关虽遭敌猛烈炮火破坏,使我前沿阵地基本成为一片废墟;但经过激烈的战斗,我失去的所有阵地又全部夺回。
24日,长治守敌仍然妄图作最后的垂死挣扎,改变攻击方向。用一个团向我街东阵地发起猛烈进攻。
陈团长记述:“敌企图绕过一、二连凸出部,联合东北独立院守敌,截断我北关与捉马村的补给道路,向我后方出击,夺回北关。敌人的阴谋被陈团长识破了。命令一、二连正面阻击,七、八连绕到敌后出击。战士们端着刺刀,提着手榴弹,从敌人屁股后打了出去;此时,敌在我两面夹击和四挺机枪交叉火力及束束手榴弹的轰击下,尸体在我阵地前越堆越多。各路小分队也趁机出击;连续打退了敌人的四次反冲击,我阵地仍屹立不动!”
57团三营七连连长杜天胜回忆:“敌人无奈,又集中炮火轰击,派出百余人迂回到57团左后方,向团指挥所冲来。团长一见,急了,高喊:“杜天胜,给我把他们打回去!”我一听,立即派八班长曹本刚率领八班战士和机枪一挺,提着手榴弹,端着刺刀从敌人侧面猛冲过去,敌人一下慌了,退了回去。”“就这样反复争夺和厮杀,我们一直坚守着,激烈的战斗持续了七天八夜……打得可真够苦的!”
团长陈兴建记述:“这天是最危险的一次,敌人多的到处都是。团部几乎所有的人员都派了出去。七连长杜天胜带着一个排的战士坚守在团指挥所旁侧,指挥所只剩我和朱政委,警卫员、马夫、电话员和两个参谋。一股敌人大约有六七十人突然冲到了我的指挥所面前。我一面大声命令杜连长迎上去,一面从警卫员手里抄起一支冲锋枪,带着警卫员、马夫、参谋人员迎着敌人打了上去。在我和杜连长两侧的勇猛冲击下,敌人被消灭了一半,另一半退了回去。”
黄昏时刻,25团二营全部增援上来,陈团长命令全线反击,再次将长治出城之敌歼灭一部,其余赶回了城里!
9月24日,进攻东关、西关的部队均有进展。刘邓首长命令各纵队准备在9月27日黄昏,向长治守敌发起总攻。当天黄昏,陈赓司令员率刘忠、李成芳旅长和各突击团长进入北关查看地形,具体部署总攻。为了保障突击部队的侧后安全,命令57团于26日拂晓前务必夺取独立院据点。
为了加强北关力量,24日夜25团一营也进入了北关阵地。当夜,57团重新整编了各营、连、排建制,经历了6昼夜不停地激烈战斗,各连减员均在百分之六十以上。经过充分的组织准备和火力配备,确定由第三营七连为主要突击部队,团、营首长亲自来连队进行战斗动员,并检查了进攻准备情况;八连在右,二连在独立院西侧,九连在南面准备堵击逃跑的敌人,北面为火力阵地,黎锡福副旅长亲自带领一门七五山炮(仅三发炮弹)和几挺重机枪支援。独立院是长治城北关西北紧靠城墙的一个据点,筑有坚固明碉暗堡多处,并依托北城墙敌火力支援;地下和城内有地道相连,能补充人员和弹药,对57团坚守北关和我主力攻城形成极大的威胁,是长治守敌固守重点。原估计守敌一个加强连,北关打响后敌人增加了兵力。晚九时许,营、团、旅领导全部到达一线指挥位置。攻击开始,机炮连各种火力齐射压制敌火力,山炮直射三发轰开了守敌院墙垒。
四个连从不同方向同时出击。在冲击到院墙时,敌人打出照明弹,守敌暗堡火力点复活,吐着火舌齐鸣,城墙上敌炮火也如狂风暴雨般朝我机炮连阵地呼啸而来。我机枪射手连续伤亡几人,以至时而不能给予突击队以有效的火力支援。七、八两连被压制在院墙壕沟外开阔地,攻击受阻!
看着突击队战士们一个个倒下,陈团长火冒三丈!不顾危险冲向机炮连阵地,亲自指挥重机枪转移至民房内更隐蔽处,调整射击方位,压制敌暗堡火力(陈团长红军时期就是机枪手)。警卫员拦也拦不住,大声喊人去叫政委。
阵地上砖石瓦砾横飞,突然,警卫员惊叫,团长负伤了!原来是一块墙石崩到团长头上,血从头上顺着脸颊流下来。七连卫生员宋忠贤赶紧给团长止血包扎,警卫员把帽子戴回到团长头上。原来帽子早已被陈团长扔到地上。这是战斗激烈时陈团长的习惯性动作!
朱佩瑄政委赶到,说黎副旅长有请,陈团长这才离开机炮连阵地,来到前沿阵地黎副旅长处。攻击部队仍被敌碉堡火力压制,炮弹已经没有了。
陈团长当机立断,派出一个工兵组给杜连长,在突击队的协助下,工兵组顺利的炸毁了敌暗堡。七、八连突击队和二、九连从不同方向同时发起冲击,四个连同心协力,全歼了守敌在北关最后一个孤立固守的据点——独立院!
经过七昼夜的连续鏖战,57团在日守夜攻的积极作战方针下,与守敌进行了大小百余次的反冲击,分割围歼了北关所有孤立之敌。为我大部队总攻登城,创造了有利条件。在圆满完成了陈赓司令员交给的主攻北关,坚守、并巩固这个攻克长治城的要地之后,已战损过半,付出了五百多名指战员的巨大代价!余部已是人疲马乏;指战员们个个周身血迹斑斑,伤痕累累,急需休整、补充弹药。
57团政治处主任范戈回忆:我团攻占和坚守长治北关战斗持续了七昼夜,9月19日晚开始行动,9月25日撤出。我团首先攻入,而后又积极歼敌,诱使北线敌军南进;在我军回师歼灭援军时,又最后撤出战斗。长治北关战斗甚为激烈!从我攻占、撤出,连日反复争夺;敌凭借城墙及火力掩护,多次以营、团的兵力反扑。仅九连统计,在七昼夜的战斗中就打退了敌人22次反扑。我团在整个北关战斗中,共毙伤敌千余人,俘敌三百余人。
25日午后,57团将北关阵地全部移交给25团,来到捉马村休整。准备参加总攻。9月27日黄昏前,太岳纵队各突击团均已基本上完成了总攻长治城的各项准备工作。因天降暴雨,部队行动困难,刘邓首长决定暂停总攻。
在我合围长治的凌厉攻势下,阎顽援军终于被我调出。9月28日,敌援军在阎军副总司令彭毓斌统领下(开始的情报是7000人,实际是8个师,共2.2万余人)从太原出发沿白晋路南下,已经越过沁县,向南经虒亭、屯留驰援长治。鉴于此,刘邓首长决心暂缓总攻长治之敌,以太行纵队和太岳纵队的386旅北上歼敌援兵,以冀南纵队和太岳纵队的决一旅继续佯攻长治之敌,迫使敌援兵迅速南援,以实现围城打援之目的。
陈团长回忆:
大约是9月28日,下午两三钟,纵队副司令员王近山和李成芳旅长来到57团驻地看望指战员们,全团列队。我望着浑身泥土,血迹斑斑,人数不足一半,个个眼睛布满血丝但仍目光炯炯的队伍,望着千疮百孔的57团战旗,不禁眼眶湿润;我沙哑着嗓子向副司令员简单汇报了部队情况。王副司令员和李成芳旅长一一和团领导们握过手,向我们全团指战员讲话,大声说道:57团这次打的很好,很顽强!你们为大部队总攻扫清了障碍,北关的战斗调动了敌人,敌援兵已经出动。刘邓首长正在调动部队,我们要争取全部消灭这股敌人!陈赓司令员已经带领纵队大部队出发。你们先好好休息一下,更大的战斗还在后面。
由于太行纵队、386旅北调,长治守敌东、西压力减轻;为夺取北关,与援军会合,敌人从28日开始加强了对我北关25团阵地疯狂反扑。25团指战员为坚守北关阵地与敌人进行了殊死战斗!57团奉决一旅命令,自28日始又连续三日派出突击分队出击,协助25团将敌人占领的阵地一次次夺回。并且连续几天在夜晚协助25团佯动攻城,使守敌陷入恐惧之中,不断催促敌援兵加快驰援,有力的配合了我战役兵团的行动。9月30日,当刘邓首长确认敌援兵非七千人而是两万余人后,立刻改变战役部署,以打援为主,围城为辅,命令集中兵力先消灭野外的敌援军。速调冀南纵队和决一旅驰援我打援部队。
10月2日,纵队命令57、25团在4日凌晨前秘密撤离北关迅速北上。然而,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史泽波知道了援军被阻,也察觉到了我攻城力度渐弱。为了尽快与援军会合,3日上午,亲上城墙督战,动用约两个团的兵力对我北关25团前沿阵地发动了新一轮的疯狂反扑,阵地前沿一片火海。我25团以“势与阵地共存亡”的英雄气概,顽强固守,奋勇拼杀。战至午后,我前沿阵地被突破,敌人抢占了北关至捉马村交通线上的院落和制高点,切断了北关部队与后方的联系和补给,妄图围歼我北关部队。北关告急!
情况非常危急,57团此时正整编队伍,补充弹药,待命北上增援打援部队。团长陈兴建回忆:
午后,我团接到王近山副司令员火速增援北关阵地的命令,要求我团必须以最短的时间协助25团恢复所有失去的阵地,并且在午夜前秘密撤出北关阵地,争取在4日黎明前启程赶赴打援指定位置。团领导即刻分工协作,除了伤病员,全团编为三个突击队,分别由杨秀全副团长、刘曾业参谋长和我各带领一支,于黄昏前隐蔽接敌,以突然的动作再次突入北关。虽然敌人数倍于我,但我们战士以手榴弹和机枪为前导,以刺刀跟进。敌人在我57团指战员强大的气势和攻势面前吓破了胆。我团以勇猛顽强,压倒一切敌人的精神,一路突击冲杀,与25团前后夹击敌人,激战两小时余,在黄昏后将敌人压回了城里。恢复了所有失去的阵地。敌主力37师被我重创,长治之敌经连日严重打击后,再也不敢出城与我较量了。
经过十几天的战斗后,北关已找不到完整的房屋院落,都成了断壁残垣了。先后扼守在这片土地的57团、25团都打得十分英勇。尤其是57团九连,在战斗进行中被太岳纵队授予“铁九连”的光荣称号!25团也涌现出了一些战斗英雄。我军亦付出了相当代价,同时也得到了极大的锻炼。
(六)上党战役胜利,拉开了解放战争的序幕,57团毙伤敌1500余人
当晚9时许,57团、25团、及冀南纵队一部按照事先部署,再次向长治守敌发动了佯动攻城的声势,守敌龟缩于城内不敢妄动。57团在佯动攻城的枪炮声中最后撤出北关,阵地交由屯留县大队和太行石支队监守。部队在捉马村休整、补充,绝大部分指战员立马席地而睡着了。
陈团长和三营九连指导员张英才回忆:
连续二十多天的战斗,尤其是近十多天的北关恶战,尚未得到充分休整,部队已是十分疲劳,大多数人身上带有战伤。而干部们确仍在忙着整编队伍,分配武器弹药,布置任务。凌晨两点过,黎副旅长带来王近山副司令员口信,“你团一定要告诉战士们克服一切困难,早一小时赶到就多一份全歼这股敌人的胜利把握!我在前面等你们”。
57团作为决一旅的前卫团,除了武器弹药,简装急速挥戈北上,黎副旅长与我团同行……部队一路上几乎是小跑的前行在沁屯公路上,中途只休息了一次,吃了顿玉米碴子煮萝卜。经过一夜一天的急行军,部队于傍晚赶到了老爷山下,周围到处都是敌人。王副司令员已在此等候并立即召集团领导部署任务。紧接着,王副司令员亲自来到干部战士中间作战前动员。说到,你们这支部队是由老红军带出来的队伍,同志们要发扬红军勇猛顽强、连续作战、克敌制胜的优良传统,把眼前这股敌人吃掉!向党中央,向毛主席报喜!打掉蒋、阎嚣张气焰!此时,我军打援部队已将敌援军合围于虒亭、屯留镇至榆林镇一带的老爷山、磨盘垴三天整。纵队决一旅和冀南纵队一部在王副司令员指挥下迅速向周围之敌发起攻击,加速了老爷山和磨盘垴敌主力的动摇。
团长陈兴建回忆:
5日黄昏,刘伯承司令员命令我军发起全线总攻,太岳纵队和太行纵队分别拿下了敌老爷山主峰和磨盘垴主峰。敌人开始分南、北两个方向全线溃退。刘司令员命令太岳、太行纵队一部围歼南逃之敌;一部向虒亭以北迂回,截断北逃之敌后路。57团等奉命尾随北逃之敌追击;指战员们在一天一夜没有吃饭和连续战斗的情况下,发扬顽强战斗精神,越战越勇,越战越强,完全忘记了饥饿、疲劳和伤痛。6日黎明,部队追至虒亭以北的漳河附近土落村,截住了敌炮兵团。根据俘虏口供,我得知敌仍有上千人队伍已经越过漳河在逃往沁县的途中,随即和黎副旅长商量,敌炮兵团留给后续的25团解决。我团继续北上绕道敌炮兵团前面,除留下少量部队堵住其继续溃逃之路,协助25团聚歼之外,大部队涉过漳河攀登北山继续截击逃敌。
至6日凌晨,57团一直穷追逃敌至沁县附近,和兄弟部队一道截住并消灭了大部分逃敌。至此上党战役围歼援敌的战斗胜利结束!我歼敌两万余,整个上党地区仅剩下了困守长治城的史泽波万余人了。
长治守敌脱离坚城,给了我军歼灭该敌的大好时机。刘伯承司令员当即命令围城部队放行并跟踪追击,命令太岳纵队由虒亭、屯留地区直插安泽、沁水,截击逃敌。团长陈兴建记述:“9日凌晨,我团还在打扫战场、收拢部队回撤途中,纵队通讯员飞马传来司令员命令:史泽波已弃城向西逃窜,命令我团以最快速度经张店回追,争取在沁河以东的东、西峪或佛庙岭一带与兄弟部队一道截住逃敌。时间就是胜利!我立刻和团领导们交换了意见,由朱佩瑄政委向战士们作了简单的动员。我只说了一句,谁是好汉,在回追的路上看!便随前卫七连先行。”
57团政治处主任范戈记述:我团经过20多天的激烈战斗,部队伤亡不小,又十分疲劳;但一听说是要追歼逃敌,劲头就上来了。部队接到命令后,即边行军边动员、边进行编组。昼夜兼程急行军,有时每天只能吃一顿饭,甚至煮麦粒或萝卜充饥。从沁县附近出发,经屯留、长子、沁水,连续三天三夜,行程五百余里,才在沁水县青龙岭附近追上敌人。
陈团长回忆:此时,太岳纵队其他各团也相继到达,协同作战,将逃敌压缩至桃川附近的山沟里。开始,敌人以营团规模反复向我阵地冲击,妄图打开通路,在我军强有力阻击下均未成功。敌士气低落,饥饿,疲惫不堪,逐渐失去了战斗力。12日午后,我军对史泽波部发起总攻。“我令全团以连为单位各自为战,分多路勇猛穿插,向敌发起攻击。各营、连迅速攻占了附近制高点,将敌压制在沟底。三营各连奋勇追击至青龙岭头道庙、二道庙地区,截住了史泽波19军警卫营及军部指挥机关;逃敌顽强抵抗,但在我七、九连的强力攻势下,敌纷纷被击毙或缴械投降,三营全歼其军部警卫营并俘获军长史泽波、师长郭天兴等以下七百余人;一营歼、俘敌二百余人。
1945年10月13日,上党战役全部胜利结束!57团这支英雄的部队从8月20日奉命东进,到10月12日全歼逃敌,前后一个半月余,参加了上党战役的全过程,在老红军团队首长的带领和锤炼下成为一支打不烂,拖不垮的钢铁团队,圆满完成了上级赋予的重任。在战斗中成长壮大!
上党战役中缴获的部分武器
上党战役,阎顽部队总人数为3.8万人,我正规野战军(包括两个月前才组建的在内)部队3.1万人,共30个团;地方武装包括持红缨枪的大约4万人左右。除去跑掉的2千人左右,我军共歼敌3.5万余人;(毙伤敌4千余人,俘敌3.1万余人)其中57团毙伤敌1500余人,俘敌1400余人。我军总伤亡4千余人,其中57团伤亡6百余人。
上党战役的胜利,拉开了解放战争的序幕,是抗日战争胜利后我军进行的第一次大规模的歼灭战。缴获山炮24门,轻重机枪2200挺,长短枪16000余支。取得了在劣势装备条件下,对优势装备之敌,实施运动战、攻坚战、防御战、追击战的经验。实现了我军由分散的游击战向集中的大兵团运动战的转变,为进行解放战争打出了一个经典战例,至于它当时的政治及战略意义在此不赘述。毛泽东曾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上党战役结束后,57团奉命来到洪洞县苏堡镇短期休整,扩编为甲种团。英雄的太行山老区人民对八路军有着深厚的感情,纷纷前来慰问子弟兵。青城县人民和人民政府、武委会再次为57团组建了又一个“青城营”——57团第二营。为57团再次输送了她们最优秀的太行山子弟!
尽管上党战役中57团三营——青城营的指战员们牺牲过半,但老区人民深明大义,他们知道,不把敌人消灭干净,老百姓没有好日子过。她们含着热泪,义无反顾地再次把亲骨肉交给了八路军!体现了老区人民“最后一碗米用来做军粮,最后一尺布用来缝军装,最后的亲骨肉送他上战场”的大义情怀。
57团团史载:我团从“晋西事变”后整编以来,所经历程相当艰巨,参加战斗残酷频繁;她越战越勇、越战越强,成为太岳抗日根据地的一支主力部队。1945年11月,57团奉命改编为晋冀鲁豫野战军第四纵队十三旅38团。至此,原57团番号撤销,开始了她的又一个新的战斗历程。
57团在这里告别了太行山的父老乡亲,融入到解放大军新的战斗序列中,大踏步的迈向了解放全国的战场;从此风雨兼程,战旗飘飘,所向披靡!新中国成立前夕,原57团编入十三军38师113团;上世纪90年代末,军改后的38师编入武警机动师,驻防四川南充地区。如今他们正传承着老红军的光荣传统,驰骋在强军卫国的征程中。
(七)后记
在上党战役中,原太岳纵队决一旅57团担负了特殊使命,并以其卓著的战功在战役史上浓重地刻下了一笔血染的风采!在团史上写下了辉煌的一页。
北关是长治最大的城关,是敌人防御和我进攻的必争要地,是上党战役中战斗最激烈的地区之一。双方围绕着北关,进行了殊死的搏斗,整个战斗持续了14天,双方都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北关攻坚、防守巷战的残酷程度被无限地放大;这里的每一栋建筑物、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街角、每一堵墙、每一扇窗户都是战场,真可谓“一寸山河一寸血”!
57团面对的是阎顽最凶残的敌人(19军是阎锡山的王牌部队,配置当时最好的装备)和最不利的战场地形;为了整个战役的胜利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也是为什么在原长治北关这个地标上树起了上党战役唯一的烈士纪念碑。让我们来看看陈团长怎么说的:“在上党战役中,我团担负着主攻长治北关之任务;其战斗之激烈,是抗日战争以来我团前所未有的……”
再来看看当年的战斗英雄和团政委是怎么说的:“57团在上党战役中,从头至尾是处于重要地位之一,尤其是与敌血战北关的攻坚战……这个团在整个战役中,每次任务完成得都很出色。因此,太岳纵队党委会授予57团第九连‘铁九连’光荣称号。”
57团政治处主任范戈这样说:长治北关战斗甚为激烈!……我团从8月20日奉命东进,到10月13日歼灭逃敌,前后一个半月;参加了上党战役的全过程,圆满地完成了上级给予的任务,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部队经受了严峻的考验,得到了锻炼。
团史记载:我团在一个半月的上党战役中,经受了严峻的考验,得到了锻炼。全体指战员艰苦奋斗、共同努力,圆满地完成了上级给予的每一个战斗任务,取得了很大胜利。全战役中,共毙伤敌一千五百余人,俘敌军长以下一千四百余人。我伤亡指战员六百余人,三营九连荣获太岳纵队授予的“铁九连”称号。
对战争年代的回忆是沉重的,提起那些难忘的战斗场面,晚年的陈团长回忆起当年那场惨烈的战斗,仍然心情悲重。六百多指战员的英灵让老团长无法忘怀!陈团长曾经说过,想去当年的北关战场看一看长眠的太行山子弟们;想去他战斗、生活了十年的太行山老区看一看;想去42年“五一”反扫荡,血染沁河的旧址看一看。
光阴荏苒,岁月悠悠;2017年底至2018年初的隆冬季节,笔者带着老团长的遗愿,走访了当年老团长战斗生活了十年之久,母亲成长到参加革命的太行山老区;来到了当年先辈们抗击日本强盗,血洒沁河的战场;走访了当年上党战役旧址,特别来到长治北关旧址,祭拜了当年57团勇士们浴血奋战的长治北关烈士纪念碑。
昨天的腥风血雨早已悄然离去,昔日的长治北关早已成为市中心区,只有这座丰碑静静地耸立在那儿;57团先烈、先辈们的战斗英姿仿佛跃然在那一块块碑石上,栩栩如生。三十多年前老团长在世时,依然念叨着你们!如今健在的都好吗?你们的英名和壮举将永载我军的光辉史册!
1946年-1947年是解放战争最艰苦的年代,原太岳纵队决死一旅57团历任团领导,暨后来的晋冀鲁豫野战军四纵十三旅38团团领导在这期间先后负伤或牺牲。他们是:
陈兴建团长在1946年初平汉战役中的曲沃战斗中负重伤离开38团;继任高志和团长,刘增业团长,还有杨秀全政委分别牺牲于1947年初至1947年底的全国解放战场上。
新中国的诞生来之不易,无数的革命先烈和先辈们为之付出了鲜血和生命,我们在创建美好生活的时候,当谨记!
解放战争时期的陈兴建团长
注:继任团长高志和于1947年牺牲(缺高志和团长肖像)
团长刘增业牺牲于1947年
政委杨秀全牺牲于1947年
仅以此文献给57团的先烈、先辈们和他们的后代!献给共和国的青年们!